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薄: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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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

    听到她气人的话,对面冷淡的表情上裂开了一个小口。

    阁主把鱼从草条上解下,扔到鱼缸里。又拿出一张帕子,擦了擦袖口,擦了擦桌面。

    “别这么说,”他道,“你的底薪是阁里最高的,平常接任务的酬金也是最高的,我给你的所有待遇也是最好的。我没有苛待你。”

    但那又怎样。

    阁主重新坐回椅里,“你攒不住钱,不能怪我。”

    话落,从抽屉里掏出一封密信,推到姜姝面前。

    “这里写着你的任务,难度特等,但我相信你能完成。”

    姜姝盘着双腿,笑眯眯的。

    她这人,所有心机都藏在笑眯眯里。

    阁主无奈地叹口气:“不要轻敌,的确很棘手。”

    姜姝依旧笑眯眯的,完全不当回事。她拍了拍肚子,哀怨道:“知道啦。但我现在好饿,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吃的?”

    阁主额前青筋跳了跳,随手把一袋零嘴甩在她面前。

    她飞快扫了眼,改了口:“哥你真好,这么了解我呀,随手一拿就都是我喜欢吃的。”

    不过在她大饱口福前,阁主突然说了句:“这桩任务,与谢家有关。”

    姜姝的脸忽然拉得老长。

    “谢家……”她没了食欲,严肃起来时,脸色比阁主还要瘆人。

    “与你复仇有关的那个谢家。”阁主说道,“拆开看看吧。”

    这桩任务可谓是为她量身定制,任务完成,她就能复仇。

    “拿到《癸卯年庚子月石溪姜氏抄家案》卷宗。”

    信上写道。

    明明看到复仇在即该开心才对,可她心情却异常沉重。

    “我当然知道要调查案件真相,首先就得拿到卷宗。”她说,“毕竟这么多年了,还是只知道仇人在谢家,却不知道仇人具体是谁。”

    接着问:“现在这卷宗有着落了?”

    阁主让她把信翻过来,指了指信,道:“也许会在他那里。不过只是‘也许’,也许在他那里,也许在他身边亲朋好友那里。但无论如何,你都需要先去接近他,他是任务的核心。”

    她垂眸看,信背面写着四个字——接近谢让。

    那么问题就来了,谢让是谁?

    阁主看出了她的疑惑:“副相家的独子,谢让。谢老爹很早就送他去了辽国,说是让他在辽国学骑马射猎,实际是避免他卷入当年的党争,不受迫害。他去外留学①多年,最近两年才回来。谢老爹将消息封得很死,你不知道也正常。回来后,谢老爹给他建了几座马场。他呢,忙着交朋友,是个游手好闲的败家子纨绔。”

    姜姝说难怪,“原来那些马场是谢家的啊。”

    阁主说是,“陛下有意任谢让为审刑院院事。全天下的结案卷宗都在审刑院里,接近谢让,混进审刑院,说不准那本卷宗就在里面。”

    姜姝回知道了,但她仍没有一丝要离开的迹象。

    与阁主对视,俩人大眼瞪小眼。

    她问:“谢让他……他样貌如何?”

    以免阁主觉得她心急,她先给自己做解释:“你知道的,我跟旧友小哥已经分开很久了。”

    说着就开始扮可怜,眼神湿漉漉地望他:“我不是心急,我就是想再重温一下摸男人的手是什么滋味,亲男人的嘴是什么滋味,睡男人的……”

    “打住。”阁主及时叫停,被她这无赖模样气笑,“久吗?”

    说罢开始掰着手指头数,“也不算久,才十五日,半个月。前两天那小哥还来一哭二闹的,你不会都把人家忘干净了吧。”

    忘干净倒不至于,不过她的确记不起那小哥姓甚名谁床上功夫怎样了。

    严肃神情不过在她脸上恍了半刻,旋即被他所熟悉的云淡风轻代替。

    她继续问回谢让,“所以他不丑吧?”

    阁主说不清楚,“我不太了解,但应该会对你的胃口。”

    想了想,补充道:“盛京一群纨绔唯爱打马球,而谢让是最潇洒倜傥的那位。”

    他似不放心,紧紧盯着姜姝,试图在她脸上找到除了笑的其他神情。

    但总是徒劳无功。

    阁主站起身,走到鱼缸旁,观察着缸里姿态各异的鱼。

    倏地刮来一阵凉风,门扉好似被吹开,又悄悄关上。

    “今日起,你就可以试着接触他。我想你心里已经有了具体的计划。”

    她没回他。

    阁主转过身,先看到桌上零嘴一个都没少,再抬眼看,她早已潇洒地走了。

    作为她的发小,他很了解她在想什么,也能提前预判她要做什么。

    她心里一向只有两件大事:

    一是复仇。

    二是睡男人,睡腻就分手,乐此不疲。

    *

    马场。

    奉承着实不是件容姜事。

    譬如打马球,既不能让被奉承的人感受到奉承,自己又不能不奉承。

    马场如官场,没有奉承吹捧,好似隔衣瘙痒,总是少了点趣味。

    小弟们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新鲜玩法。

    “谢衙内,不如痛快比一场,谁输谁受罚?”

    谢让正慢条斯理地把他的鞠杖擦得油亮,眼皮未抬,连谁在说话都不知道,就稳稳落了声“好”。

    天难得放晴,他也觉这马球打来打去甚是无趣。

    “赌注?”

    见他来趣,小弟赶忙上前附和:“不如玩点大的?”

    又是一声“好”。

    小弟环顾四周,绿盈盈的马场一眼望不到头,“谁输,谁就去找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妹妹亲一下,怎样?”

    谢让擦杖的动作一滞。

    他懒洋洋地抬起眼,四周人迹稀散,都是男人,哪有什么小妹妹?

    不过这赌注与他无关就是了。在辽国,他的球技令辽人心服口服。回了盛京,也丝毫不会逊色。

    他翻身上马,蹀躞带上挂着的小物件叮当作响。

    “行啊。”他说。

    一旦吹哨开场,他的散漫便顷刻消散。骑着汗血马冲在最前,快得只能让小弟看见一道残影。

    甫一开场,马蹄就把草地里的土翻卷出来。

    马球被尘土包裹,一层带着土腥味的黄灰尘迅速蔓延。有的小弟被沙尘迷了眼,呛了嗓,一边揉眼一边咳嗽,渐渐落后,退出大部队。

    很快,场上留下的人越来越少,马球被几根杖围绕,翻来覆去。

    谢让在心里早已算好,只要这球进洞,他就能获胜。

    他还是很乐意看小弟亲小妹妹这般戏谑场面的。

    谢让给队友递去眼色,让队友注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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