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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被休,但成为女帝》 160-180(第18/29页)
模样,也未因皇后的身份而颐指气使,“只是从前曾听闻,故司徒左长史郗岑在时,颇为?喜爱魏人?李康的一句话——古之王者,盖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
她平静地陈述,说出了这段此前从未想过会出现在自己口中的言论?:“为?人?君者,受命于天,自要承担远超旁人?的责任,担负起社稷民生的重担,非独仅为?享乐而已。”
“大行皇帝沉溺酒色,以至国事荒疏,实在难以为?之讳言。而今皇位空悬,我身为?大行皇帝的皇后,合该为?江左尽一份力,选择一位真正有能力的继承人?。”
“然而,天意如此,无论?是琅琊王还是宫中的皇子,都并不具备成为?一个明君的智识与胸怀。”
“北秦虎视眈眈,江左危若累卵,我以皇后的名义,请二?位当仁不让地执起救国的重任,效周公、召公故事,共和行政,匡扶社稷。”
第173章 割首
所有人都走?了。
王池、郗归, 以及进来宽慰谢瑾、又领受命令出去接着忙碌的谢循等人,全都零零落落地离开了,书?房里最终只剩下谢瑾一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鸟儿啁啾的叫声, 连绵地响了起来。
谢瑾终于回过神来。
他微转了转僵硬的身体, 看到蜡烛已经燃尽, 烛泪业已垂满了台座。
簌簌的落叶声与鸟儿的鸣叫混合在一起,无端促成了一种萧瑟的意味。
天亮了, 新的一天已然来临, 而谢瑾与郗归的夫妻缘分, 则彻底地停在了昨天。
要不了多久,那封和离书?便会在官府正式备案,他们离婚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建康, 传遍江左。
世家大族会因这?场婚姻的破裂而生起种种的猜测与谋算, 可绝不会有人如谢瑾这?般痛彻心扉。
是的, 痛彻心扉。
长久地麻木过后,谢瑾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原来他昨日所表现出的冷静, 并非因为不痛的缘故, 而是因为太痛,所以才下意识地麻痹了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他捂着心口,感受着胸腔中传出的一阵阵抽痛,觉得?心房灼热不堪,整个人都处在一种难言的不适之中。
原来, 心如刀绞竟是真的存在的, 煎熬也并非是什么?夸张的修辞,而是一种为痛苦心灵所做的再确切不过的比喻。
这?颗心实在是痛极了。
谢瑾恍惚着想道:“嘉宾病逝之后, 阿回便因悲恸之故,生了心疾。我?从前只知道她很是悲痛,却从来不知,她竟要长久地忍受如此这?般的痛苦,承受这?般心里与身体上?的双重痛苦。”
“她这?样?难受,可我?却什么?都帮不了她,甚至还?为了江左与她争辩——”
谢瑾想起刚成婚时,郗归数次的欲言又止,想到她曾说过的那句“终究是不一样?”,心中愈发抽痛。
这?世上?从来都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他也许终此一生都无法真正明白那造成自己与郗归之间种种分歧的最本质差异是什么?,可至少在此刻,他似乎能够体会到一点郗归的痛苦。
于是这?痛苦也变得?令他沉醉,他躺在书?房的地上?,放空似的躺了许久,直到阿辛叩门进来,才重新坐了起来。
他听着阿辛禀报昨日郗归与王池离开之后,建康城中发生的种种事件,无比清醒地意识到,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无论是为了江左的安稳,还?是为了郗归的大局,他都必须振作起来。
扬州的错误绝不能够再次重演,将士们正在前线浴血奋战,他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而放松了对于他们的关注。
眼下,没有什么?比战事更加重要——包括郗归,也包括他自己。
昨天下午,王池回宫没多久,便正式颁布了共和行政的诏令。
消息一出,立刻在建康掀起了轩然大波。
自始皇一统天下,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王朝仍在,可却皇位空置,全由大臣执政的场面。
对于习惯遵守旧例的世家而言,哪怕立一个司马氏旁支远系的孺子婴童作傀儡,也好过明晃晃地颁发这?道共和行政的诏令。
这?变动令他们不安,尤其是,共和行政的两?个人,分别来自如今最为炙手可热的高平郗氏与陈郡谢氏。
然而,颁布这?封诏令的,并非谋个狼子野心的权臣,而是大行皇帝的结发妻子,江左明面上?最为尊贵的女人。
作为先皇帝的皇后,王池有这?个权力?发表自己的意见,并且天然地占据法理。
大臣们因她这?突如其来的神来之笔而大惊失措,他们急匆匆地派人传递着消息,自以为寻到了一个极好的借口,想要一道去进宫劝谏这?个牝鸡司晨、胡作非为的皇后娘娘,在“挽救”江左的同时,成全自己足以载入史册的令名。
更有甚者,眼见自家因做错太多的缘故,无法搭上?郗、谢二氏的大船,竟想要一不做二不休地去投奔琅琊王,与他一道打倒王池,然后借着这?封雪中送炭的情谊,在琅琊王登基后,重演当初谢瑾与王平之击败桓阳时的风光。
可他们还?没抵达台城,郗归与谢瑾离婚的消息便已传得?满城皆知,正惊疑不定之时,琅琊王的死讯又接踵而至。
据说,郗归带兵保卫琅琊王府,直接派甲士冲了进去,活活割下了琅琊王的首级。
在这?样?不啻于釜底抽薪的重击之下,朝臣们进宫陈情的打算不得?不折戟沉沙,他们甚至顾不得?为琅琊王的惨死讨回公道,而是慌乱地回忆自己与之有没有什么?不合宜的交往。
皇室的身份曾经令琅琊王天然地成为一部分朝臣的依附对象,甚至曾一度让他能与大行皇帝争夺权利,可一旦他暴毙而亡,那么?,那些?曾聚集在他周围的人便瞬间如鸟兽般散开,甚至避之不及。
毕竟,如果郗归连宗亲皇族都敢直接屠杀,那他们这?些?人,又如何?能螳臂当车、与之抗衡呢?
论法理,皇后娘娘颁了诏书?;论武力?,郗归掌握十余万北府军。
而他们又有什么?呢?
就这?样?,想明白的这?部分朝臣不得?不选择认命,甚至绞尽脑汁要为自己重寻一条退路。
诸多臣子之中,只有太原王氏王安一脉以及紧密依附与之的几个小?世家退无可退。
常言道,主?忧臣劳,主?辱臣死。
那么?,若是主?子被人割首,那他们这?些?人,又该如何?面对来自可怕敌人的凶猛报复呢?
郗归如此残忍地杀害了琅琊王,谁都明白她是存着杀鸡儆猴的心思。
那么?,他们是不是就是下一步要被杀掉的“鸡”?
等待他们的,又是怎样?的命运呢?
同一时间,琅琊王府之内,潘忠也在问类似的问题:“女郎,琅琊王既已伏诛,其他人是否也要由我?们亲自动手?太原王氏毕竟是传承多年的世家,若是我?们直接杀人,那些?世家难免会兔死狐悲,恐怕不利于共和诏书?的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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