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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季风吹拂的港湾[港]》 80-90(第15/17页)
宽敞的门厅里,大片缅甸柚木地板铺设上铺设菲律宾马尼拉麻编织的地毯,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由泰国手工艺匠人制作的象牙雕刻吊灯, 光线柔和而温暖,在微风中轻微摇晃。
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由印度檀木制成的长条餐桌, 桌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沙发和椅子使用印尼巴厘岛的藤编框架,下垂的绸缎以红色与金色为主, 墙壁上则贴满深绿色壁纸, 绣金色纹案。桌上陈设着中国明代青花瓷的花瓶, 里面插满了来自花园的热带鲜花。
两位贵妇人面对面坐在桌子两边,身着华贵宽松的金锦缎长袍, 近似于传统服饰Baju Kurung,但又做了现代化的改良,腰处收紧, 下面如筒裙。女仆端上来用印尼陶盆装着的鲜果和五彩缤纷的娘惹糕,便有一人用银制餐具叉起来一小块桃肉,给上位端坐着的中年女人,脸上挂着笑道:“Izan哪里都好,就是从小叛逆了一些, 叫三姐您费心了,对不对?他挑的女朋友,不是说不好, 漂亮是漂亮, 也有名气, 但是总归啊,不是门当户对的家庭, 甚至可以说太差了一些,娶进门难免有摩擦。”
她对面的女人小声接话:“盛小姐名气还是有的,说是这两天到新加坡来了,杰妮闹着要去看她。”
“Maggi,都是自家人,我也要在这里说你几句,你允许杰妮娶追星,我当你是想让女儿开心快乐。可是,我们这种人家里,哪能一个个为同一个中国女明星神魂颠倒?一个演员这也太不像话了,据说她跟外面不少男人都闹绯闻,她就是典型的豪门猎手,淘金女郎,等着捕猎一个愿意娶她的富少,从而实现阶级的飞跃。”
黄七太太,出身于泰国农业巨头郑家的Maggi无奈笑了笑:“现在的年轻人都嚷嚷着要潮流,跟我们当年不一样,不觉得当明星是丢人的事,反而很向往。五嫂,你也别管得太宽了,我看Nora也十六岁了,到时候去了美国接受教育,说不定也追求恋爱自由、婚姻自由。”
“书读得多,学历高是好事,但是哪怕在外头读完书,一样得知道自己是谁的女儿。”黄四太太不屑道,“什么人都找进家门,败坏了家风和名声,叫后面的弟弟妹妹们还怎么婚嫁?要我说Izan就算不娶一个马来的女人,要娶中国人,也应该在香江那几个大家族里挑选一下,我看他父亲那边也是那样有头有脸的人家,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说到底还是太看容貌,竟然想着娶一个妓女的女儿过门。”
黄若仪喝茶的手一顿,将茶杯稳稳搁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黄七太太觑着黄若仪的脸色,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她性格一向温柔,家里虽富裕,但是光是姐妹就有八个,能留给她的实在是有限,丈夫还是个混蛋,婚后包养情人无数。她对此不置一词,只安心抚养好自己的一对儿女。黄家产业众多,黄若仪又只有徐明砚这一个儿子,那样多的集团公司,总需要人来打理,黄七太太知道指望丈夫是没用了,但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讨好这位三姐,未来要是肯重用自己的子女,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黄四太太不一样,仗着自己的出身,说话总是很傲慢,在众多妯娌间是最难打交道的。马来全国一共十三个州、三个联邦直辖区,其中9个州由当地的世袭苏丹家族统治,她便是世袭苏丹家族的女儿,和自己的丈夫——黄家第三代的第四位少爷常年居住在吉隆坡。
可惜这里是新加坡。
女仆穿着传统的丝绸旗袍女仆,步履轻盈地走进房间,手中托着一个由镀金和象牙雕刻而成的精致托盘,托盘上摆放着稀有的香料:沉香和来自阿曼的乳香。每一种香料都装在精美的小盒子里,盒盖上镶嵌着细腻的玉石。
女主人喜欢闻香,不可太刺鼻,也不能使用劣质的工业香精,因此仆人会时刻点燃稀有的原料,维持室内的淡雅气息。
“Garcia。”黄若仪和颜悦色道,“我不想再从你的口中听到那些话你得学会对远道而来的客人尊重一些,在不久的将来,她或许是家族的主母,而谦卑,是你应当遵守的美德。”
在黄四太太震惊的神色下,黄若仪继续道:“我今天请大家过来,是想叫你们跟盛小姐互相认识,也让她觉得,所谓的马华家族,异国他乡,也和她平常居住的环境没有太多区别。我知道你们都带着身份偏见,但是在我面前,麻烦收敛一些,如果谁打乱了我的计划。”她着重看了看黄四太太,“我需要好好考虑四弟还能不能在集团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嗯?”
