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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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

    次日天明?,孝瓘穿戴好身甲披膊,绾起发髻,捆好额甲,腰悬宝剑。

    “王妃,请。”

    清操白了他一眼,无奈扯了扯嘴角。

    夷馆果然门庭若市。

    挤满了拿着名帖、礼物请求拜望的?世家子。

    为了避免引起混乱和麻烦,李谔命驭夫把车赶到西门。

    本想着那边清净些,却不料旁门处拥了许多小娘,人人怀中抱个竹篮,篮中尽是瓜果。

    清操戴好软巾垂裙帽,从车中走下来。

    几名侍卫在前开路,想上手拨开那些小娘又觉不妥,只得吼道:“让一让!”

    小娘们哪里肯听,只管簇在门口,不知在吵闹些什么。

    清操拉了其中一人道:“我刚从东门过来,见到陆郎在那里招待宾客呢!”

    那小娘兴奋地亮了眼睛,“真的?吗?”

    “姐妹们,陆郎在东门,咱们去?东门!”

    小娘招呼着同伴往东门去?,人瞬间少了一大半。

    清操又拍拍挡在前面的?人,“陆郎在东门,快去?东门呀!”

    清操以为这些人未听见她刚才的?话,是故又重复了好几次,怎料剩下的?女郎对?她翻了白眼,“谁要去?看那南蛮?”

    “南蛮?”清操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看陆郎?那你们来夷馆做什么?”

    女郎瞪了她一眼,“来对?线啊!”

    “原本大家都是喜欢兰陵王的?,一起吟诗作曲,怎知南蛮来了,突然就出?了这些墙头草!”旁边一人打量着清操,问道,“怎么?你也是来看陆郎的??”

    “不……不是……”清操连连摆手,“我是过路的?,麻烦借个道。”

    女郎们见对?手走了,倒也无兴趣在夷馆继续守着,纷纷散开了。

    清操一边赔笑,

    故作无意地看了眼孝瓘,用?力?拉低了他的?额甲。

    “哎,哎,看不见东西了……”他嘀咕道。

    中书舍人李谔是接待使节的?主?客郎。

    大概人多混乱的?缘故,李谔也是姗姗来迟。

    他先与清操行礼道歉,又道:“说来委实唐突。昨日洗尘宴上,陆琰与几位博士论琴,博士们俱不善音律。为了圣朝颜面,下官本想在太乐署寻几名协律郎过来,但那王厚嫌弃协律郎出?身低微,陆琰更是直言要与郑氏《龙吟》传人切磋。下官无奈,只好如实回禀了陛下……”

    “李大人无需客气,能为圣朝尽绵薄之?力?,乃妾之?幸也。”

    说话间步入正?堂。

    堂中设一帷幕,李谔请清操坐在帷幕后面,孝瓘抚剑站在清操身侧。

    清操抬头瞥了他一眼,嘴角衔笑,轻语道:“果然是君子不器,昭君与樊哙兼能啊!”

    孝瓘自鼻腔深处“哼”了一声,表达了心底最强烈的?抗议。

    清操强抑笑意转回头,但见帷幕外?面李谔正?引着南使诸人入座。

    走在最前面,最是气宇轩扬的?应是王厚,他落座在主?宾位上;坐在他旁侧的?想来就是陆琰——只是隔着帷幕,影影绰绰地看不清相貌。

    耳畔传来轻声浅笑。

    清操一歪头,小声诘问:“你笑什么?”

    “没笑啊。”

    过了一会儿,又不甘补上一句,“咫尺天涯,看不清楚。”

    外?间宾主?已开始寒暄。

    如果说大城壕堑是武将们的?战场,那这小小夷馆便是文臣们的?阵地。

    看似寻常的?聊天,实则处处玄机。

    双方都把唇枪舌剑、话中藏锋演绎得淋漓尽致。

    席间上了一道佐酒的?鲭鲊,王厚脸色一沉,停了筷子道:“我听说邺中鹿尾才是最好的?下酒菜,不知今日能否品尝呢?”④

    鲭鲊即五侯鲭,乃是汉时?京兆尹娄护整合五家诸侯的?珍膳而?烹饪成的?杂烩。

    夷馆给南使上这道菜,显然有要对?方称臣的?意味。

    王厚自不肯食,他反问为何没有邺中鹿尾,是在用?秦失鹿而?天下共逐的?典故提醒齐人,你们虽窃居中原,得到的?也不过是条“鹿尾”。

    李谔微微一笑,道:“尊使说的?是哪种?鹿尾?我听说江东有种?作法,先把鹿杀了埋在地里,等腐了再挖出?来吃,据言也叫鹿歹委(wei)。”

    王厚还想再说,旁边的?陆琰触了触他衣角,然后道:“昨日琴会意犹未尽,今日可?否继续?”

    李谔指了指帷幕,“我特为尊使请来了《龙吟》传人。”

    众人皆望向清操。

    王厚一望里面的?人影,似觉逮到了报复的?机会,道:“温玉怎可?与女子论琴?荥阳郑氏也算豪族,怎地人才凋敝至此?”

    清操听他们方才那一番舌战,不禁手心出?汗,此刻矛头指向她了,心内愈加紧张。

    她虽不善机辩,却也有自己的?法子。

    她从旁取琴,置于案上,指尖吟猱。

    琴音如截竹而?吹,坚脆有力?,宽宏澹荡,龙吟十弄,一气呵成。

    一曲终了,在场皆静。

    余音袅袅,仿若仍在梁间。

    陆琰率先鼓了掌,旁人才陆续鼓起掌来。

    清操却道:“我乃兰陵王妃,籍在玉牒,不赀之?躯,陆使君若无我这样的?琴技,当?真不配与我论琴。”

    陆琰赶忙站起来,走到帷幕近前,躬身一揖道:“陆某意往神驰,随曲中之?龙吟于水底,游于松涛,翔于九天,是谓三生有幸,感佩不已。”

    清操缓了辞色,问道:“不知使君有何擅长之?曲?妾愿与诸君共赏。”

    陆琰沉了沉,道:“陆某的?琴技并非家传,乃我自己喜爱,今逢盛筵,心中遂生一曲,奉于王妃与舍人。”

    他说完,转身回到座位。

    案上已置好一床古琴。

    陆琰低头抚琴。

    他一袭纁袍,雪清玉瘦,如寒夜翠竹,秋江白鹤。

    然而?,他指下的?琴音却与他的?气质截然相反。

    起音便是急吟,犹如淙淙溪水直奔江河而?去?,而?后大猱,似见烟波浩渺的?宽阔水面,随后声音再次转急,百舸争流,千帆竞发,铿锵激荡……

    琴音却在最昂扬处,戛然而?止。

    大家一时?还未晃过神来。

    清操开口道:“使君此曲颇有些中流击水的?意味。”

    陆琰朗声一笑,“说句僭越之?言,王妃可?谓陆某知音,此曲确名《击楫》。”

    他此言一出?,孝瓘手下的?剑都在“嘶嘶”出?鞘。

    倒非是为着陆琰对?清操的?僭越之?辞,而?是中流击楫的?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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