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青: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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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我也没看明白。”

    “......”

    裴母就差没戳伸不好,连个八卦也听不明白。

    晚些时候宴会便到了尾声,客人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几位重要客人留下来一起吃顿饭。

    裴蔺本来是准备开溜的,但还是被他妈揪着耳朵扯了回来。

    服务员在旁边开酒倒酒。

    酒是徐母自己酿的,在酒窖里埋了几个年头。

    味道说好也不算不上多好,但是也不差,就是图个心意。

    “本来是想着等初阳结婚那天再挖出来的,但是也不知道还要再等多久。”

    打扮优雅的妇人拢了拢肩上披肩,笑容温婉和蔼,又是带着几分为人母的无奈担忧。

    旁边的裴母脸色异样,先是看了裴蔺一眼,然后又说:“我看你这担忧实在没必要,初阳估计早就偷摸谈上了。”

    徐母正给碗中的鱼块剔骨,听见她的话,手中筷子微顿,抬起眼来:“我家初阳?”

    “对啊,刚刚还看见他和一个女孩子一起走了。”

    裴母是个大嘴巴,任何事情落在她这儿都留不到第二天。她用手指指裴蔺,“我家小兔崽子也看到了。”

    她这一指,裴蔺瞬间成为了众人的视线所在。

    众矢之的一般,如芒在背。

    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这一道道眼神给看穿了去。

    他下意识去看坐在一旁安静吃饭的裴清术。

    他并不受影响,一如既往的安静。

    哪怕身边众人都带着好奇和疑惑。他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安静吃饭。

    只是一碗乌鸡鲍鱼汤喝了一口便放下勺子,盘中牛排也被他手中刀叉切分成无数个小块。

    徐母见他只切不吃,忧心自己儿子终生大事的同时,还不忘分神去关心裴清术:“今天这饭菜是不合你胃口吗?”

    他摇头,笑意浅:“可能是刚才喝多了,有些没胃口。”

    徐母叹气,眼中多担忧:“那些人也是,仗着自己是长辈便倚老卖老起来。你也别处处顺着他们,该有脾气的时候还是得有,他们不过就是看你性子温顺好说话。”

    裴清术点头,平展眉眼:“嗯,知道的。”

    待这边的话题歇下之后,裴蔺那边又迟迟没了下文。

    徐母看向墙上钟表,嘴里念叨着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这饭菜都要凉了。

    裴母笑说:“看初阳平时一本正经的,想不到在感情上也是个感性的,你是没看到他刚才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说他最近怎么一副疲态,原来是栽在女人身上了。”

    这话让徐母的脸色稍微变得难看。

    从前一个蒋杳就已经要了他半条命了,好不容易走出来,如果再来第二个蒋杳。

    ......

    她微敛了眉。

    “我刚才瞧见一眼,挺好看的,个子高瘦,大眼睛皮肤白,不比那些贵女们模样差。”裴母仔细回想了下,“就是那张脸总觉得有点熟悉,像在哪见过一样。”

    裴清术眉眼情绪皆不显露,放下手中筷子。起身的同时,用餐巾擦了擦手,动作慢条斯理。

    说话的声音也是轻慢缓和的:“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淡然离开。

    待人提前离席,徐母的神色越发担忧与沉肃。

    今天一个个这是都怎么了。

    平时最重规矩的两个人,都开始一反常态。

    一个不等长辈吃完便提前离席,一个更是干脆来都不来。

    偌大一张餐桌,唯独只有算得上半个知情者的裴蔺,懵懂知晓一些反常原因。

    他握紧筷子,又松开。

    所以,今天罪恶的源头是因他而起?

    不出所料的,外面风很大。

    裴清术给司机打过电话了,大约十分钟后就能过来。

    他抬腕看时间,又去拿手机。屏幕干干净净,除了多出一个刚下载的游戏图标。

    消息栏上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好在他把外套给了她,最起码,她不会感冒,这么冷的天。

    呼吸稍微被放稳,诵经能静心,可此刻什么心思都不剩。

    自小抄写的经书半个字也没有留存在他脑中,只剩下两个字来。

    裴清术点开通讯录,看见被置顶在最高一栏的号码。

    手指却始终悬停,迟迟没有按下去。

    也不知保持这样的动作过了多久,他才垂放下手。

    纤长柔软的睫毛似乎也随主人当下情绪,耷拉着低垂。

    叹气声微弱,只能看见白雾在他唇边散开,如同被稀释。

    衬衫领扣早就解开,实在是沉闷喘不过气。

    隐约可见的半截锁骨,阴影中勾勒深邃,随着呼吸起伏,喉结旁的褐色小痣也跟着轻微滑动。

    按照裴蔺的原话来说,林琅在离开的时候,碰到了徐初阳。

    那么他们现在。

    会和好吗?

    会吗。

    会不会。

    还是从一开始,便没有真正的分开过。

    他背靠罗马柱站着,吸顶灯就在他头顶,无力低垂的头,使他眼底半分光亮也瞧不见。

    完全隐匿在黑暗之中。

    这段时间里,他的情绪有过很长时间的拉扯,理智与情感。

    如同一根缠绕在一起的藤蔓,分别朝两边延展。

    是他的动摇,改变了这场本该没有悬念的结果。

    情感能毫无悬念的占据上风,不过是他的私欲罢了。

    所以,不管结果如何。

    世俗骂名和道德谴责,是他选的,他会悉数承担。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酒店门口,不知何时开始下雪,黑夜衍出一片白来。

    极致是反差感。

    裴清术走下台阶,司机早已下车绕到后车门。

    将车门打开,然后推开到一旁,安静等着。

    裴清术一手掌着车门,弯腰低下头,还未坐进去。

    手机响了。

    ——偷溜出来了。

    ——结果碰到了徐初阳,好不容易才把他甩开。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你。

    ——可能是因为下雪了。

    司机等了半天,见男人始终没有动静,联想到他刚才的憔悴神色,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便担忧出声,询问一句:“先生,您还好吧?”

    后者松开掌着车门的手,站直了身子冲他笑笑,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憔悴失态。

    一如既往的温和,眼底却多出几分细腻的柔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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