她尾调一扬,让素来高贵的黄四太太气得面红耳赤。
“您怎么能?”她高声道,“姐姐,我的家族世代都为苏丹,您怎么能让我们这些长辈奉承一位女演员?您要让她这样的人生下来的孩子继承您的位置吗?”
“你已经是黄家人了,Garcia。”黄若仪平静道,“你的苏丹家族已经成为过去,除非你和四弟离婚而在那之前,我希望你明白,家族的荣耀比什么都要重要,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当清楚。”
四太太自知一时慌乱下说出了心里话,但碍着面子,她仍是咬紧牙关:“您认为这个女人能给黄家带来好处?您真是昏了头了。”
“好的名声和明事理的脑子,当然比所谓的血脉更加重要,这也是我一直想说的,你们把孩子都养得太坏了,一个个都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诚然他们拥有良好的学历,毕业于牛津、剑桥、哈佛这样高校的商学院,但是你我都知道那里有多少水分,抛开家族每年给全球各地教育基金会捐的千万巨款,我不认为我的那些外甥外甥女们谁真的有这个本事。”
“看看他们都在做什么,在北美和西欧一掷千金,混迹于各种毫无意义的玩乐party,我要感谢他们之中抽烟吸粉的不算多,但私生活一个比一个混乱,毕业后靠家族的举荐进入才能进入投资银行工作,然后在那里继续无所事事,认为自己是所谓的privilegd class。”黄若仪维持着优雅的姿态,毫不忌讳说出讥讽黄四太太的话,她也不去看黄四太太差到极点的脸色,反而垂眸看着女仆手提银锡壶在茶杯里重新注入滚水,茶叶四散,淡红色泽慢慢浮了上来。”他们无需假装,他们本来就是。”黄四太太气愤道,“社会本来就不公平,我们的先辈更加聪明,更加富裕,所以后代理所应当获得更多优待。”
“The rich get richer。”黄若仪冷笑道,“但真正能一直延续富裕的也只是一少部分,前提是保持着比自己同类更加敏锐、坚定、正确的理念。比起选一个大脑清醒但是出生平凡的儿子,我更害怕我的儿媳每天只知道问今天巴黎是否能空运来一只银灰色鳄鱼皮。”
她冷眼看着黄四太太身后那只亮眼的皮包。这样稀有的马来湾鳄皮,花销不在百万之下。
黄四太太顿时噤声,不敢再说话。
“喝点茶,消消气。”黄若仪看她服软,淡淡扫过目光,“这可是武夷山母树大红袍,即便是我,也不是常常能喝这么好的茶。现在能有这么多的好日子,是因为家族产业蒸蒸日上,信托里的分红足够你们挥霍。要是有集团衰微的那一天,我可不能保证,那个时候大家还能不能过上如今这样养尊处优的日子。”
“您选到了心仪的儿媳,再好的宝藏拿出来也是应该的。”黄七太太温婉地笑了起来,接过茶杯没有立刻喝,而是向黄若仪抬了抬,下意识奉承她。
这话黄若仪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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