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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君为客》 130-140(第16/18页)
:“小、小的不知!——或许是要清理那姓许的禁脔么?”
“错了。”林题笑道,“他会去讨债。”
“讨债?”白淳困惑地仰起脑袋,颤颤巍巍地看向付溪。
付溪含着笑点头:“嗯讨债!”
“什么?”
林题跟上最后一步白棋,平局。
“要抄家咯,缱都八家可有福咯!”林题起身同付溪作揖,道,“缱都八家有福咯!——戏台子就快搭好了,我等着瞧节度使您粉墨登场!”
“我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什么登场不登场?”
“从泥水里来的天上鸟嘛,这样才够味儿!——付大人,下官没有证据,不能无故污了薛侯清白……可您要清楚,一旦您有了动作,世人就不会一辈子都逮不着您。”林题道,“至少,下官今儿雪中送炭断然不是单单为了欠季侯爷一个人情。”
“禾川,早些认了命罢!你来日纵然能踩我尸做阶,你决计赢不了徐耽之!”
那林题说罢甩袖离开,只留下一个清瘦影儿。
“好、好生猖狂!”白淳惊诧道。
付溪笑着收棋子,说:“这林询旷性子很怪,可他认准的事儿啊,到现在还一个没错过!”——
同林题对弈眨眼便是一月前发生之事了。外头刮风下雨,出不了工。付溪又下棋,只是这回他一人纵黑白两子,自个儿同自个儿争。
“派过去的人没能杀掉徐耽之。”白淳皱着眉,“被燕凭江给救下来了!”
“急什么?老子本就没想要他命,不过吓唬吓唬他罢了。”
白淳跪在地上,双膝被泥水浸泡着:“如此大好时机,何不杀他?”
“为何么?”那付溪眼底有丝寒笑,“我想告诉那徐耽之,他哪怕跑到了鼎州,想要他命的也只多不少……我要他草木皆兵,惶惶终日。”
“如今他进了烽谢营,日后恐怕再无可能动手啊!”
“水越,我啊,我想看看那徐耽之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凭的什么叫林询旷那般的高看。”
“可那人来日就是个大祸害。”
付溪把棋放下站起身来,绕着屋踱步,嘴上叨叨地念着,却并不叫白淳张嘴。
“水越啊,你明白么?世人如今把眼睛都安在了那谪仙徐耽之身上,觉着他能救世……可是救了魏風几朝的人是老师,笑到最后的也理应是他,可这回他死了。师门里头,贺原受礼法拘束循规蹈矩,史澈又太过死板,那下了狱的许冕又顾家忘国,他们都是废人,没有一个人从老师那儿学到了真本事。”
白淳咬唇听着,却见那付溪蓦地将眼刀扎了过来,愤恨地说:
“我!唯我承了老师的野心,承了他智!可是老师看着我,眼里想的都是我爹。分明看着我,想的却是坟头长草的故里人!”
那付溪笑声震天,只叫外头雷雨给掩了个干净。
“缱都三少君,喻空山抛才为将,如今不过攥住了季家虎符,便夹着尾巴做人;史迟风刚直愚钝,嘴巴毒,却总有一日会被他史家腐臭熏死……他们都不及我这人人喊打的落水狗,不如我这没爹没娘的可怜虫!”
“我布下的局,梅氏二人出身寒门,有心无力,而他林询旷破不了,那徐耽之缩居小庙亦然!——他们凭什么同我争?”
“如今这魏風上下,每一个隐而不发的,每一个咬紧牙关玩命地向上爬的,都有私心。可唯有我这身处高门又跌落高台的,同他们都不一样,我只想这魏風好,只想叫苍生无虞。我知上边恨,也识下边苦,没有人比我更懂这魏風百家之弊病堆积何处。——我为魏風,不为私情。”
“这局,老师输了,接下来便是他林询旷和徐耽之。”付溪寒声道。
外头风雨如磐,将那狂妄之言甩进吞天浪中。不远处涨起的河水被凶风推着涌向堤坝,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砸在百姓的心尖上。
第140章 西世子
自烽谢营向东骑马跑个六日便能到释李营, 徐云承曾途径那儿,但因着重任在身,故而没能进去问候同窗。
近黄昏, 斜阳反而更是烈。
释李营那威风凛凛的主帅方练完兵, 顿步原地由着副将端了盆水来给他净面。
他蹲下身来,却并不埋头, 只伸手进盆漫不经心地捞了水,胡乱地往脸上抹一把, 直盯着辕门若有所思。
“世子爷, 又打赤膊啊?”副将姜瑜给他递过去一条干净的巾, “把脸擦擦, 直滴水呢。”
水珠顺着那将军笔直的鼻梁向下滑, 最后凝在鼻尖,被他猛然摁上去的巾帕吸了去。他闷声说:
“没法子啊, 鼎西雨下得少,太阳又晒。冬天太冷, 夏天又太热……我能扛冷, 却是一点儿也忍不了热!”
“热就撸袖子打扇嘛, 干嘛非要不穿衣裳呢?”姜瑜抱着臂啰嗦起来, “末将方进营的时候可被嚇了一跳!今儿要从南边调来一南将一监军的, 您可得收敛些, 当心吓着人家!”
“我看是你太挑!——都是男人, 有什么好介怀的?将士嘛,更是糙汉,糙汉见糙汉, 又不是见相思人。更何况兵营里可没有下人伺候他们沐洗,等到脱衣下河, 男人该长的东西谁也不会落,看多看少不都那样?再说谁又会看呢?”
“嗳,虽说是这般……”姜瑜挠挠脖子,“那二位啥时候来呢?说是今儿要来的,现在还不见人影,若是半夜来了,可不是搅人安眠么!”
李迹常爽朗笑着指了指自个儿的耳朵,说:“你小子耳力不大行。”
“什……来了?!“那姜瑜伸伸脖子,见路上飞沙,拍掌道,“欸真来了!”
“你小子高兴个什么劲?释李营本属李家私营,如今皇上一声招呼也不打便将什么将军监军的安插进营,甚至不予昭告天下,只将圣旨送到了李家。如今虎符虽于我身,帅印却是我同那新将共掌。若是进来的是个不管事的窝囊废还好些,就怕是个好大喜功的,叫我忐忑不得安,需得时刻提防着他争功误事!”
那姜瑜没听他说话,只向前几步,又探了探身子,感叹一声:
“嗬,那将军生得好……”
“你说什么?”李迹常站在日光底下,不大能睁眼,只把眼略微垂了,瞧清了那南将身下的一匹红驹,说,“好马。”
姜瑜接过前话,道:“……好俊!”
“看男人先看脸儿?你小子今儿怎么也对男人……”李迹常挪步其身侧,漫不经心地瞥了过去,登时舌挢不下,半晌惊呼一声,“心、心肝儿?!”
“啥玩意儿?”姜瑜诧异地开口,可还没来得及问个清楚便被他家世子爷伸手拨了开来。忽又听那人一声骂娘,原是要钻回帐子去披衣——
李迹常欢天喜地,只把沈长思八抬大轿迎媳妇儿似的领回了自个儿帐。七年之隔,二人却像是昨日才见,只把繁冗礼节尽数抛去,各自噙着笑落了座。
李迹常起身给沈长思斟了杯乳茶,道:“心肝儿,尝尝?适才我亲手煮的,怕你使碗不惯,特地倒杯里供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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