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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被休,但成为女帝》 160-180(第22/29页)
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可却很少有人这样要求女?性。
就像波伏娃所说的那样,女?性天生被?放置在一条比较容易的道路上。
这“容易”温水煮青蛙般地让她们?退化,让她们?看似“独立自主”地做出了安于内宅的决定。
可郗归知道,这并非她们?真正的决定,是环境塑造了她们?。
她们?之所以选择了这条道路,是因为根本不知道也不相信还有别的路可走。
郗归叹了口气:“阿如,我?不要求你如何对待你的母亲,只是我?觉得,我?们?不该轻易苛责任何一个困在内宅的女?人,正如当初三吴之乱,我?也认为你不该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到那群平民身上一样。”
“你自小就拥有了远超寻常女?性的抱负,这也许是你的幸运,可是阿如,你要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幸运。”
“对于那些不够幸运的人,你当然可以怒其?不争,但?一定要记得一件事——同情。”
“她们?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需要帮助的对象。”
“我?曾经在女?军的成立典礼上,引用过《孟子》的一段话——‘天之生此民也,以先知觉后知,以先觉觉后觉’。这并非一句冠冕堂皇的套话,而是我?发自内心的期望。”
“我?衷心地希望,每一个觉醒的女?性,都能够同情那些尚且深陷泥潭之人,帮助她们?走出来——最起码,不要仅仅傲慢地指责她们?。”
郗如似懂非懂地送走了郗归。
她如今虚岁九岁,算起来还是个孩子。
可潘可今年不过十四岁,便已然上了战场。
郗如心里?明白,若要让人刮目相看,就绝不能安心做个孩子。
她反复思?量着郗归的话,琢磨着自己下一步的方向。
夜色深沉,院中静得仿佛能渗出水来,郗如轻叹一声,看向天边的月亮。
今晚发生的一切,让她清醒地意识到,这是一个混乱的世界。
这几年来,她亲眼看到,郗归的成功,为成百上千的女?性树立了榜样,唤醒了包括她自己在内的无数女?子心中对于权力的渴望,让她们?清醒的意识到,对于女?人而言,追求权力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她们?完全可以这么做。
可与此同时,就在今天,就在她身处的这方小院里?,她的母亲试图以生命为代价,去悼念她那可能牺牲在战场的爱人。
她这一生仿佛都没有真正为自己活过,又或许,她发自内心地认为,为爱人而活,就是为自己而活。
“姑母说得没错。”郗如这样想道,“在这个世界上,崭新的希望与陈旧的束缚同时存在,在每个人心中纵横交织。姑母想要做的事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而我?,愿意为这个伟大事业的推进?,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郗如坚定地握紧了拳:“我?要让这个伟大事业,成为我?这一生最为辉煌的战绩,最为绚烂的注脚。我?要让今后所有的孩子,都不必仅仅作为一个家庭中父母爱情的附带品而存在。我?要让女?人不只可以是妻子、不只可以是母亲的宣言响彻这片土地。”
她回?身看向谢粲所在的屋子:“我?会让她明白,错的人是她,而不是我?。”
第176章 峡山
千里之外的寿春, 郗途立于城墙之上,沉默地看着浓重的夜色,半晌,才叹了口气?:“这么多天过去了, 援军终于冒着被秦虏发现的风险, 放了一枚信号弹。何冲就快来了, 想必谢墨也不会?离得太远,只是峡山口守得如此艰难, 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援军来的那一刻。”
自从?那枚特制的信号弹升空, 阿照便听了半晚上郗途的碎碎念。
他烦躁地揉了揉脑袋:“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总不过就是一个‘干’字。自从?何将军发了信号弹,您已经在这吹了半天的风、叹了许久的气?了。照我说?, 这般叹来叹去, 也叹不死敌军啊。”
郗途挥了挥手?, 愁容满面地说道:“你不懂——”
“我是不懂。”阿照撇了撇嘴,“但?我知道, 援军没消息的时候, 您天天晚上守在城墙上, 生怕我们粗心大意,错过了天边的信号。好不容易有消息了,您却还是这么发愁。我是真的闹不明?白,发愁有用吗?有这功夫,还不如放我出去夜袭北秦大营。”
郗途摇了摇头, 用眼神谴责阿照的冲动:“我早已说?了, 北秦大营另有安排,你不要再想着夜袭。”
他瞅了眼周围的哨兵, 确定接下来的话不会?被旁人听到,以至于影响士气?后,这才指了指何冲发放信号弹的方向,解释道:“何冲虽有了消息,可?按信号弹的位置估算,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他之所以冒险发射信号,恐怕也是实在担心咱们在寿春守不住,所以才想要给弟兄们安安心。可?一旦暴露了位置,他们剩下的这段路,可?就没那么好走了啊。”
阿照挠了挠头:“不是说?还有援军自淮水而来吗?”
“这只是猜测。”郗途再次看向东边的夜空,“女郎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又信奉局部战役以多胜少的准则,所以我和刘坚才会?猜测,如果何冲因陆路不通而受阻,那么,她会?派遣与豫州关系匪浅的谢墨,自淮水过来支援。可?如今寿春孤城悬绝,我们根本无法得到来自建康和京口的准确消息,谁也不知道谢墨是不是真的会?来。”
“这——”阿照怔愣了一瞬,随即便故意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试图宽慰郗途,“不管有没有援军,弟兄们都是一样地打。您放心,将士们这次都是抱着为国捐躯的决心来的,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坚持到何将军来的。”
郗途呼出一口气?,看向远方的敌营:“也罢,好在百姓们第一天就撤了出去,我们如今能做的,不过是拼死守城罢了。若守不住城门,便在城内巷战,若巷战也不成,就拼着这一条命,炸了北秦的粮草,拖一拖他们的脚步。”
“咱们这里好歹还有城墙和护城河,可?峡山那边,怕是要艰难得多,也不知明?日会?是副什么模样。”想到这里,郗途不由?再次深深叹气?。
他索性不再想这些,当?先走下城墙:“还有些时间,走,去看看伤员。”
郗途一路走过医站,看到不少无声呻吟的伤者。
寿春虽有城墙,可?却也要留意那些自西边突袭的秦虏,不能放任他们大量经淮水、决水而来,使寿春落入被东西夹击的困境。
除此之外,还有一桩要紧事——自从?洛涧陷落之后,寿春的战略意义便大大削弱。
郗途和刘坚不知道东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洛涧的失守,使得江左的防务宛如一个扎得严严实实的口袋突如其?来地生了破绽,以至于极大地减轻了寿春的压力。
可?与此同时,若是放任秦虏继续自洛涧南下、东渡,只怕他们真的会?一股脑地涌向采石,试图渡江。
若真到了那样的地步,北秦足以投鞭断流的数十万军队齐聚江北,那么,即便寿春仍然掌握在北府军的手?里,又有什么意义呢?
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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