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娇啼: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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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

    裴晏迟见越明珠突然放下门帘,坐了回去,袖里微微捏紧的手,总算略松了一点。

    中阶易容术,云上宗的人来也未必能看透。

    更别说容越明珠只是个凡人。

    马车缓行,拐向下个路口,消失于视线中。

    裴晏迟继续沿着东前行,没走几步,便隐隐觉得不对——

    不知怎么,周围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几乎都是女子,却不分老少。

    一个两个,全往他身边凑,眼睛也黏在他身上,嘴里还说着些什么,叽叽喳喳听不清楚。

    这些人先是靠近他,随着越来越多,竟将他围了起来,以至于寸步难行。

    然而她们好像真只是想围着而已,一个二个都是凡人,手里也只拿团扇香囊,没有任何利器。

    少年不得已停下,望向这幅场景,黑沉沉的眸里,难得出现一些真切的迷茫。

    突然,几朵花从沿街二楼的窗户抛下,落到他身边。

    仿佛石子投进湖里,涟漪四起,一朵朵的花顺着投到他的身上。

    在这民风开放的京城,女眷们惊艳留恋的目光全然不加掩饰,连着闺中密语也显得格外大声。

    “这公子脸上就是有些伤,也不妨碍他实在俊俏……”

    ——伤?

    裴晏迟神色一凛,视线扫过地面那些被踩得七零八落的花。

    皆是凡物,唯独最初越明珠扔来的那朵上……附着难以察觉的浓厚灵力。

    足以令易容术失效。

    他倏地抬头。路口处,风吹帘起,四目相对。

    来龙去脉,一瞬明了。

    少年不假思索地抬手摁向喉结处,倒逼长链显形,借势直接跃进马车里。

    一切不过转瞬之间,对围观的人们讲,他几乎是原地消失,连虚影都不曾留下。

    “天啊,是仙术吧!”

    “真想知道是哪个宗门里不出世的小师弟,听说万宗以云上宗为首,他多半那里头的修士……”

    “莫不是初来凡间,出了什么意外,落了单了……”

    议论声虽大,却一丝都未传入马车内。

    她们多喧闹,马车里就有多寂静。

    裴晏迟盯着铜镜里的倒影。

    他原本的面貌。

    甚至连之前障眼法添上去的疤痕都消失不见了,只余下他眉尾短促的一截伤口。

    认得他的人,已经完全看得出他是谁。

    在距盛乐里最近的市集里,闹出这般动静。

    对那群追杀裴晏迟未果的人来讲,这不就是自投罗网?

    ——说不定,那群人刚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便是这次扑了空,确认裴晏迟还活着,乃至还在京城,事情定然没完没了。

    四两拨千斤,一拨便拨出了无穷的后患。

    越明珠也看向镜中,两人视线于铜镜交汇。

    平静中掀起惊涛骇浪。

    越明珠眨眨杏眼,不施粉黛的脸蛋看着极为无害。

    “要早知道你会易容术,我何必专门给你弄点障眼法,不是吗?”

    裴晏迟不言,侧头,正视越明珠。

    恰逢容大小姐倾身凑了上来,一眨眼,那张芙蓉面便离他只有半尺近。

    气息几乎都洒在他脸上。

    少女声音柔柔,落在耳边,像闺中的呢喃:“所以,晕过去是装的吧。”

    话音落下,伴着一道忍痛的闷哼。

    越明珠指尖轻轻一点,将一寸长的符摁在他的手腕上。

    符箓无火自燃,灵力一瞬迸发。

    裴晏迟腕上肌肤几乎透明,经脉凸显,随即便紫得发乌,像一条蛰伏已久的蛇,顺着手臂爬满全身。

    少年躯体痛得不自觉抽搐起来,不得已仰头,用脊骨死死抵住墙壁,抑制着剧烈的暴动。

    为了不出声,嘴唇已经被咬得滴血,顺着下颌落在素色衣袂上,如红梅初绽。

    说时迟,一切几乎都在一刹那。

    不过转眼,裴晏迟已经昏死又醒来了一回,

    越明珠也不自觉地抿紧了唇。

    凡人的本能,令她在灵力的剧烈波动下忍不住发怵。

    然而她克制极好,表情不变,只是提前抽走了符。

    余光一瞥,那符箓才燃了三分之一,已经有这么大威力,全部使出来,怕不是真的得要这人半条命。

    裴晏迟浑身紧绷的线条一下子松了下来,别过头,急促而紊乱地呼吸着。

    冗长的寂静中,只能听见车轮毂股之声。

    良久后,越明珠道:“看来,这才是你的伤全部发作出来的样子。”

    裴晏迟不答。

    然而答案已经明了——

    他承受至这种程度才会昏厥,且还并非濒死之态。

    出发前“晕”过去,恐怕连将计就计都算不上。

    完完全全是装的。

    越明珠当时并不是没有疑虑。但看见裴晏迟身上那可怖的痕迹时,一点点疑念刚浮起,就立即被打消。

    毕竟,那一幕看上去……确实是一副重伤未愈,马上就要断气了的样子。

    ……还是怪她把大魔头看轻了。

    这世上的修士,没有哪一个经络半废后不是半死不活的。

    可裴晏迟如今不仅能动剑,还能使出中阶术法。

    况且,这人以后只剩一口气,都能反噬妖魔,碎骨重生。

    再差一万倍的情况,再来一万倍的疼都受得起,怎么可能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衡量?

    检讨完自己的轻率,回过神。

    少年闭上眼,汗珠染湿的头发紧贴脸庞两侧,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

    ——不排除示弱的可能。

    被骗两回,所谓事不过三,越明珠已经不会再被表相所迷惑了。

    她低头,恰好裴晏迟仰起下颌。两人一下子拉近了距离,再轻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大小姐是要刀还是要剐?”

    他吐字轻而缓慢,随着最后一个字一起吐出来的,是口鲜红的血。

    越明珠实在分辨不出来他这是真认输还是假老实。

    经验告诉她是后者,然而实际上都无差别。

    虽然被骗了,但她并没有恼羞成怒将大魔头折磨来折磨去,以泻心中之恨的打算。

    “我不生气。”容大小姐扇了扇睫毛。

    “甚至很荣幸,至少我们在互相不信任和互相欺骗这方面,达成了一点共识。”

    她顺势勾起少年紧绷的下颌,同那双微眯的眸子对视,笑容一如既往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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