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成了亡国皇室: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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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他竟已靠近贼窝,定睛一瞧,那繁密的树叶间似有箭镞反射寒光。

    山上的粮食、武器都是打劫银场局而来!

    不管他们有什么苦衷,抢劫朝廷的银场局,就如同闯入官廨,必会以重罪论处。

    思及他们的下场,卢崧心生快意,陡然生出一些勇气,高举双臂挥舞,扬声道:“我乃左布政使卢崧,要与你们首领谈判!”

    山林寂静,无有响应。

    “你们不是说要求个公道?”卢崧继续喊话,“现在朝廷愿意给你们一个公道,叫你们首领出来。”

    “孟头儿,咋办?”役夫问。

    林泛略一思索,说:“那就将人请上山。”

    也不知他们请了谁来救援。

    未及卢崧反应,一群大汉突然冲出来,捂嘴蒙眼捆绑,飞快抬人就跑。

    卢崧:!!!

    摇晃颠簸间,他胃里翻搅,差点吐出隔夜饭。

    直至一个黑魆魆的山洞,屁股摔落在地,他才缓过劲来,干呕几声,躺在地上不动了。

    山洞伸手不见五指,身下是凹凸冷硬的岩石,硌得人浑身发疼,呼吸间尽是阴暗潮湿的苔藓腥味。

    这些人把他扔下就走了,到底是想干什么?!

    忽然有人用脚踹了踹他,问:“谁派你来的?”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卢崧气血上涌,破口大骂:“我可是朝廷命官,从二品大员,尔等安敢如此欺辱于我?!”

    “再不说,割了你的舌头。”那人凑近耳边,阴恻恻道。

    卢崧一个激灵,终于想起自己已为鱼肉,忙道:“你敢伤我,公主定会率兵踏平匪窝!”

    “公主……”那人沉滞良久,方道,“可是荣安公主殿下?”

    第103章

    ◎深夜相会◎

    日暮西山。

    数千兵丁在银场局外扎营,伙夫支起锅灶,营帐内外忙碌一片。

    卢崧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他依旧穿着绯红官袍,戴着乌纱帽,可是那身官袍已脏污不堪,皱得像松树皮,乌纱帽也歪歪斜斜,完全遮不住凌乱的头发。

    若风宪官在此,定要参他一个仪容不整。

    一路凄凄惨惨行至银场局大堂,啪一声跪伏在谢明灼面前,哭道:“公主,老臣、老臣幸不辱命,那匪首答应谈判,只是需要一些纸笔,要派人送过去。”

    谢明灼毫不客气:“那就有劳你再走一趟。”

    “那匪首残暴,老臣死里逃生,旧疾也犯了,老臣纵然有心为公主分忧,也、也无力……”话未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众人:“……”

    “来人,抬卢藩台下去休息,”谢明灼眼神都没动一下,直接吩咐,“秦都台,你去送。”

    秦都台:“……”

    娘的,卢崧这厮绝对是在装晕!

    “公主,天已黑了,不如明日再去?”他小心询问。

    谢明灼冷睨:“这里的天不一直都是黑的,何时亮过?”

    一把尖刀直直插.入秦都台心脏,公主真是半点情面都不留。

    “微臣遵令。”

    秦都台连夜送去文房四宝,他是武将出身,身体强健得多,回来时虽有些憔悴,也远不及卢崧狼狈。

    “公主,匪首写了一封信。”拿到信时他还惊异,为何一个役夫会写字。

    可他不敢私自拆信,只能压下心中好奇。

    信装在一个草编的信封里,信封边侧还点缀蓝蓝紫紫的小野花,只是揣怀里久了,花瓣都破损蔫烂,不复鲜艳。

    姜晴忍不住白一眼秦都台,真是个粗人!

    其余人见状,恍然以为是在递送情书,这个匪首怕不是来搞笑的吧。

    冯采玉接过“信封”,递到公主案桌上。

    看来林公子已经知道公主来了,特意花费心思讨公主欢心呢。

    “信封”里只一页薄薄的纸,折成四层,谢明灼展开,信中只有四个字。

    戏之,可否?

    信纸最后还盖了一个戳,正是她送的那枚袖珍印章,印章底部是他的姓氏拼音,此印除了林泛会用,别无他人,防伪功能独一无二。

    看到信中四字,她已洞然于心。

    召集役夫动乱反抗,并非林泛的真实意图,他只是想借此引发朝廷关注贵州银矿盗采私采之事,从而挖掘出潜藏在银矿背后的利益团体。

    大半年过去,不知他到底查到多少线索。

    卢崧等人又知道多少当年的案子?

    的确是该上演一出戏,吓唬吓唬这群枭狡奸馋,若是能从他们口中逼问出当年隐情,自然再好不过,若是不能,也会叫他们道出银矿盗采的真相,还役夫一个公道。

    “传令下去,明日于金阳谷谈判。”

    金阳谷位于银场局和匪窝中间,谷道较为开阔,风景也怡人。

    她写下一封信,依旧叫秦都台送过去。

    秦都台不敢不从,出门时悔恨不已。

    要是当初就选择谈判,又怎会引来公主?此时此刻,他是真心体会到四川一众官员的心路历程。

    信送到匪窝,又带回一只花草信封,编织技术比上一个更加成熟,配色也愈发丰富。

    信中只两字:遵命。

    一夜之间,秦都台来回四趟,纵然是骑马奔驰,也累得他够呛,整个人萎靡不振。

    翌日一早,霞光万丈。

    谢明灼坐镇银场局,令高铨率数百兵丁,携卢崧、秦都台等几位司级官员,前往金阳谷谈判安抚。

    双方划线而立。

    卢崧打量面前对峙的几人,根据声音分辨,发现昨日山洞虐他的匪首并不在其中,心中不由唾骂。

    鬼鬼祟祟,果然不是好东西!

    林泛的确没来。

    他现在不适合露面,日后要留在公主身边,至少不能叫人抓到把柄攻讦。

    派来谈判的都是脾气暴不好说话的,但凡卢崧等人哪句话戳了肺管子,这群役夫绝对不会忍气吞声。

    反正做都做了,再做更多又怎么样?

    就像孟头儿说的,必须要争取更多利益,否则这场抗议就白干了。

    卢崧等人高高在上,哪里会在意一群泥腿子的诉求?双方都冒出火气,说话越来越赶,甚至充斥着大量的辱骂词汇。

    文官骂人素来讲究阴阳,同僚听得懂,可一群役夫根本听不懂,无异于对牛弹琴,骂的是别人,气的却是自己。

    可那些役夫的骂言多通俗易懂,所有人都能听清,直将卢崧等人骂得狗血淋头还没法还嘴。

    骂不过怎么办?打!

    双方瞬间陷入火并,卢崧、秦都台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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