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周]问鼎: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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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谁将此事给检举到了陛下的面前,还像是在其中进行了一番添油加醋的陈说,让他上来就面对的是陛下最为严厉的问责。

    或许比起慌乱,许圉师心中更为激烈的情绪还是——委屈。

    郑仁泰将一万多名骑兵折损在了边境之地,只有自己和八百骑兵回返,这些回来的人还大多处在了情绪崩溃的状态,再无法上战场,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因为对方的过往功劳,陛下对他轻拿轻放,也没闹到这等形同三庭会审的地步!

    可为什么轮到他,便是这样的情况。

    以至于当他开口之时,却不是在坦言自己的错误,而是据理力争一般说道:“滥用权势?我能滥用什么权势,所谓横行霸道,要么得手握强兵,要么就要坐镇军事重镇,可我只是一名文官,只知道上朝之时侍奉君主,下朝之时闭门自守罢了。若是因为我身居门下省首位,不能合乎所有人的心意,便遭到了他人的弹劾,那么陛下觉得我是在滥用权势也无妨。”①

    这话一出,李治都要被他给气笑了。

    听听他这话说的!他还觉得自己怪有理的。

    李治在桌案之下的手都攥紧在了一处,险些想离席而起,上前去看看,这许圉师到底是何来的脸面说出这样的话,又是何来的执念,非要在包庇儿子的这条路上一门心思走到黑。

    还是皇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才让他的情绪稍有和缓。

    但许圉师这话说得实在不像话了一些,以至于饶是愤怒的情绪有所回落,李治还是怒道:“怎么,你还因为自己没能得到领兵的资格而感到委屈吗?!”

    “微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李治骂道,“你给你那没本事的幼子请来了个奉辇直长的正七品官职,算是祖辈蒙荫,姑且不提,但他践踏田苗在先,杀人灭口在后,你还为他买通司宪大夫掩盖罪名,我看这长安城里,就没人有你许圉师的胆子!”

    许圉师缄默不语。

    武媚娘开口接道:“许相实在不必在这里装哑巴。你完全可以在你儿子向你请求援助的时候装聋作哑,让他该得到何种惩处就是何种。你也可以在和宪台的来往中少说两句,免得有些人觉得能通过帮你儿子洗脱罪名攀附上你这座大山。你更可以在刚才就闭嘴,而不是觉得自己没在其中滥用权势。”

    但是他都没有。

    像是为了应和皇后所说,几本文书被李治从上首丢在了许圉师的面前。

    “你儿子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和田主起了冲突,这田地之间的痕迹清清楚楚。人到底是不是他杀的,应该也很清楚,反正大理寺已经上门抓人了,很快就能有一个更确切的结果。”

    李治一字一顿地说道:“许圉师,你真是让我失望。”

    能被选作皇子公主的老师,本就在其品格上有着过硬的要求。早年间的许圉师可不是这个样子。显庆三年之前,他还被派遣去修撰太宗实录,更是李唐文臣中接近于顶峰的待遇。

    正是因为如此,这句“失望”,在被李治说出口的时候,谁都能听得出,这其中有几分真心实意。

    也包括了许圉师。

    所以他更不知道该当如何作答了。

    在他苍白下来的面色中其实不难让人看出,与其说他是到了此刻依然嘴硬到不肯认错,不如说,是在天子凌厉异常的目光中,他不知道自己该当对这句“失望”如何应对。

    他也终于意识到,他觉得可以冒险一试的包庇,在陛下这里,显然是一条绝不容许触碰的底线。

    而且,他不想将这句承认自己晚节不保的话说出口,有的是人愿意帮他说出这个结果。

    “诸位对此有什么看法?”李治已转向了此地旁听的各位宰相发问。

    接到皇后眼神示意的许敬宗当先一步扬声说道:“人臣如此,罪不容诛。我看陛下还是对此事从严处理才好,以免将来有人效仿,同样选择包庇族中子弟。需要严刑峻法处置的还有那杨德裔,毕竟,宪台、大理寺等部独立于三省六部之外,若是还和朝堂要员有所勾结,又怎能替陛下肃清天下冤案,监察朝堂百官。”

    “罪不容诛”四个字一出,许圉师便已遽然侧头,朝着许敬宗看去。

    这位地位尤在他之上的右相,将这句意图将他置于死地的话说得好生斩钉截铁,也令人唇齿生寒。

    人人都道许敬宗是个擅长见风使舵的老狐狸,在与许敬宗一并修编史书的时候他还未曾这样觉得,但在今日……他咬字清晰的“人臣”二字,以及随后的那番说辞里,却当真是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而在局势已经被推动到这个地步的时候,他还能说什么来自救呢?

    许圉师自诩满腹经纶,却发觉,打从他走错了那第一步开始,他既然没有当即认罪,也就没有可说之言了。

    其余几人的响应,几乎是在许敬宗开口的下一刻便接连出口,那深谙陛下心意的上官仪更是发出了一段批驳的重话。

    而随后,就是陛下顺着这些表态下达的指令:“传朕旨意,将许圉师……和杨德裔一并锁拿,褫夺官职,关入大牢,等朝堂议事之后定罪!”

    卫兵当即上前,将许圉师拖出了殿外,狼狈得再看不出一点左相的体面。

    许圉师也确实不是长孙无忌。

    在被拿下送往大理寺监狱的这个结果面前,他没法抬出诸如先帝这样的理由,也没法再依靠着官官相护、为自己找到敢于求情的同僚。

    他和其他利益联结的官员,根本达不到当年长孙无忌一手操纵朝臣起落的地步,所以当杨德裔这个司宪大夫也跟着被下狱,面对着不是处死就是流放结局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足够有分量的警告了。

    也如他为自己辩解时候所说的那样,既然他都没有一个领兵的权柄,他所能做到的横行霸道确实有限。

    所以一点也不奇怪,当此事被上奏的时候选对了方式,一举点燃了李治的怒火后——

    它来得快,结束得也快。

    起码从天子的角度,拿下这个有叛逆之心的臣子,好像只是动了动嘴皮子的事情而已。

    但在那几位宰相陆续从此地撤去的时候,武媚娘还是看到李治揉了揉额角,在神色中闪过了一缕倦怠之色。

    她提醒道:“陛下若是头疼的话,还是早些休息吧。”

    李治叹了口气,“我头疼的又何止是眼前呢?今日能有一个许自然,上头有许圉师为其掩护,明天就还能有一个崔某某,找到某个姓崔的上司为其担保,后天可能就是杨、李、郑、裴……”

    “这些人总想着在天子权威之上还能有自己作威作福的机会,恐怕到我死的那一刻他们都不会消停。”

    这简直是一场仿佛不会停息的争斗。

    偏偏要想将这些世家大族给一鼓作气打压下去,光靠着科举制的选贤举能,好像已经不能满足要求了。

    他忽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缓解他的头晕脑胀病症,但他那抓握住桌案的指尖,却能被清楚地看到因为过分用力而绷起的泛白之色。

    “我倒是觉得,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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