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潘金莲: 【番外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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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年节底下, 街上多了好些卖玩意的, 时修这也想买那也想要, 挑挑拣拣撇下哪个都舍不得。时重倒是一眼看中了一枚印章, 他因为他爹有印章, 画了画或是做了文章便盖在上头, 所以也想要。那印章不知什么雕的, 反正不是玉石, 掂着也有些分量, 盖在手背上, 是一只公鸡, 只要三个钱, 倒买得起。

    时修还在摊子上拣选不定, 有个卖花的妇人走过, 西屏瞧中她篮子里一支粉色山茶花, 却要四文钱, 她手里不够, 正在踟蹰, 时修走来蔑道: “花有什么好, 明日就奄了。”却丢了一文钱在她手心里, 他什么也没买成。

    走回巷子里, 那逢春又在门前站着, 已经不哭了, 两只眼睛只管盯着他们走来。时修以为他要还手, 早把袖子撸起来, “不怕挨揍只管来! ”

    没曾想逢春却指着西屏道: “我不和你打, 我娘说了, 将来我讨了她做媳妇, 你就是我外甥, 打不得。”

    时修半懂不懂, 不过他不还手终归是好事, 因又放下袖子来, 狠乜他一眼。

    甫入院门, 天上飘起雪花, 落在鼻尖像给冰虫蛰了下, 旋即闻到煨肉的味道, 有姜的辛辣, 嗅进腔子里都觉得暖。厨房里熄了火, 顾儿将一口黑砂锅墩在正屋那炉子上煨着, 和姚淳坐在长条登上,他在看书, 她则翻着炉围边烘着的番薯。

    对面还放着跟长条凳, 西屏和他们兄弟过去坐着烤火, 顾儿一看她手上拿的花就和姚淳笑, “女人什么年纪都爱花, 家里园子到处有花, 她到这里来还是要买花。”

    姚淳放下书道: “厨房里有一筐人家送的花生, 你明日顺道给岳父家提去。”

    顾儿剜了他一眼, “说花你都能想到花生, 不是都说你们读书人最懂风花雪月, 我看不见得, 读书人也分的, 像你这种, 就是个书呆子。”说着朝对过一指, “又生两个小书呆子!”

    对着西屏却又笑起来, “还是闺女好, 我看我还是要生个女儿。六妹妹你过来, 我把花给你戴上。”

    西屏走来她怀里, 时修看着山茶花插在她虚笼笼的发髻里, 想着逢春的话, 总觉得还是对西屏不敬的意思, 心里不服, 便问姚淳, “爹, 讨‘媳妇’来做什么?”

    姚淳看了顾儿一眼, 没好说。顾儿搂着西屏嘻嘻笑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想媳妇还早了点呢! ”

    “到底是做什么的? !”

    “嗯——”顾儿只得道: “我就是你爹的媳妇, 你看我是做什么的?”

    时修一想, 顾儿素日无非是烧烧饭, 饭也烧得不好, 缝补缝补衣裳, 也不像样, 她拿手的是骂他们父子三人, 句句不重样, 总有新词, 但他爹从不生气, 夜间时常可以听见他们屋子里传出来的笑声, 充满在那些轻盈愉悦的日子里。

    第110章 番外·议亲(三)

    时修旋即想到, 他娘明明是外祖父家的女儿, 不知怎的却每日每夜伴在他爹左右, 和他们倒成了一个家,他和大哥又是哪里来的? 也许这就是讨媳妇的奥义。他看着西屏站在他娘怀里,忽然想要她也每日每夜伴着他, 尽管她不爱开口,一开口就是呛他。

    思及此,他丢下火钳又跑出去, 顾儿喊他不住,只得问时重, “外头下着雪, 他又往哪里去?”

