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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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

    “那……那就依相王与太尉吧……”

    高纬话音刚落,阿那肱突然出?列,道:“与陈氏连和为情势所迫,但臣有一事望陛下斟酌。南使的国书中提出?想要以浐州作为连和的条件,看似为了在江北更好?的牵制西贼,实则是在齐土上插进一根钉子。若来日他们转攻我们,对我们必会非常不利。”

    “阿那肱说得对。朕绝不同意浐州南归。”

    “臣以为先将连和的方?向定下,具体条件可?以再?谈。”孝瓘言道。

    “那就谈谈看,谈到朕满意为止。”高纬看了眼李谔和祖珽,“此事交由你二人负责。”

    那日下朝之后,高纬又犯了疯病,拿着刀见人就砍。

    直到陆令萱挺身将干女儿穆黄花护在身后,“求陛下看在黄花为您诞下太子的份上,饶了她的性命吧……”

    高纬这?才?揉了揉眼睛,把刀一丢,一把将穆黄花拽进怀里,“美人……美人……是朕气糊涂了……”

    “陛下不要生气了……莫要气坏了身子……”穆黄花抚着高纬的胸膛。

    “那些人就是嗜血的野兽!他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肆无忌惮地杀!杀!杀!”

    他鸷戾地自言自语,过了半晌,又长长地叹气,“也是我太笨了……竟会相信高长恭会放弃兵权的鬼话!我才?进高孝珩为司徒,他闻着味了,立刻跳出?来说要西征!干阿奶说得没?错,那副鬼面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穆黄花给陆令萱递了一个眼色。

    陆令萱立马会意,道:“他们……那些人的确是狂妄自大,目无君上。但俗语说‘打蛇七寸’,陛下若要处置,也应从‘七寸’开始……”

    “朕何?尝不想砸烂那‘七寸’?”高纬低头看了眼穆黄花,见她正用一双盈盈泪眼望着自己,“在我心里,黄花才?是皇后,其他人,都?是被逼无奈……”

    齐陈连和从春天谈到了夏天。

    期间周国聘使来了一次,朝堂上出?现了许多放弃连和,东西修好?的声音。

    但齐国的战略方?向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陈国迫于压力,修改了几次国书。

    然而,就在陈国准备同意将连和的条件从浐州,变为一起瓜分川蜀、荆州等周国控制的地区之时,主使王厚突然暴毙而亡。

    避尘连夜来到兰陵王府,把这?件事告诉了清操。

    “是夹带在世?家子弟赠送的礼物中的。”避尘描绘着那件暗器——一只精巧的小匣,内藏机关,王厚打开看时,一根毒针自内弹出?,正中他的眉心。

    主使在夷馆遇刺是关于两?国关系的大事,何?况还在这?个节骨眼上。

    “陆使君准备如何?处置呢?”

    “陆郎说,两?国连和,非一人之私,乃兆庶之赖。他决定暂时压下此事,只说主使突生急病,后续的事情由他来主持完成?。但他务请殿下查明真凶,不可?让有心之人破坏连和。”

    “陆使君能以大局为重,妾身感激敬伏。”

    清操说着站起身,裣衽为礼。

    “王妃……使不得。”避尘连忙将她扶起。

    “殿下还未回来,待他回来,我必如实相告。”

    避尘看了看窗外,旷远的夜空中孤悬的一弯冷月。

    “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清操苦笑道:“这?些日来一贯如此。”

    虽说孝瓘惯常忙到子时才?回府,但眼见要到四更天了,后苑马厩还没?有动?静。

    清操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也不知是否做了梦,只觉得一阵心悸后,猛然间醒了。

    细听?耳畔的更鼓,正是四鼓,看来她这?一觉并没?有睡很久。

    墨汁般的夜空此时已加进些白垩。

    清操没?有持烛,仍可?依稀看到一个人影倚窗而坐。

    “孝瓘?”她掀被起身,试探着走向窗边,“都?没?听?到马啸声,你一个人走回来的?”

    扑面而来的酒气,加快了她的脚步。

    “你怎么了?”

    她俯下身,扶撑起他的肩膀——她的心里慌极了,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从未见他醉成?这?般模样……

    他睁开条眼缝,又很快闭了。

    “你醉了……我扶你到床上睡吧……”

    “清操……”他重又睁开眼,眼白处尽是猩红的血丝,“我没?有醉……我想醉……却……怎么也醉不了……”

    清操望着他,他的眸子湿漉漉的,像一泓清澈而死寂的潭水。

    她坐在他身边。

    “孝瓘,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抓起案上的酒,猛灌了几大口。

    “天子杀了相王。”

    “相王?斛律……斛律将军……何?时的事?”

    “今天早晨,天子把相王传至凉风堂,听?闻仍是苍头刘桃枝下的手……”

    清操不懂。

    “天子为何?要自毁长城?”

    “近日街头巷尾流传着一首童谣。”孝瓘继续灌酒——那酒分明极辣,到了口中却似白水,“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高山不推自崩,槲树不扶自竖……”

    “谣谶!又是谣谶!”清操想起孝琬的惨死,“把人名嵌进童谣,再?辅以一些隐喻,如此拙劣把戏,竟会让天子杀死国之柱石?”

    “天子下午传召了诸王。说相王曾军逼帝京……家中藏有弩甲,奴僮千数……意图谋反……”

    他饮的终究是烈酒。

    烦恶之感在胸臆与胃脘之间来回徜徉,瞬间翻涌上来,他难以遏抑,只抱着唾桶,吐得昏天黑地。

    吐过之后,他的神智愈加清明。

    他擦净唇边污物,颓然躺落在席子上。

    “天子免除了我尚书令的职官,进为大司马;领军将军阿那肱,加并省尚书左仆射,率五千兵马,与我同去晋阳。”

    清操听?罢,指甲扣紧了肉里。

    显然,斛律光一死,勋贵与宗室互为牵制的平衡已然打破,皇帝高纬立马虓夺了孝瓘的实权,却又怕他立马反了,所以加进大司马这?样的头衔,享受更高的荣耀和更多的俸禄。

    同时,让他与手握实权的阿那肱去晋阳,因?为那里有亟待安抚的斛律旧部。

    孝瓘在晋阳得不到任何?兵权,却需要面对滔天的怒火和憎恨。

    “去不得……”清操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在夏末的天气里,竟无半分暖意。

    他闭目,良久无言,却终是说:

    “我采邑食干,不能凭白受此朝寄,更要对得起成?千上万庶民的供养。”他开眼望着清操,“可?以

    不是我,但也可?以是我,既然是我,那便是有再?多忿恨,亦不可?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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