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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被休,但成为女帝》 80-100(第6/28页)
自曹魏时起?家?,可谓五世盛德,整个?建康,不,整个?江左的侨姓士族,若论家?世渊源和门第显贵,除了琅琊王氏之外,谁都比不上他们。王平之若是死了,太原王氏真的会甘心吗?”
她抬眼?看向谢瑾:“玉郎,要小心狗急跳墙啊。”
江左世家?谈玄论道,总爱讲究得鱼忘筌。
然?而忘荃之旨,要在得鱼。
倘若没?有了家?族权势,没?有了名利地位,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面不改色、安贫乐道呢?
一旦王平之身?死,太原王氏没?了指望,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保全门户利益。
谢瑾听了这话,放在膝间的手缓缓收紧,又慢慢放开?。
陈郡谢氏付出了三代人的努力,才?成为江左一流世家?。
谢瑾从小看着父兄苦心筹谋,是以比谁都清楚,对于他们这样新入中枢的家?族而言,权力有多么?重要。
就算江左以门第取人,可真正的权力中央,绝不会仅仅因为门第高贵便打开?大门。
琅琊王氏那?样清贵,王丞相那?样势重,如今琅琊王氏还不是被远远地排除于中枢之外?
虞氏兄弟死后,颍川庾氏几乎夷灭。
桓阳薨逝之后,纵然?桓氏仍旧把持荆州,却也改变不了陈郡谢氏代兴、桓氏被排挤出中枢的命运。
太原王氏身?为外戚,如若因为不甘心的缘故,与?心思狭隘的今上联合一道,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云度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谢瑾犹豫着说道。
“中枢权臣,这样大的利益摆在眼?前,谁会不想要搏上一搏呢?纵然?他有分寸,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如若不然?,廷议之时,太原王氏又怎会率先发难呢?”郗归拿起?一只玉簪,轻轻叩着妆台,“就算他能控制自己的儿孙子侄,可太原王氏却不仅只有他这一脉,真要论起?来,当今皇后,与?王平之可并非一脉所出啊。”
后父王含,原是王平之祖父的侄儿。
当今皇后与?王平之乃是从兄妹,连堂亲都算不上。
太原王氏两支,如今不过是因为利益,才?如此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今上一直存着以外戚、宗室来制衡世家?权臣的打算,一旦王平之去世,后父一脉必然?会与?圣人紧紧地联结在一起?,从而压过王平之的嫡系后人。
到那?个?时候,太原王氏两支之间即便不至于分崩离析,也难免会引起?一场大风波。
谢瑾敛眸说道:“端看云度如何安排了。”
这一夜落了雨,第二?天一早,谢瑾打伞走进?雨幕,登上了前往渡口的牛车。
五日后,江北捷报传来。
刘坚率北府军伏击北秦骑兵,灭杀二?百一十二?人,俘虏三百六十九人,缴获马匹四百七十三匹,并钢刀若干。
消息传来的时候,郗归正在与?郗声一道用夕食。
郗声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怔愣了下?,随后缓缓放下?木筷,抬头看向使?者:“你方才?说什么??”
使?者深吸一口气,高声说道:“府君,江北大捷,江北大捷哪!”
他的声音很大,大得仿佛要穿透屋顶,高高地飘到天上,远远地飘到府外、飘遍京口似的。
郗声喃喃重复:“江北——大捷?”
郗归紧紧握住衣袖,同样不确定地看向使?者。
直到再三确认,他们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终于确认这不是一场梦境——第一批渡江的北府军,确实首战告捷。
郗归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小臂支在几案上,一时又是恍惚,又是欢喜,不知?说什么?好?。
郗声终于回过神来,连赞了三声好?。
说到最?后一声时,显然?已经语带哽咽。
他用袖子遮掩着,偷偷拭了拭泪,干脆避去了书房。
郗归努力想笑,可眼?泪却泉水般地涌出来,滑过她的笑颜。
“大捷,江北大捷。”
郗归的眼?泪擦了又落,索性不再管它,只一字一字地,用手指抚过那?封抄来的捷报。
片刻之后,她深吸一口气,起?身?吩咐道:“套车,去校场。”
牛车辚辚地驶过街巷,郗归于一片嘈杂声中,清晰地听到有人开?口问道:“听说了吗?儿郎们在江北打了胜仗了!”
一个?年轻的声音回答道:“听说了听说了!我哥就在江北,自从他走之后,我天天在刺史府外面等消息,刚刚我亲眼?看到,建康来的使?者跑进?去报信,咱们北府军首战告捷啊!”
“后生,你此话当真?”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当然?真了,你没?看女郎的牛车要去校场了吗?再过一会儿,整个?京口,不,整个?徐州都会传遍的。”
“好?,好?,好?。”
老人哽咽的声音越来越远,那?年轻人高声问道:“哎,阿爷,你就这么?走了?这汤饼摊子不管了啊?”
第85章 隐忧
“不管了不管了, 你们尽管吃,就当是老叟请你们的。这么大的好消息,我得赶紧去告诉我那些弟兄们。”
郗归掀开车帘,看到一个脊背佝偻的清瘦老人, 正逆着人群的方向, 朝着城外走?去。
而那汤饼摊子的彩旗上, 赫然绘着一个小小的篆体郗字。
前些日子,郗归与郗声一道, 为北府军定下了赏功与抚恤的章程。
对于那些昔年曾追随郗照作战的旧人, 凡是还健在的, 北府军统统都给了补贴,若有做生意的,还为他们做了登记, 配发了专门的旗帜作为标志, 同?时减去一半的税费。
南星看了眼那老人家汤饼摊上的旗子, 有些激动地说道:“是昔日北府的将士呢!”
南烛叹了口气:“这老人家怕是去城外祭扫同?袍了。”
郗归缓缓放下车帘,沉默地倚在了车壁上。
兴奋的百姓跑得太快, 以至于江北的捷讯不胫而走?, 竟然比牛车更早地到达了校场。
郗归下车时, 校场外已经挤满了京口的老老少少。
人人脸上都带着久违的喜色,大家兴奋地交谈着,甚至还有人高歌,有人起?舞,有人半醒半醉, 又哭又笑?。
郗归笑?中带泪, 低声说道:“漫卷诗书喜欲狂,漫卷诗书喜欲狂啊!”
南星不解地说道:“女郎, 您在说什么啊?”
郗归走?在人群中分出的小?道上,一边颔首向周围的百姓致意,一边极小?声地吟道:“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1
这么多年过去,她终于真正理解了杜甫这首诗的意味。
郗归放眼望去,只见街巷之上接踵摩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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