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色难抵: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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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砚深长眸微眯,没说话,只是揉了揉大本的脑袋,由着它咬着裤腿。

    见他无动于衷,沈洛怡总觉得心气不顺,总想看他那副矜贵斯文的假面裂开,故意说:“大本,不然我给你换个新爹吧。”

    添油加醋:“能陪你玩的新爹。”

    轻嗤一声,程砚深悬在大本头顶的手停顿了一瞬,瞳色微深。

    “那你想给它找个什么样的新爹?”嗓音依然平静,语调寡淡得听不出任何波澜。

    沈洛怡还认真思考了几秒,踩在他肩上的脚尖轻轻踮起。

    “大概是那种风度翩翩的绅士吧。”侧眸瞧他,清透的音色染上温婉,嘴上却说着截然相反的话,“反正应该不是你这样的,装也装不像,演技还越来越倒退了。”

    程砚深低笑了声,捏过大本的耳朵,手上动作格外温柔,语气却带上几分凉薄:“说的好像你是什么淑女一样。”

    杏眸圆瞠,沈洛怡眼尾挑起漂亮的弧线,下一秒便蜷起腿,缩回沙发上,顺便整理好自己凌乱的睡裙。

    “程砚深你这算是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吗?”

    眉尖拧起,显而易见的不满。

    演技差的绅士,还有装不像的淑女。

    某种程度上,倒也相配。

    程砚深也没回头看她,只是漫不经心地抚了抚肩上被她踩过的褶皱,薄唇微启,语气冷淡:“我好像说过你换老公的难度有点大吧。”

    他轻拍了下西裤,黑色的面料上面沾了许多浮毛,都是大本在他身上蹭的。

    平平静静地捻过大本嘴角沾着的毛线,冷清话音落下:“你乖一点,宝宝。”

    沈洛怡感觉自己受到了内涵,这句宝宝,到底是说萨摩耶呢,还是说她呢。

    收敛了几分笑容,她抱起一旁的抱枕,压在胸口,声线渐渐冷了下去:“可我好像没说换老公呢,难道我给大本换个新爸爸不行吗?”

    视线转向还在卖力咬着裤脚的大本,不轻不重地撂下一句话:“顺便,我也不太想当它妈妈。”

    今天的小狗似乎精力格外充沛,李阿姨说白天也带它出去转过了,然后还在家里跑酷了一晚上。

    闹得欢了还一点都不听话,把别墅地板弄得一团糟。

    大本呜咽一声,眼睛嘀哩咕噜转,咬着西裤嗷嗷叫,仿佛真想辩解什么一般。

    忽地嘶拉一声,柔软垂顺的布料被它扯下一条长口,偏偏大本不觉得自己闯祸,嘴里叼着黑色的西裤面料,摇头晃脑地凑到她面前,撒娇求摸摸,似乎觉得自己很可爱的样子。

    “得了,还是一只欠债小笨狗。”

    高级定制款的西服套装就这样被它扯坏,不知道该说是程砚深的西装面料太过脆弱,还是大本的破坏力太强。

    沈洛怡嘴角向下落了几分,心头笼上几分闷气:“一会儿让想当你新爹的人去给你赔偿哈。”

    拍了拍大本的脑袋,丢开怀里的抱枕,她站起身,准备上楼。

    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凉薄的冷声:“还惦记你儿子的新爹呢。”

    沈洛怡慢悠悠地转头,颇为意外地瞧见程砚深面上隐约浮现的几分凉意。

    “换人太麻烦了。”程砚深没太在意被扯坏的裤脚,淡淡转眸,漫不经心,“换狗也太麻烦了,不如我替你原谅你儿子了。”

    “我来收拾地板,赔偿衣物,可以吗,怡怡。”

    虽然收拾的是他家的地板,赔偿的也是他的衣物。

    郁气稍稍退散几分,沈洛怡眉尖微微舒展开,也没说可不可以,却提了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你怎么总叫我怡怡?”

    她几乎没听过旁人这样叫过她。

    这样的叠字,听起来几分亲密的称呼,让某些无所适从的情绪慢慢升腾。

    好像还是听那些太太更顺耳一些,那样至少显着他们是有距离感的,仿佛永远不会擅自闯入彼此的领地。

    话锋一转:“就算你叫怡怡,我也不会心软的。”

    若是在国外那会儿,她是不会有和他抬杠的心思的,那种随心所欲的自由过于愉快,似乎她也不愿意去破坏那时的氛围。

    可回了国,好像哪里变了许多。

    她分不太清自己的心态,也不晓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的不想在这段关系落於下风。

    “怡怡不好听吗?”

    应该是比她起的大本名字好听得多吧。

    沈洛怡揉了揉耳尖,总觉得那两个字仿佛带着明确的目的性,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耳腔,鼓震着耳膜,激荡着心跳。

    “那我叫你什么?”皱了皱鼻尖,白皙的脖骨微扬,几分骄矜,稠艳的唇瓣悠悠吐出几个字,“深深?砚砚?程程?”

    修长冷白的指尖随意地扯开袖扣,衬衫被挽起,露出一截充满力量感的线条。

    他的动作不快,至少在沈洛怡眼里是能躲的,但她莫名地没动,由着他的手臂圈过她的膝盖,微一用力,就被程砚深揽进怀里。

    一道轻描淡写话语就落在她的耳边:“我还是喜欢你叫我老公。”

    耳廓上一片酥麻,沈洛怡不由瑟缩了下肩膀,手肘下压着大本的脑袋,它正好奇地盯着两个叠在一起的人。

    面上微红,恼意更甚。

    “也不是不行。”说出口的话也没那么委婉了。

    眼波微凝:“就是感觉我老公,似乎和我喜欢的那种风度翩翩的绅士先生形象,嗯……你懂得。”

    她故意话留半句不挑明。

    程砚深从善如流,微微俯身,落下一道阴影沉沉。

    薄唇弯起半分,他也故意。

    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没关系,我也不介意你在家叫我绅士先生。”

    唇线微扯,沈洛怡有些笑不出来了。

    绅士先生?还不如挑明了直说。

    呵,她重重在他大腿上踩了一脚,毫不留情地起身,把她儿子和她儿子的旧爹一起丢在身后。

    几日忙碌,连着加班几天,公司和医院轮流转,沈洛怡明显精力不佳。

    早上懵怔地起床,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几口小米粥,剩下的早餐都没怎么动。

    结束清晨的跨国会议,程砚深从书房下来,视线正好落在她正神游发呆的眼睛上。

    缓步踱来时,清雅的木调香淡淡袭来,萦绕在鼻尖,沈洛怡眼睛眨了眨,还没回神,就听到已经落座的那人说:“今天我妈出院。”

    沈洛怡几乎是一瞬间的清醒:“那你昨晚怎么不跟我说?”

    原本她今天还要去南城出差,昨天她去医院的时候早,那时医生也没跟她说过今日会出院,她最近的工作安排紧凑,早上看到那张行程表的时候,沈洛怡甚至萌生了几分摆烂的念头。

    拧着眉,她思索着如此安排今天的日程:“那我把今天南城的出差推了吧,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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