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天光: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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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玩着,许塘开了底牌, 不出意外地,又一台车没了。

    彭英群在旁边笑他:“哎呦,看来某人要回家跟哥哥哭鼻子去了。”

    他嘲笑, 许塘也不急, 好在最后一把翻回来点, 没输得那么惨。

    几个人只是消遣罢了, 都没当回事儿,散场之后,彭英群搂着女朋友,他们还有下半场,喊着许塘一块儿去,许塘看了眼表,差不多十一点了,就说不去了,他得回去。

    彭英群对许塘这么大了还要遵守十一点的门禁十分无语:“你一个人这么早回酒店干什么?回去蒙头睡大觉?好不容易出来玩,走走走…夜生活才刚开始呢。”

    他揽着许塘的脖子就要上车。

    许塘怼他一肘子:“我晚上真有事,我哥喊我给他打电话呢,没法儿晚,走了啊。”

    “你真行,你哥讲两句话你听得跟圣旨一样的,我们的鸽子你说放就放。”

    他算是发现了,在许塘眼里,就是‘他哥如手足,哥们如衣服’,他哥那是一等一的重要。

    就比如说吧,他们喊许塘八点到,许塘七点五十一准还一副云淡风轻不着急的样儿,但要周哥让他十一点回家,他妈的许塘十点就在准备了。

    许塘一点不脸红,斜身上了他那辆红色超跑:“你怎么知道,我哥讲话对我就是圣旨,不,比圣旨还管用呢。”

    “操,你特么再腻歪我真想揍你…”

    告别了一帮损友,许塘就回了酒店,他当然不会跟他们说,他这么急着回去是周应川给他布置的作业他还没做完,那也太掉面子。

    许塘回酒店匆匆冲了个澡,就赶紧拿出周应川从国内找人给他邮寄的几本高中读物,许塘对着字典标拼音,但紧赶慢赶,时间还是有点晚,周应川已经给他打电话了。

    “今天玩的怎么样?”

    “输的好惨,应宗文不声不响的,赢了大头。”

    许塘在电话里跟周应川说着晚上和彭英群几个人在Wynn玩了几局牌的事,周应川对这些并没有下什么禁令。

    事实上,许塘玩牌的技巧也是周应川去年暑假手把手教的,尤其是在许塘的眼睛拆线后,曾经的禁酒令也跟着撤销。

    许塘在向所谓成年人的世界迈进,这是早晚的事儿,周应川教他也不似从前,所有靠近危险的事都不许,他开始逐渐向他递进这个世界规则的玩法,当然,不单单指牌技,而是一种类似掌控,边界和克制的体验。

    不过他的心思许塘暂时是没空想的,他一边捧着上次没读完的《唐诗三百首》,一边给周应川读:“…一上高楼万里愁。”

    这句还是挺简单的,但下句开头的“蒹葭”两个字许塘不认识,不过他隐约听见周应川那边有翻阅文件的声音,猜测周应川估计还在忙。

    他一通乱读:“草草杨柳似…丁州,溪水初起日沉门,山雨欲来风满楼…怎么样啊,周应川,我最近是不是认得好多字?”

    周应川正在看一家医药器械巨头的近几年市盈率,听他念得顺,也没有像几天前那样念几个字就卡壳:“不错,你乖,接着往下念。”

    许塘听见周应川还表扬他,就彻底没什么顾虑了。

    “我每天一大早就有乖乖把这些字查清楚了,这个世界上你真的找不出第二个比我还听你的话的人了…那我接着往下念了啊,昔人已乘黄鸟去,此地空余黄鸟楼…”

    这句刚好赶上周应川去沏咖啡。

    “乘什么?”

    “啊?这上面写的乘鸟去…”

    “那个字怎么写的?”

    许塘说:“就左边一个那样的字,右边一个鸟,反正合起来肯定是鸟的意思,我猜的对吧?我看下头的注释里没单独解释这个字的…”

    当然没有单独解释了,周应川叫沈瑞给他买的是高中推荐读物,国内谁念到高中还要专门解释“鹤”这个字的?

    “宝宝,今天有没有认真学字?”

    许塘撇嘴:“但是你买的这本没拼音呀…我喜欢有拼音的,没拼音的话我真的很难搞懂每一个字的…而且我看解释看得懂,只是其中几个字不认识而已,不会影响什么。”

    他把以前周应川教他学英文的那一套猜词推句的方法也用到了学汉语上,平常阅读书籍,就算看不懂其中几个字也不影响他理解大致意思。

    他看武侠小说就是这么看的,不是也看懂了谁是主角谁是反派?

    周应川掐了下眉心:“圈着这个字,记在本子上,明天默写十遍。”

    许塘小声哼:“…不想写。”

    “嗯?”

    许塘说:“哦,好吧。”

    他不情不愿地咬着笔,在上面圈了一下。

    “周应川,你知道我现在好大了吗?”

    “好大了还让人操心不认识字?黄鸟楼…嗯?宝宝,你自己念得羞不羞?”

    许塘压根不知道羞这个字怎么写。

    “那不是应该怪你吗,你又没教过我…你之前只在意我的英文好不好,天天让我听英文,再说这些字在国内时我就不会写的…你现在凶我,好不公平…”

    他这样控诉,周应川也反省刚才自己的语气是不是有些重?过去他的确疏忽了这块儿,许塘的中文能差到这个地步他之前确实没想到。

    “那你接着往下读,后面读好了,这个字就不用抄了,但睡前要记住,知不知道?”

    许塘笑:“好呀,那我今晚就读到第十八页,行吗?”

    周应川说行,许塘就继续读了。

    后面的周应川没再继续看文件,而是拿着纸笔简单地给许塘制定了一个暑假恶补中文的计划,就在认真听着他念。

    听到“征逢出汉塞”、“烂可人”、“金鱼开”的时候,周应川的心情都还可以,能接受,但当许塘毫不犹豫的把“空悠悠”念成“空心心”、潮平两岸阔念成潮平两岸“活”的时候,周应川放下笔,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重新梳理思路,把母语环境下理所应当觉得应该会的笔画,偏旁都加上了。

    “宝宝,刚才那几首,我到洛杉矶之前通通抄三遍,释读抄一遍,规规整整的写,回去我检查。”

    许塘眼前一黑,呈大字倒在沙发上。

    “能不能都抄一遍啊哥。”

    听到不行,许塘有些蔫了,他抓抓头发,将作业本和手机一齐扔在床上,刚趴上去,就听见周应川在电话里点他:“不许趴在床上写。”

    周应川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让抄就抄吧,反正从小到大周应川叫他做的事没有能撂挑子的,不过学中文这件事许塘打心眼里就不是很重视,他觉得没什么关系,反正他中国人的身份谁也剥夺不了,再说了,他只是不太会写,又不影响日常生活。

    在拉斯维加斯玩了一周,许塘就回到了洛杉矶,他的本科学分已经修满,不出意外的话,明年春季毕业就继续在宾大念罗伯托教授的研究生。

    晚上彭英群他们几个攒局一块儿去著名的跑山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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