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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魔尊他追悔莫及》 60-70(第13/23页)
赶路的日子颠簸又无趣,谢昙日日都来他车前,他皆避而不见,甚至这三个多月,他无事从不踏出马车一步。
他们一行人走的并不快,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谢昙在侧,安又宁都是能一边赶路一边游山玩水的程度。
赶路时日愈长,季节变化愈快,从无念宫一路北上,纵使从初夏赶到大暑之时,由于地域的变换,也不再像无念宫时一般炎热。
层林尽染秋意浓,叠翠流金已入冬。
待到天高气爽秋意到之时,安又宁一行人也行至四方城门之外。
安又宁的担忧没有错,这一路上,尽管安又宁尽全力克制,还是不可避免的诱发了两次隐疾之症。好在有鹤行允的披风在,安又宁发作之时日夜抱着,大大纾解了他的紧张与渴望。
只第二次发作之时,恰巧被马车外的谢昙撞见。
谢昙不顾春信的阻拦,进了马车,待看到安又宁怀中被当做精神依赖,紧紧抱着的披风后,瞳孔骤缩,极力强忍着才没有从安又宁怀中扯出,当场碎为齑粉。
谢昙想将安又宁圈抱进自己怀里。
安又宁隐疾发作之时,本就有些神志不清,有人主动接触,他自然下意识便想攀抱。
谢昙没有想到安又宁会配合,拥人入怀的力道便忍不住又加了几分。
谁知安又宁却只抱了他一下,脸颊不过接触他胸膛一瞬,就将他一把推开。
安又宁痛苦的蜷缩着身子,拥着鹤行允的旧衣瑟瑟发抖。
谢昙就忍不住皱眉:“怎么回事?”
一旁春信也不是傻的,见状如实说来,谢昙听的额上青筋直跳。
“少主每次去寻云敛君索要安抚,如今已成习惯。不单单是习惯了对云敛君的依赖,更是习惯了云敛君身上的气味。”
“云敛君身上是他特制的香丸熏就,别处香铺买也买不到,很是特殊,所以少主能够分辨出来。”
所以这也就解释了安又宁抱过他之后,为何又将他一把推开。
谢昙罕见的喜怒形于色,脸色铁青。
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香丸呢?”
春信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谢昙看了他一眼,却不再重复,只语气淡淡的:“小厮在行程中意外丧命,也是寻常。”
春信额上的汗立刻就下来了。
这一路上少主为了最大程度的规避隐疾发作,日夜都在燃着云敛君曾赠予他的香丸,好在这香丸不知是何制成,倒是十分耐燃,可就算如此,如今盒内业已只余下三两颗。
春信冷汗涔涔的将香丸从手盒中拿出,递给了谢昙。
谢昙拿了一颗出来丢给马车外的防风,防风立刻心领神会,收下着手去查。
谢昙于车内脱下了外袍,将其中一粒香丸捏碎撒入怀中,雪松幽幽的香气骤然在谢昙怀中炸开,谢昙伸手再去抱安又宁,安又宁果然不再将他推开。
谢昙掀开薄被,拥在安又宁身上,听到安又宁逐渐稳定下来的呼吸,开始闭目假寐。
春信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于车厢一角战战兢兢的等安又宁醒来。
安又宁清醒后,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谢昙,他脑子稍微一转,就明白发生了何事,他隐疾发作本就耗费精神,此时更无力与谢昙争吵,只拥着被子坐起了身,沉默以对。
谢昙看着他,也沉默着,久久,才起身下了马车。
自那次后,安又宁非但没对谢昙增加亲近,反而愈添防备。
四方城城门之上铆着九七之数的鎏金浮沤钉,高大巍峨。
安又宁掀开马车车帘,看向前方目的地的城门,很难不想起自己第一次入魔域之时是何等惨状。如今,他再次来到故地,情形却完全不同。
安又宁心中一时怅惘万千,坐回了身子,放下了车帘。
马车径直入外城门而过,安又宁坐在马车中还在想“不知连召如今过得如何了”,马儿却连打了几个响鼻,马车就渐渐停了下来。
安又宁神色疑惑,春信就上前掀了车帘问:“怎么停下了?”
却没等到外面回复,谢昙声音在马车外沉沉响起:“又宁,下车。”
安又宁不知谢昙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但四方城内他很熟悉,便也没什么顾忌,他想了一下,便顺从的下了马车。
他们一行赶到四方城时正好刚入夜。
夜幕降临,四方城内大街小巷都已挂上了灯,照亮了夜空。
安又宁甫一下车,便看到了一个馄饨摊,摊前立杆如以往无数个日日夜夜一般,挂了一盏黄灯。
摊主亦仍是那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
安又宁整个人一下恍惚起来。
前世之时,他每次出任务,回来的时候都会给谢昙带上一碗馄饨。
起初,他不知晓谢昙的口味,便挨着摊位,一家一家的买来给谢昙吃,后来才发现,眼前这个小摊上的馄饨是谢昙动筷子最多的,他便暗暗记在心中,等以后每次出完任务回城主府的时候,都会特意拐到这个小摊前,给谢昙带上一碗刚出锅的热乎乎的馄饨。
时间一长,他也习以为常。
如今再次现身在这个馄饨摊前,却已物是人非。
他不知晓谢昙特意在此停下是什么意思,难道斗转星移,谢昙却要在此时告诉他,自己前世的一举一动他都有在默默关注吗?
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安又宁忍不住嗤笑一声,就看向了一旁的谢昙:“谢城主这是什么意思?”
自安又宁答应谢昙仍像前世那般唤他“阿昙”以后,安又宁就很少再以城主称呼于他,除非安又宁心里不高兴的时候,譬如此时。
谢昙眉头微微皱起,却看着安又宁,一时之间也没有讲话。
二人之间开始弥漫诡异而又沉重的沉默。
这份令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的沉默,却突然被摊主一声惊喜的寒暄打破:“你……我记得你,公子你的眼睛好啦?”
安又宁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摊主是在同自己说话。
他前世之时,虽然每回都来此买上一分馄饨,但很少说话,又有面具遮掩,没曾想这摊主竟观察入微,记性又如此的好,如今他不过在摊前站了片刻,竟就被摊主给认了出来。
安又宁心下微讶。
他看向摊主和善的眉目,也忍不住卸了自己方才刺猬一般的防备,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带着与前世七八分像的腼腆道:“您还记得我。”
摊主将馄饨下锅,闻言边拿大勺翻搅边爽朗道:“记得,怎么不记得——不要花生碎嘛!”
安又宁一愣,便怅然的低下了头颅,没有接话。
一旁谢昙眼底就泛出星星点点细碎的光。
摊主应该是个豪爽的性子,丝毫没有察觉出气氛异样,热情的道:“我记得你好久没来了,我还担心了你好久,如今看你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我这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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