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暧昧: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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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安青一条腿垂下来,身体下压,趴在另一条曲起的另一条腿上说:“雨下了快三个小时我才知道的。所有人都在忙的时候,我在睡觉。我回来六年,在村部干了六年,还是干得不好。”

    谢安青的声音平铺直叙,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谢秀梅却听得心惊肉跳:“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刚来的时候才20岁,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子,就能很快把村里那些拒不配合的人拢到一起,把上下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搞清捋顺。你带人修水渠修路,规范各种管制度,还给我弄了那么大间卫生室。现在别说是新政策推行,就是修灯泡这种小事都离不开你,你怎么就干得不好?你有哪儿干得不好?”

    谢秀梅说到后面有点火,语气不好:“你说,哪儿不好?”

    谢安青:“秋收没什么可能了。”

    谢秀梅:“这是天灾。”

    谢安青:“我再去晚一点,七伯和谢迎几个可能已经被埋在房子下面了。”

    谢秀梅:“现在不是好端端的,一点事没有?”

    谢秀梅真生气了:“谢安青,你给我坐起来。你以前从来不这样。”

    谢安青:“以前我奶在。”

    突然提及的第三个人让谢秀梅目光狠狠一震,眼眶倏地红了:“你奶那事是意外。”

    谢安青:“不是,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哭,要回来,她才连夜跑去接我。我明明知道她那时候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还跟她哭。”

    谢秀梅:“……”

    谢安青:“姐,我奶是被我害死的。”

    谢秀梅一瞬间哑口无言。

    这件事她知道。

    坦白说,如果换成是她,她也不会轻易原谅自己。

    那可是从一出生就陪着她,教育她,拉着两个闺蜜——黄怀亦和卫绮云——给她创造了一个不输其他任何小孩儿的完整童年的亲人。

    是对她来说,绝无仅有的亲人。

    怎么可能轻轻松松从她心里过去。

    但——

    “你奶把我们那届,我们往前往后很多届孩子叫回去读书,给我们不一样的人生。你沿袭她的念,把村里前前后后修缮改变,给大家不一样的生活。安青,你不是她带的走得最远的孩子,但一定是最像她,最让她满意的孩子,她不舍得,更不可能怪你。”谢秀梅笃定地说:“你昨天睡过只是意外,谁都有累的时候,七伯一家现在平安无事,其他一切假设就都没有意义。安青,你做得很好。”

    是么。

    谢七伯老伴儿的照片还在谢安青口袋装着,他忍不住过来要的时候刚刚好听见谢筠最后那句话,跟着插了句:“青,你救了我们祖孙四口。”

    声音突如其来。

    谢安青微微一愣,坐起来说:“是陈礼陈小姐救了您。”

    谢七伯摇头:“是你。”

    谢安青沉默不语。

    谢七伯回忆着老伴儿离世时的模样说:“我跟她都是家里生多了不要的,逃难到你们村之后遇见,结婚,生孩子,盖房子,努力大半辈子才勉强算是过上了好日子。我们离不开对方。所以房塌的时候,我想回去我们一起盖的房子里找她,但那个姑娘不让,她让我看你。”

    ————

    “你好好看一看她!”

    “她为了你们这个村饭顾不上吃,觉顾不上睡,发烧到昏倒,完了还跑去求人,对人低声下气,委曲求全。”

    “就在刚刚,她还不要命地想过来救你。”

    “t?她为了你们尽职尽力,你好意思就这么回去送死?”

    “就算你好意思,我也不可能答应。”

    “我说了让她乖乖在那儿等着,就一定会让她等到。”

    “她有乖乖在那儿等着,就一定得等到。”

    ————

    陈礼说这些话的时候什么都没想,纯粹是被谢七伯找死的念头气到了,替谢安青不值,所以出口任何一句都偏向她,偏心她。

    加上确定她听不到,措辞之直白就更加没有收敛。

    此刻经由谢七伯转述,效果比谢秀梅刚刚那些宽泛的汇总强烈百倍千倍。

    可能因为来自敌对方的肯定?

    也可能是更细节。

    或者作为旁观者,对她的过去没有怜悯,对她现在的肯定才更可信。

    “青,是你救了我。”谢七伯说:“你在那儿等着,我才肯过去。”

    谢安青没说话,胸腔里湿冷沉重的情绪一下下撞在骨头上,慢慢泛起热,像是在紧闭窒息的黑盒子里翻了一点身,肩膀不小心顶开一点盖,空气和阳光就透进来了。她呼吸着,脑子里快速闪过陈礼说那些话时的脸和声音。

    和她从双杠上跳下里的声音叠在一起,轻得几不可闻。

    “是陈礼。”谢安青说。

    是陈礼救的人。

    她救了那个人,三个女孩子才没一夕之间变得无依无靠;

    她救了那个人,“失职”两个字才没变成另一把锁子,把困着她的黑盒子彻底锁死。

    但是为什么?

    谢安青某一秒想过这是陈礼的另一种策略,后来被“偏见”撤回,就只剩下没有头绪的为什么。

    谢安青从口袋里掏出照片,递还给谢七伯,目送他回安置点,然后垂下手说:“腰上有点疼,你帮我看看。”

    谢秀梅微微一愣,反应过来谢安青在和自己说话,立刻抹了把眼睛,带着她大步往卫生室走。

    谢安青拉了张凳子坐下,头上盖着谢秀梅的擦脸毛巾。

    谢秀梅说:“把衣服掀起来。”

    谢安青脚踩着椅子横梁,直起身体照做。露出腰的那秒,谢秀梅牙根差点咬断。

    “谢安青,你以为你属猫啊,回回这么不要命的搞?!”谢秀梅咬牙低吼,先前低潮的情绪烟消云散,只剩火气。

    谢安青的短袖是宽松款,不扽着会往下掉,她想了想,把下摆咬在嘴里,腾出手去擦刚刚简单冲洗过的头发,声音含混:“这回没有。”

    最后没劲儿的时候,陈礼去了。

    谢秀梅信她有鬼。

    “坐直。”谢秀梅说,她拉了个小板凳坐下,说:“我要把伤口里面的泥沙清干净,会很疼,你忍着点。”

    谢安青压在头上的双手隔着毛巾捂了一下,咬紧衣摆。

    静悄悄的卫生室里只剩暴雨击打房屋、地面的响动。

    棉球不断被染红换新,刺激漫长的痛感让谢安青脑子前所未有的活跃,她猛地一把抓在桌沿上,手指抠紧。

    “砰!”

    外面正在打吊瓶的小孩子被惊到。

    她妈妈抖着腿哄了几声,小声对谢秀梅说:“你给她找点甜的含着。别人我不清楚,我姑娘只要一吃甜的,天大的事都能暂时忘记。”

    谢秀梅:“现在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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