    时重咬着番薯摇头, “不知道,约莫丢了东西在外头。”

    未几片刻, 听见巷子里响起一阵嚎哭, 时重辩出是逢春的声音,忙将小半个番薯胡乱塞进嘴里,“不好, 花猫是和逢春打架去了! ”

    这还了得,逢春他爹出了名的泼皮,顾儿忙跟着起来, 向姚淳咕哝道: “逢春那小子不知怎么长的, 比咱们家猫还高半个头, 偏回回都打不过他! ”

    大家跑出来, 果然瞧见时修正将逢春摁在地上打,忙赶去拉。只西屏站在门口, 看见时修气红了半张脸骑在那逢春身上乱挥拳头,觉得他英姿飒爽, 威风凛凛, 在她心里登时长高了半尺。

    这回他还怎么赖? 自从他们回来, 逢春连话都没同他大哥讲一句, 分明是因为逢春说要讨她做媳妇才打的。这逢春也是活该, 她虽不懂“媳妇”到底是什么人, 可也断不想和长着一脸鼻涕藓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打这一架回来, 时修少不得挨了姚淳几棍子, 又叫他独自回东屋抄书思过, 烘番薯也不许他吃。东屋里的火早熄了, 他一个人坐在书案前, 手僵得根本握不住笔, 听见正屋里的欢声笑语, 闻着煨肉的香气, 想着番薯的清甜, 满心凄惨, 眼眶里泛得出泪花来。

    过一会听见有动静, 转头一瞧, 西屏扶着门框攀过那高高的门槛进来, 手里用干净的帕子拖着个烘番薯, 有点烫, 她进来便马上搁在书案上, 往前推给时修, 两手直摸耳朵, 歪着脑袋瞅他, 又不说话。

    想必这番薯是特地给他拿的, 他心里似蚁虫爬过, 麻酥酥的, 道: “你来摸我的耳朵吧。”

    她没客气, 走到长条等前来揪住他两边耳朵, 是比她的凉的多, 揪一会, 她的手也不烫了, 他的耳朵也不冰了。她翻了翻案上的书, “你会写字? ”

    时修撕着番薯皮好不得意, “你不会写?”

    她摇摇头, “老爹爹说过两年给我请先生。你有先生么?”

    “我家的先生就是我爹。”时修把长条案一边拍拍, “你请坐。”

    她蹭着坐上去, 看见他写了满篇的字, 她一个也不认得, 但莫名觉得他写得好看, 不过才这一篇, “姐夫说要你写满五篇才许你吃晚饭。”

    书案底下有两个斗柜, 他拉出面前那个, 从最底下掏出好几篇写得满当当的纸来, “我早预备好了, 都是我素日写的。”

    西屏蹙着眉, “你怎么晓得姐夫要你抄哪本书? ”

    他嘿嘿一笑, “我眼下只学了《三字经》, 我爹只会让我抄《三字经》。”说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可不能告诉我爹娘啊。”

    她鄙夷地皱了下鼻子, “你连你爹都骗。”

    他嗤了声, “等你日后念书你就知道了, 兴许比我还会骗呢。”

    话音甫落, 就悔不该和她呛起来, 好容易她主动来和他说话, 还专门带了这软烂糯香的番薯给他。他偷偷窥她脸色, 怕她下一刻脸上就冻起来, 忙岔开话, “你冷不冷? 这屋没生火。”

    “为什么不生? ”

    他说起来有些失落, “我们家没那么些闲钱买柴火, 都是我和我大哥读书的时候才生。你去床上用被子焐着好了。”

    小孩子火气重, 更兼西屏才刚在炉子边坐了大半晌, 根本不觉得, 她反而把外头那层桐油纸窗户推开, 只阖着窗纱糊的窗屉, 可以隐隐约约看见外面在下大雪, 院角那井沿上与院墙上已积起薄薄的一层。顾儿从对过厨房里走来, 用盆装了几根刚烧起来的柴火, 说是要烧饭了, 顺便给他们烧点柴来。

    一看他们并头坐在书案前,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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