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浓[刑侦]: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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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钦文站在风口, 他望到户外桌上的烟灰缸笑笑,终于开口:

    “转眼间你都会抽烟了。”

    成年后被抓包的尴尬秦落不太常有,可能是经济自由后很少有人能用这种目光对待她。

    秦落低头没否认,只是慢慢把手缩进外套口袋,躲避冷风, 也像是躲避那种带着微妙关切的审视,“只是偶尔。”

    沈父摆摆手, “她妈年轻的时候也抽烟,后来怀孕前戒掉了。”

    秦落没想到叔叔会同她提起阿姨, 一时间语塞。

    “如果她还在。”沈父深深吸了一冷风,目光眺望着江面尽头,“大概会很喜欢你, 你们都是文艺工作者,说不定还有话题聊。”

    他望不尽, 也等不来。

    迟迟顿顿地说了下一句,“沈一逸和妈妈性格很像,从小就有自己的一套理论,谁都改变不了,一旦她认准你,哪怕是我不同意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秦落没说话,眼神沉着等待叔叔的下一句话。

    “她母亲离世后…”

    沈钦文双手掐腰,声音有些哽咽,“我一直不知该怎么照顾她。”

    有好多次他想打开煤气罐,带着痛苦的女儿一同去陪妻子好了。

    可他不敢。

    沈一逸是妻子拼命从犯人手里救下的宝贝,是夫妻二人相爱的痕迹,是老天给他留下的希望。

    “叔叔一直都记得那个中秋。”

    沈一逸位陌生同学的闯入感到惊奇,表情上不耐,但行为却是等待自己被秦落接纳。

    “当时你们相处融洽给了我很大的信心,我相信她会好起来,跨过道坎,会接受自己的命运,会遗忘….”

    秦落和叔叔并排站在栏杆前,沉默不语。

    沈钦文说到这里,像是有些力竭,手撑在栏杆上微微佝偻,“谁知道高考以后你们分道扬镳,她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不知道沈父是不是落泪,秦落只听到他吸鼻颤抖的声音。

    “她刚念书那会,对自己的职业没有荣誉感,对升迁不敏感,哪怕研究有了成果也不炫耀。没来上海之前,她一直在省市来回调动,我知道她不是在追求事业,而是要证明什么,她想通过工作……掩盖她心里的恐惧。”

    “为了证明她还在努力,她还没放弃,沈一逸真的用了很多年。”

    秦落眼眶泛红。

    她知道沈一逸在生活中是多么极致的人,对卫生秩序极度偏执,像一台高效运转的仪器。对她来说时间、任务、流程要精准。

    沈父回忆着,眼睛酸涩地眨动,

    “我记得她刚工作前三年过年都不回家,我没办法只好去宿舍看她,见她睡觉都不脱衣服,就坐在板凳上那么挺着腰…”

    说到着,沈父声音哑噎,濒临崩溃道:“满桌都是文件啊,凌晨三点她不睡觉在翻和她妈妈相似的案卷,怎么劝都不肯去床上睡。”

    “打开宿舍冰箱,几乎都是冷冻速食,要么干脆忙过点就不吃了,她的胃就是那时候加重的。”

    “我那时候就在想,那个会和你散步,会偷看小说的女儿……又不见了。”

    “再后来我就不去看她了。”

    沈钦文摆摆手,眼泪终于落下,“我就当看不见,这样我也不心疼,她也不会愧疚。”

    秦落心跟着坠痛,坚定道:“叔叔你放心,以后我会监督她好好吃饭,照顾好她的生活。”

    两人站在风口,江面涌动,沈钦文没有马上接话,而是停顿一阵。

    等他抹干侧脸的泪,才缓缓道:“我不担心你们关系合不合法、外人会怎么看你们,我更担心的是你们自己的未来。”

    秦落认真聆听长辈的话。

    “你们俩一个做法医,一个搞创作,工作都很辛苦、孤独,脑子要消化的东西别人未必懂。” 他长叹一口气,“能不能容下对方的个性,能不能陪对方一起沉默。”

    沈钦文说完,侧身面对着秦落。

    “叔叔从小就很喜欢你。”他用手比划着,带着秦落回忆,“受了伤也不抱怨,面对困难很勇敢,不会在困境里停留,一个人从咱们小城镇闯荡到现在,除了有本事外,个性一定占大头。”

    秦落摇头,“挣扎而已。”

    “这不叫挣扎。”他拍拍秦落的肩。“这叫勇往。”

    沈一逸受不了了,她在光影里看见爸爸一个劲儿地开口,秦落垂着脑袋似乎很委屈,想到刚刚两人搂抱被她爸看见,心想不会是她爸腐朽脑袋连这也要批评教育。

    她头趴在玻璃窗上,用力地拍拍,提醒两个人不要再聊了。

    可阳台上的两人却对此置之不理。

    “你不容易,她也是。”

    沈钦文永远奉行鼓励教育,“我不指望你照顾她一辈子,也不会把她交给你,她永远是我的女儿,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是她的后盾。”

    这句话听起来像界限,像父亲的保护本能。

    但秦落却忽然觉得喉咙发涩。

    她想起自己的病逝的父亲,那个一生都在缺席的人,从来没有这样坚定、温和地站在她身后说过这样的话。

    她顿时也觉得委屈,眼眶不自觉地泛酸。

    “叔叔也知道彼此做彼此的避风港这样话太理想主义,叔叔只希望,你们愿意一起淋雨,一起勇往。”

    秦落抬头望向他,半晌点了点头:“会的。”

    沈钦文从裤子口袋掏出纸巾,这是他照顾女儿保持的习惯,他抽出一张递出去,“你们既然相爱着,那未来我们也是一家人,你也是我的女儿,我也会是你的后盾,不要怕家里的人说什么,什么都没有你们的生活重要。”

    城市安静,只有冷风咝咝响着。

    秦落拿着纸巾,看向已经年老的沈父。

    如今的沈父,和当年她在小门诊遇见的男人相差太大,岁月在她们身上停留,遗憾占用了太多太多时间。她未曾料到,年少不敢拥有的伴侣,无法拥有的家庭,竟在多年后来到她的身边,这和安顿余生不同,她似乎不再惧怕疾病、死亡,及突然消失。

    脱离向死而生后,便是每日都是自由。

    她实在忍不住哭了出来。

    记忆里从未有长辈这样对她说,不管是自己的母亲还是父亲嘴里都只有恨意。他们好像一直生活在自我尊严和谎言里。

    他们滔滔不绝的愤怒、急速涌动的狂浪思绪、为争夺是非不断燃起的火焰,烧掉了她成年后本该丰饶的草原,那些大火让她变得荒凉又单调。

    直到今夜,风口尚存的火苗终于熄灭。

    秦落不敢抬头怕吓到沈钦文。

    但尽管她在极力克制,还是把沈钦文吓了一跳

    “别哭啊。”沈父慌张地把纸巾都抽出来,一张张递过去,“这是突然怎么了…叔叔也没说什么为难你的话啊?”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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