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虫族上将协议离婚后: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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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列卡星的传送阵脱离地表,建筑面积太高,只能用光滑的曲面来对抗风阻,设计得相当反虫族,风从中间的豁口渗进来,凉意森森,过了很久,他才听到奥兰德的声音:“里面是什么?”

    “什么?”魏邈回头看了眼,解释了句,“扩香石,原料不怎么值钱,在克里格尔山脉挖的,打磨过了,可以直接用。”

    滴几滴精油,可以做各类无火香薰。

    走出风口,便正式出了传送阵,奥兰德却没有走,他忍不住拽住魏邈的衣角,低声道:“我送您回去吧,时间太晚了。”

    有一个星期没见到雄虫,他的视线几乎贪恋。

    魏邈只得转过脸,迎上奥兰德的眼睛,他静了片刻,才说:“你来过那里,奥兰德,你也应该知道,我那里没有多余的地方招待你。”

    说得几乎直言不讳。

    他的公寓只有一间卧室。

    这一个星期,魏邈零零散散给公寓里添了不少家具,他身在另一个星球,有不少东西直接光脑上下单,让虫抬进门,维恩有洁癖,他中午临时找的一位钟点工,全副武装,把几十平米的公寓细致地清理了一遍。

    透过监控看,勉强已经到达温馨的标准线。

    多住一个维恩倒还行,就当带幼崽体验变形记了,但显然没地儿腾出来放一尊陆地神仙。

    奥兰德抿紧唇,望着魏邈,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您现在的房主是我。”

    魏邈说:“我知道。”

    他的目光跃过四周,挑了挑眉:“买卖不破租赁,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聊物权的归属?”

    “……不是。”奥兰德面色苍白起来,他偷偷观察魏邈的神色,语无伦次地解释道,“雄主,我说错话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要威胁您的意思。”

    他一着急,还是那几板斧,来回用,称谓都不带更新迭代的。

    ——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把一堆民众和贵族忽悠住,进入上议院的。

    这会儿车来车往、噪声巨大,眼看着奥兰德不想走,魏邈一时半会儿还真抛不开他,他叹了口气,拽着奥兰德空出来的那只胳膊,还是把他拉上了悬浮车。

    奥兰德的车,他的虹膜却很轻易地扫开了。

    自动驾驶系统的机械音提醒道:“莱尔先生,终点是否为法兰街林荫道?”

    那是对方庄园的所在地。

    魏邈没说话,自动更新了他现在的住址,维恩已经睡着了,他把幼崽放到旁边小小的沙发上,奥兰德坐在他旁边,处在密不透风的空间里,望着他露出一个很浅的笑意。

    看起来有点儿得意。

    魏邈其实不清楚他在得意什么,仿佛又验证了些东西,他淡淡地道:“抬手。”

    奥兰德把手抬起来。

    魏邈从他左手边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毛毯,给维恩披在身上,才坐下,他沉默了一会儿,懒得组织措辞,直截了当地道:“一会儿我陪你吃个饭,就回去吧。”

    再折腾折腾,没准可以等个日出。

    “您晚饭还没吃吗?”

    “临时垫了点儿。”

    “我给您做。”奥兰德说,“外面的饭不干净。”

    ……也不失为一种坚持。

    魏邈哑然,说:“不用。”

    奥兰德那些饭,工序复杂、文火慢熬,每顿的餐标都是做国宴的级别,放《舌尖上的联邦》或许会牢牢占据一席之地,但此情此地,放庄子里,得诞生和“涸辙之鲋”近似的典故。

    神仙水也解不了近渴。

    真要吃嘴里,也不知道谁比较折磨。

    他其实也有些困了,坐在一边儿,稍微眯起眼,打了个盹儿,也能感受到一道没办法忽略的视线,再睁开的时候,才发现奥兰德在拆礼盒。

    奥兰德垂下眼,仔细打量着盒子里的水晶,眼圈竟然有些红,魏邈怀疑是自己睁开眼的姿势不太对,他定定看了两秒,才确认今夕何夕:“哭什么?”

    “您还能想起我。”

    魏邈神色微妙,过了片刻,才发现自己也容易词穷:“……我没这个意思。”

    刚结婚那会儿,因为经常出差,去各个星球,他也经常给奥兰德送点儿当地的纪念品,乱七八糟,什么类型都有,没见这么大反应。

    “担心您在金枕星遇到其他的雌虫。”奥兰德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他原先从来不敢说出这些话,只害怕雄虫觉得他多心,惹雄虫厌烦,此刻却一股脑说拉出来,“……就彻底想不起我了。”

    他已经不是雄虫名正言顺的雌君了。

    如果真的有第二只雌虫,他要怎么办呢?

    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想好这件事的处理办法。

    连对尤文,都投鼠忌器。

    假如真的有……他难道真的要为了这件事,和魏邈撕破脸皮吗?

    奥兰德也不清楚,但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恨不得把那些靠近魏邈的雌虫一个一个捏死。

    魏邈不着痕迹地拧了下眉。

    他说不上什么情绪,望着奥兰德,慢了一个八拍地道:“别哭了。”

    ……有什么好哭的?

    不是什么天崩地陷的大事。

    离婚对他、对奥兰德,或许都是件好事。奥兰德早就已经不再需要一名挂名的雄主,他给予对方自由,同样,也从这段关系中脱身。

    双赢的局面。

    离婚条款里也没有限制奥兰德之后的择偶权。

    悬浮车一路行驶,魏邈阖上眼,补了一会儿觉,他坐着也能睡着,一只手撑着脑袋,奥兰德盯了他一会儿,内心被充塞的满足感填满。

    事情远没有到最坏的那一步。

    原本的诸多疑问得到印证和解答,魏邈的来历远比他设想的更为渺远。

    人?

    那是什么?

    他专注地望着魏邈,眉眼被酸胀的情绪填满,但这是另一方天地,他如此卑劣地庆幸,他的雄主回不去了。

    没有雄父和雌父。

    ……哦,是父亲和母亲。

    只有他,也只有维恩。

    他虔诚地吻了吻魏邈的脸颊,微微笑了起来。

    如果按照这个种族的说法,他是魏邈的女友,也是他的“妻子”,还是唯一的正房太太。

    ——尽管这个称呼,即使在深夜,也从来没有听过魏邈启口。

    他的雄主这五年表现得如此自然,以至于他从未有过任何这样荒谬的怀疑。

    如果不是抓到第二位同种族的人,他甚至不会知道。

    没关系。

    奥兰德在心里说。

    他琢磨着这个陌生的称呼,一直到能够熟练地在心里念出来正确的音调。

    他会安安分分地守好“妻子”这个身份,绝对不让雄虫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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