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青: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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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惹得林琅面红耳赤跳起来要捂他的嘴。

    他也不躲,被她白白嫩嫩的小手捂住的嘴,往上勾出一道弧度来。

    那点轻微的动作,让他的唇,在她掌心,贴的更近。

    有点像羽毛。

    蛰的她心脏都跟着颤了颤。

    后来徐初阳握着林琅的手,从唇上拿开,改为放在自己的胸口。

    “听见了吗。”他问。

    林琅好奇:“听见什么?”

    “它在说话。”他将她的手,按的更紧一些。

    隔着薄毛衣,更深刻的去感受。

    他的心跳频率很杂,没有任何规律,如果非要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

    那就是。

    ——快。

    很快,快到好像要抵着她的手掌挣破血肉城墙。

    说了什么呢。

    她还是不懂。

    他俯下身,唇贴住她的。

    吻到双方都微微窒息时,那点压低到自然沉出一点气泡质感的声音,带着喘息,零碎说出那句

    ——它在说,我爱你。

    -

    这个点正是饭点,整个小区楼都充斥着一股饭菜的香味。

    门开后,那股香味更浓郁。

    厨房里传来翻炒的声音,锅铲偶尔磕碰到锅底发出的。

    难以忽略。

    徐初阳应该是刚从公司回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开始进到厨房做起晚饭。

    领带早被解开抽走,只剩一件浅灰色衬衣,下摆齐整地扎进裤腰里,挺阔面料,扯不出一丝褶皱来。

    黑色西裤之下,却穿着一双蓝色绣着哆啦a梦的拖鞋。

    这是林琅之前逛地摊买的。

    二十五,买一送一。

    买一双凯蒂猫,送一双哆啦a梦。

    他说:“去洗个手,马上就好了。”

    温和语气。

    林琅目光落在厨房,徐初阳又重新折进去,关了火。

    单手握着锅柄,一只手去拿清洗好的瓷盘,将炒好的菜倒进去。

    好像什么都没变,和以前一样。

    他工作不忙的时候,或是下班早,都会在家给她做饭。

    是料定了她不爱争论,所以打算像从前那样,轻飘飘带过,装作无事发生?

    林琅将包放下,人往厨房旁的门框上这么一靠:“徐初阳,我们谈谈吧。”

    徐初阳对上她的那双眼,浅淡到像是洗到褪色的琥珀。

    从前只对他一个人才会表露很多情绪,此时仿佛被连根拔走的植物。

    只剩下空洞。

    幽深,却又干净。

    徐初阳知道,那道坎她始终都过不去。

    是他当时没有考虑周全,是他做错了。

    “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也知道如今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林琅点头,平静的问出口:“所以你就打算什么都不说?”

    徐初阳是个沉稳性子,幼时便如此。

    早年前留宿裴清术家的师傅给徐初阳算过八字。

    他劝徐初阳,来日主事业,远情爱。

    “你人生的两道岔路,都败在感情上。”

    这是他的原话。

    徐初阳和裴清术不同,他对这些神鬼怪诞置若罔闻,只觉得,无稽之谈。

    可那日所说的话,好像在一点一点灵验。

    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几次失控,都是因为女人。

    几天前听说林琅受伤,不知所踪,他就差没把整个北城都翻过来去找一遍。

    那种没法控制自己情绪的体验,只在很多年前,得知蒋杳要出国的时候才有过。

    再多的解释好像在此刻都失去了作用,只会生出几分狡辩意图。

    “当时情况太险峻了,医生说蒋杳的伤处哪怕再偏一分,都会有生命危险。”

    林琅不想听了。

    她只说自己想说的:“我最近在看房子,过几天我会搬走。”

    后背离开门框,她站直了身子,在她离开前,徐初阳过去挡在她面前,不让她走,也不许她回房。

    有些疙瘩不及时解开,长时间梗在心里,只会越来越紧。

    他深知这个道理。

    所有他没办法去给林琅冷静的机会。

    她每多冷静一分钟,都是在不断远离他。

    “你刚才不是说要和我谈谈吗,我们现在就谈。”

    “没必要了。”林琅说。

    徐初阳站在房门口,并不给林琅进去的机会,语气强硬:“林琅,你把你的不满全部告诉我。”

    她的不满?

    林琅有点想笑。

    她有什么不满他竟然全无所知。

    她还能不满什么,不满他擅自开始这场动机不纯的恋爱,不满他无数次看着自己这张脸时,心里或许想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不满他......

    她不满的地方太多了。

    可是那又怎样呢,都过去了。

    林琅已经不想再计较了,实在太累。

    很小的时候,她见过领养家庭里的父母吵架,女方歇斯底里如同泼妇,男人却始终低头不发一言。

    路过的看了恐怕都要说一句,这男人真可怜。

    可事实是什么呢。事实是这个男人偷了家里准备给家里老人看病的钱去养外面的小三。

    人们大多只会轻信表面,对真相却疲于多问。

    林琅很害怕自己长大以后也会成为那样的人。

    明明是受害者,却被人认为是不讲理的泼妇。

    所以她只是看着徐初阳的眼睛。

    然后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

    是你自己不珍惜。

    是你自己把别人的真心当作鱼目。

    --

    接到徐初阳的电话时,裴清术刚得了一块徽墨。

    前些天受邀参加的拍卖会上,无意中瞧见的。

    听说只剩这一块了,手艺繁琐,年代又远。

    这墨原来的主人也是一位私人收藏家。

    半路发家的暴发户,喜欢学人搞一些文雅爱好,但对什么都是半桶水。

    晃一晃,只能听得个水响。

    实在是石头上种黑豆——枉糟蹋东西。

    手机铃声响起,裴清术放下手里的东西,错目去看。

    来电显示人让他动作稍微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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