过浓[刑侦]: 140-150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过浓[刑侦]》 140-150(第4/14页)



    巴黎老剧场舞台上, 灰蓝色灯光打在地面上,法式镜框与中式折扇交错悬挂, 开场是母亲的独舞,红裙如火焰在流动,绚烂却易逝。

    昏旧的殿堂在灼灼燃烧, 沈一逸眼睛只敢盯着红裙看。

    她怕看到母亲脸上的笑容,怕看她自由跳跃时的神情, 被舞台和自由养出来双眸如此明亮,目不转睛。

    【她好特别】

    【好美啊】

    【国家队能不美吗?遇上惨案真是可惜了】

    弹幕遮盖了住她的双眸,文字都是一片叹息。灾难把母亲的梦想劫掠一空,包括她的人生。

    沈一逸按下了暂停,她的身姿停滞在半空中。

    似乎也没有多痛苦。

    没有想象中那么应激。

    她看着对面,若影若现的影子半弯着身子,它似乎卡住了动作,外轮廓正在慢慢淡化。

    到底是谁?

    展骆没讲完的猜想,缠绕了她二十多年的问题在今晚刹住了车。她没有急于追问,没有紧张,甚至看到案件再次上了新闻感到惊讶。

    沈一逸脑袋里回响着展骆在院外激烈的呐喊。他叫着秦落的名字,像是恨透却没办法割舍掉的信仰。抱着秦落劝她不要回头的时刻,她是分神的,她当时在想:秦落为何如此倒霉,一颗纯真的心,炙热的理想凭什么能被疯子粘上。

    而现在,她也这样劝自己。

    人的命运和赌博一样,倒霉的人几秒内就会暴毙,而有些不想活的却次次死不掉,母亲的死亡只是偶然发生的意外,而被凶手留下的自己,或许是游戏机制卡了bug,她不得不、也必须得享受这种命运留下的异彩。

    这样看来,展骆他不想死,想死的人是嚎叫不出来的,只有死亡留在身体里而意识想活的人才会被撕裂。

    而她现在正在把撕裂的部分缝合。

    今晚用脑过度,沈一逸有些累了。

    关掉手机。

    沈一逸在床边找了个赶紧角落窝成一团,慢慢闭上眼睛。

    梦里,那条裙子舞动起来,和往常见到的不太一样,虽然印象里样式相差无几,但母亲重回舞台时的红裙没有裙摆…-

    高速上,王溪在回程路上狂飙,坐在副驾的老板捧着手机面如死灰。

    王溪偷偷瞟了眼,秦落在看网上关于沈主任的帖子。

    帖子她空闲时看完了,内容很炸裂,这种惨案被当成话题在网上传播实在伤人,她原以为老板会看到帖子会生气,没成想老板坐在副驾连个表情都没有。

    秦落没缓过神来的表情,让王溪摸不着头脑,怎么感觉老板知道的比她还晚。

    “沈主任还好吧。”

    后排两人已经睡着,那头刘总生死未卜王溪也不敢放音乐,但她实在困得不行,找了个话题,“在工作组的时候我见她脸色特别不好。”

    秦落一言不发,呆呆地望向窗外。

    夜色很暗,过往浑浊,秦落记起好多瞬间。

    尤其她最为不解的那个场景,沈一逸和姜妍并排笑着埋头干饭,她对于母亲的话题永远都沉默寡言,却能对唠叨没完的姜妍格外有耐心,甚至临走前表达了对姜妍下厨的感谢。

    秦落原本将这段情节的发生理解为沈一逸很爱装,装好学生,装有礼貌,装聪明乖巧,如今秦落为当初的揣测而痛心疾首。沈一逸藏在青春期里怪脾气下的冷漠,让人觉得怪异的洁癖,为了目标而抛下生活的选择,都像尖针扎进秦落的心口。

    她很孤独吧。

    哪怕是小说,秦落都认为这种情节过于残忍,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难以想象那个惨案的画面。稚嫩的孩童躲在角落,被暴徒涂了满脸的鲜血,倒在脚边是她的母亲,真实到让人觉得虚假。

    后悔多过于心疼,秦落坐在副驾上好煎熬。

    路程快结束了,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到医院,可秦总全程不讲话,翻来覆去的叹息,“秦总,我们马上就到了。”

    秦落这才睁眼,晨曦微亮,过几天要降温,上海又飘了小雨。

    身为南方人的刘佳最讨厌毛毛雨,她总说这种鬼天气的威力如同旧情人,虽闹的动静不大,但缠身耗神。自从她在北京念书工作,就对南方梅雨季产生了厌恶之情,工作室刚在南京成立时,刘佳就颁布过雨令:只要有雨,员工就可以居家办公。那时罗格斯只有十几个人,还没有行政岗位管这管那,大家都乐忠于盼雨,手机屏保一律换成电公雷母。那些年秦落和刘佳住在一起,下雨天两人会躲在房间里聊天,刘佳说八卦,秦落聊天地,尽管各说各的,但她们仍会挤在一张沙发上。

    秦落的脑袋一左一右被人物占满,哪个在她这里都高高悬挂,哪个她都帮不上忙,人到了束手无策的时候总想着投降。

    她到医院时,刘佳的母亲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秦落不敢上前,原地罚站。

    还好阿姨先看见了秦落。

    眼泪比声音先落地,刘佳母亲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秦落寸步难行,身体被困在了这幅画面里,走廊上的护士窜来窜去,她们和icu病房隔了好几层防护门,她在阿姨身边坐下,就在身体与长椅接触的一瞬,脑袋前所未有的抽离,情绪正批量从血液里流失,力气消耗殆尽,秦落认为自己还没有崩溃到极限,泪水却止不住地流淌。

    泪流到嘴里,她才问出口,“人如何了?”

    “缺氧昏迷。”王阿姨的嗓音已经哑了,她紧紧握着秦落的手,像小时候那样牵着她,“医生说可能会有迟性神经损伤,还得观察几天。”

    缺氧。

    秦落并不清楚刘佳到底经历了什么,沈一逸没说,警队也保密处理,但光听到缺氧二字,她也跟着喘不上气。

    “我想进去看她。”

    秦落请求着,只有见她一面才能安心。

    受害人危险期还没渡过,重症监护室外守了三个警察,秦落请求进去却被阻挠,王阿姨声称秦落是家属再三协商才勉强同意,给秦落换了一身无菌服,抽调了警察陪同前往。

    充满消毒水味的大通间,电子仪器密集地发出警报音,人类一旦躺入这种病房就变得与植物相同,是静待重新生长的幼苗。

    刘佳躺在角落,被剃光了头发,秦落有些认不出。

    她惊恐地不敢上前,和站在走廊的动作一样,远远地看,看她脑门贴着一排电极,脸色和病号服一样白。

    刘佳总说美女应该时刻关注、养护自己的头发,每次去日韩出差总会买很多洗护套装送给同事,不知道她醒来看到头发被剃掉会不会气死。秦落这样想着,眼泪又不自觉地往下流。

    秦落最终还是站在病床前,旁边高个子警察寸步不离,听着她讲一些投降,认错,并忏悔的话。

    “它能走到今天是我太执着了。”

    “是我太执着了。”

    “执着给你施压,逼着你不得不去做决策。”

    执着是另一维度的优柔寡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