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多年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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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缠绵的思念之语, 亦不会告诉江婉柔他在哪儿?, 在做什么,大多?只有四个字,“安好, 勿念。”

    字不多?,江婉柔收到家书时总是高兴的,她为他求了许多?护身符, 她还年轻,淮翊还没有自立,她可不想早早当寡妇。

    江婉柔脸上扯出一抹强笑, 像之前他每一次外出一样, 柔声叮嘱,“夫君在外千万小心,天寒了, 晚上记得添衣……”

    “不想笑,就?不要笑。”

    陆奉执起江婉柔白皙的手,温声道:“我尽量赶在你生?产之前赶回来。”

    春夏交接,天儿?只会越来越热, 何须添衣。

    江婉柔后知后觉,也再不装做如往常“大度贤惠”的样子,低落地垂下头。

    “要去?这?么久啊。”

    她语气闷闷,双手抚摸圆滚滚的肚皮,道:“太医说,距离我生?产,还有足足四个月呢。”

    江婉柔从未有过的失落。

    或许女?子有孕时,更易多?愁善感。他从前出门,她担心他的安危,心中却没有多?少不舍之意。

    这?回她慌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陆奉简在帝心,能让他外出公干,一定是天大的事,作为一个贤内助,她实在不该怨怼。

    可她控制不住。

    陆奉低声叹了口气,轻柔地把她笨重的身子揽在身前,摸了摸她微红的脸颊。

    “我知你不舍。”

    她生?产在即,他又何尝舍得离开她呢?

    生?陆淮翊的时候,他没有多?余的情绪,只当女?人怀孕生?子,天经地义。这?一胎尽管不在意料之中,但他的确满怀期待。

    他亲眼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亲自经历过她孕吐难忍,看着她双腿肿胀,看她在夜晚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她受苦了。

    江婉柔用脸颊蹭了蹭他粗糙的指腹,像只慵懒的猫儿?一样,闷声道:“就?不能换个人去?么,夫君不我身边,妾心中慌乱,没有主心骨。”

    陆奉沉默。

    别的事能商量,陈王与他血海深仇,他的生?母,那个代他而死的稚子,忠烈祠里不计其数的牌位……这?一笔笔血债,不将其挫骨扬灰,他有面?目立于世间?

    他双臂收紧,又说了一遍,“我会在你生?产前赶回来。”

    夫妻对视,相顾无言。

    江婉柔也知道,自己方才异想天开了,陆奉身负圣命,哪儿?是她一句话能留住的。她闭上眼,靠在他怀里。

    他的怀抱坚实有力,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心。

    她低声问:“什么时候走?”

    “三?日后。”

    原本裴璋定下的启程日期是在半个月后,意欲做足准备,陆奉办事干脆利落,轻车简装,生?生?提前了十天。

    早一日走,便能早一日回来。

    陆奉一下一下摩挲着她柔顺的长发?,道:“我不在府中这?段日子,你安心养胎,无事不要出门。”

    “我已交代过二弟、三?弟,这?几个月闭门谢客,实在推不掉,还有两个弟妹,你无需操心。”

    “嗯。”

    江婉柔低低应了声,“如今凡事都不如我的身子重要,我知轻重。府中诸事自不必说,我心中有谱,我……我担心外头……”

    陆奉在这?个节骨眼儿?出门,她不可避免地想起生?淮翊的时候,明?枪暗箭不断,她受惊早产,险些一尸两命。

    想起当初的艰难,她心中一阵后怕,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莫慌。”

    陆奉安抚地轻拍她的肩膀,从怀中拿出一块黑底金漆的腰牌,上面?龙飞凤舞一个大字——“禁”。

    “这?是禁龙司的调令,见此令如见天子,可任意调用禁龙司的兵马。此外京城诸军,如五城兵马司和巡捕营,见此令,莫敢不从。”

    陆奉把令牌塞进江婉柔手中,握紧她的手,“我在府内外留有探子,常安也留给?你,不怕。”

    陆奉想得如此周密,倒让江婉柔受宠若惊。

    冰冷的令牌棱角分明?,她仿佛拿了个烫手山芋,磕磕绊绊道:“夫君……这?般重要的东西?留给?妾,是否不妥?”

    此物之贵重,单一句“见此令如见天子”便已明?了。听陆奉的语气,除了皇宫护卫帝王的禁军,此令可调用京城中任意一支兵马,这?……也就?比兵符差点儿?,圣上竟把这?般重要之物赐给?陆奉?

    陆奉就?这?样……轻飘飘给她了?

    江婉柔神情恍惚,恍在梦中。

    “死物而已,无需多?虑。”

    陆奉不在意道。当年陈王趁幽州大军前往议和地时,突袭幽州老宅,挟持老弱妇孺,血流成河。前车之鉴在此,他不敢大意半分。

    尽管有皇帝的承诺,陆奉从不会把冀望系于旁人之身,他自己的妻儿?,他护得住。禁龙司的精锐,他多?数留在陆府周围,只带了一些亲信和几位能人异士。倘若真对上陈王余孽,他一人一刀亦不惧。

    “那妾就?收下了。”

    江婉柔握紧手中的令牌,目光忐忑,又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渴望。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徒增烦扰。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反握陆奉的手,放在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寝衣,肚子里的孩子感受到了热源,在里头翻江倒海。

    她看着陆奉,认真道:“夫君放心,妾一定保护好自己跟孩子,等你回来。”

    陆奉如此相护,她不会辜负他的一番情谊。为母则刚,当年那么难都把淮翊养大了,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她难道还护不住自己?

    她叮嘱道:“您在外万事小心,不用记挂妾和府里,我……我等你回来。”

    烛火摇曳,暖光四溢,夫妻俩眼神对视交织,房里弥漫着脉脉温情。

    忽地,陆奉脸上微变,皱眉道:“他……刚才是不是动?了?”

    “是呢,孩子也舍不得你。”

    江婉柔还没有发?现不对劲儿?,嗔道:“趁现在,你多?摸摸他,说不准下次再见都生?出来了。”

    陆奉眸光凝重,看向江婉柔,问她:“那,之前……”

    之前?

    江婉柔瞬间福至心灵,想起自己曾经恃孕生?娇,几番捉弄陆奉。

    糟糕!

    方才的离别之情骤然消散,江婉柔神色讪讪,尴尬道:“之前……之前孩子也动?,这?一回,可能是听见父亲出远门,格外欢快哈哈……”

    在陆奉黑沉的眸光中,江婉柔的声音越来越小,心里也越来越虚。

    离别在即,她倒不担心陆奉对她做什么,只是这?个男人在某些时候格外固执,单说教就?够她喝一壶的。

    江婉柔看向陆奉,男人面?容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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