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 9、婚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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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支接亲队分别从陆家屯和陈家湾出来,走上同一条官道,有短暂的重逢,然后一方向东,一方向西。

    陆杨掀开轿帘,不敢揭盖头,只看见些朦胧的影子。

    陆柳同样,不敢动盖头分毫。

    兄弟俩两不相见,再看前方,只有热泪滴落。

    他们默契的做出相同的动作,都立即抬手擦泪,挤出笑脸。

    以后是好是坏,都是他们自找的。

    谢家的接亲队不绕弯儿,径直回了上溪村。

    刚进村子,就有一群人围上来,嚷嚷着“还钱、还田地”,还有人骂谢岩:“拿着我们的银子娶夫郎,你是风光了,我们怎么办?全饿死啊!”

    围过来的人分两拨,一拨人吵着闹着,另一拨人则挤在中间劝架。

    “大喜的日子,人家在成亲,你们闹什么!”

    “哪有赶着喜事来闹的?”

    “你们敢动手试试!”

    ……

    陆杨听着外头的动静,一颗心终于落地。

    这样才对嘛,就应该有人来闹事。

    庄稼汉力气大又彪悍,一伙人追着喊,两拨人比着嗓门叫嚷,吹打班子都被压住了,再被撵走。

    不一会儿,花轿周围就都是恶狼般的人,但没谁动手。

    他们嘻嘻笑着:“好啊,大喜的日子,你们要成亲,我们给面子!这钱都赖了那么多年了,不差今天。我们不这样闹!”

    成亲有成亲的闹法,不让讨债,那就闹婚!

    陆杨不带怕的。

    他扯扯手里的红绸,谢岩以为他是害怕,作为回应,也扯了下红绸,然后陆杨猛一用力,把红绸从他手里拽走了。

    谢岩下意识想抓,眼看着红绸一寸寸变短,最终消失在轿帘口。

    谢岩:“……”

    这是做什么。

    进了村,回家就快。

    到地方,轿子停了,陆杨自己下来。

    他摘了盖头,还在轿子里把罩在棉衣外头的长条嫁衣脱了,两样都叠整齐,放到怀里。红绸就拿在了手上。

    人群不给他熟悉场地的时间,他往前再走两步,三面的人就围拢过来,把他跟谢岩往屋里挤。

    堂屋里也站了很多人,四面八方的围着中心的一圈空地。

    谢岩的娘亲坐在椅子上,眼泪婆娑,瑟瑟发抖。

    她手边的桌子上摆着香案和茶水,面前的地上有两只蒲团,是拜堂奉茶会用到的东西。

    蒲团先被人踢开了,后边人推着陆杨跟谢岩往前走,还故意顶他们膝窝,想让他们直挺挺跪地上。

    这样人多势众的场合,一旦跪下去,就再也爬不起来了,随便哪里来的小人都能往他们身上踩一脚。

    踩重了,踩痛了,都能用“闹着玩”糊弄过去。

    谁让他们今天成亲呢,成亲就是要闹婚的。

    陆杨快一步走到前面,顺手扶了谢岩一把,然后跨步去桌前,一摸茶壶还是热的,拿起就倒了两杯。别的什么流程不讲究了,先让婆婆把这杯茶喝了。

    谢母看得愣了愣。

    陆杨往前递:“喝了这杯茶,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他是个讲理的人,一家人才管破事。

    没谁家是儿婿命令婆婆喝茶的。

    谢母知道这不对,可她竟然诡异的感到安心。

    在场众人不等他们煽情,每个人的嘴巴都在说话,叽叽喳喳吵吵闹闹。

    像谢岩这种喜静的人,根本受不了一点,已经露出头疼难耐的表情。

    陆杨适应性还不错,甚至能听声寻人,把喊话的人精准找到,明确每一句辱骂的来处。

    从村口过来的人跟屋里守着的人喊话:“我们刚才说好了,那些陈年老账,不差这一天,成亲嘛,就照着成亲的规矩来,我们就规规矩矩的闹一闹!”

    说着规规矩矩的闹一闹,可在场所有人却都心照不宣地朝陆杨伸出了手。

    拉他,拽他,扯他的衣裳,还有人在他身上揉掐。

    他的棉衣厚实,想占便宜的人,都只捏到了棉花。

    谢岩护着他,寡不敌众,拦一个,还有一堆,他气急了:“没你们这样闹的!”

    旁边有人附和:“就是,哪有这样闹的啊?都听我的!”

    他扯下块头巾,盖到了谢岩头上:“你来猜猜哪个是你夫郎?”

    谢岩紧紧牵着陆杨的手,这些人还要说浑话。

    “可不能乱猜乱抓啊,抓了人是要去洞房的!”

    周围哄笑声一片,更多人来挤他们,扒拉他们,要把他们分开,要让谢岩抓别人去洞房。

    谢岩一把扯下头巾,想狠狠砸在地上,手落下来,只打到了前面人的头脸。

    这一下,把人惹恼了,推搡着就要动手。

    他身板弱,人却坚定,怎么推他,怎么拉他,他都护在陆杨面前。

    而陆杨那头,也有人添乱,往陆杨头脸上抛头巾,让他摸男人。

    谢岩有功名,他们不敢太过分。

    对陆杨就没那么好了,说话也更加下作。

    他们要陆杨摸鸡认男人。

    “秀才夫郎会不会摸鸡啊?”

    谢岩额角青筋都在跳:“胡闹!你们放肆!”

    这话落他们耳朵里,连骂人都算不上,又怎能镇场子?

    地方就这么大,前前后后的人都围着他们闹,护头不护尾的,谢岩就有意顺着推搡,躲到墙边。

    这样其实不好,没有逃走的余地。但他挡在前面,骚扰陆杨的手就少一些。

    陆杨挑眉,看谢岩的眼神略有变化。

    谢家这讨厌鬼,好像还不错?

    陆杨只走了一瞬的神,就看见谢岩又被人推了下。

    这次没有退路,他的头结结实实撞到了墙壁,发出“咚咚”闷响。

    此前一直都静悄悄观察的陆杨,突然间好生气好生气。

    “他要考状元的!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这一声吼,把室内人都镇得停止了动作。

    读书人精贵,有功名的读书人更精贵。这一刻他们都莫名感到了害怕。

    而谢岩摸着额头,眼神迷茫。

    上次不是说好了,他连举人都考不上吗?为什么陆杨对他的期望反而更高了?

    陆杨着急,扒着谢岩的脑袋问他:“怎么样?撞坏了没有?你还认得我吗?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是不是傻了?”

    谢岩嘴唇翕动,无力说道:“我不考状元……”

    陆杨没听清。

    因为后面的人又闹起来了。

    他们看谢岩没出血,也没昏迷,就知道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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