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月: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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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淮亭弯唇笑了笑,只让她抱着猫,编织袋和行李箱被塞进车里。他车空间较大,还有空间,待关上后备箱,温淮亭把猫笼放进后排座椅下方,拉开副驾驶的门,示意她上去。

    他车里味道很清新,像雨后的薄荷,前方空空如也,什么摆件也没放。

    路上,温淮亭主动说起有她电话的事来,那天回去后他其实就有了她的号码,只是一直没打,觉得唐突,今天也是琢量了好一阵,才打过来的。

    云徽不免好奇,“如果我拒绝温教授的好意呢?”

    温淮亭轻笑,“理所当然。”

    给予她足够的尊重和空间。

    云徽不说话了,不知该怎么说。

    叶问夏有撮合她和温淮亭的意思,这几次相处,温淮亭的确也如叶问夏口中说的,温文尔雅,恪守绅士,不会让人有半点不舒服或者拘束,即使到了门口被拒绝,他也不会恼,因为这是她的权利。

    车子行驶在主干道上,旁边车道一辆跑车驶过,发动机的轰鸣掩盖车载音响的声音。云徽拧了拧眉,从窗外收回目光,发现音乐已经换了。

    一首低缓轻柔的粤语歌,随着空调风吹到脸上,仿若来到夏日的海边,海风丝丝拂面而过,像一双温柔的手,让神经放松下来。

    云徽靠着椅背,看着旁边道的车疾驰而去。

    车厢内很安静,只有音乐在流淌,温淮亭握方向盘的手稍稍用力,打了个方向拐进小区车库,车库一片阴凉,轮胎碾压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倒车入库时,橡胶和轮胎的声音十分刺耳,云徽脑子清醒了,摁开安全带下车。温淮亭将行李一样一样拿下,还是只让她拿猫包。

    电梯里静默无言,到达门口,温淮亭把箱子拎进去后便在玄关告别,云徽提出请他吃午饭,温淮亭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扬唇笑道:

    “云老师不必有心里压力,你是叶老师的朋友,又是女孩子,帮个小忙应该的,换了别的女生我也会帮忙。”

    这是他的教养使然,与她无关。

    不可否认,温淮亭这番话让云徽轻松不少,她笑了笑,“那请帮忙的朋友吃个饭,合理吗?”

    温淮亭笑:“合理。”

    “请稍等我一下。”

    温淮亭颔首。

    温淮亭单手拎着钥匙,看着她在屋里走来走去,蹲身给猫碗里加粮,低头时有一缕发丝贴着脸颊,阳光从落地窗外透进来,模糊了轮廓,浅金色的滤镜笼罩,像极港式电影里的特写慢动作。

    神秘,温婉,眼波流转,引人驻足。

    温淮亭眼眸动了动,但只是半秒便恢复正常。

    云徽已经起身,拎着包匆匆忙忙过来,动作迅速的关上门。撞上他不解的目光,解释,“奶球最近喜欢乱跑。”

    温淮亭点头,也没多问,伸手按了下行键。

    两人去了一家港式餐厅,从温淮亭听歌的习惯不难推断出他喜欢沿海城市,或曾在沿海城市长大,温淮亭也没隐瞒,喝了口咖啡,缓缓道:

    “大学叛逆过几年,去香港待了一阵。”

    云徽抬眼,对他叛逆有些感兴趣。

    温淮亭继续说:“十九岁读完研究生学业后,我家里安排我去留学,不想去,就一个人跑到沿海去玩,然后去了香港,在TVB跑了一年多龙套。”

    这倒是完全没想到的,云徽笑说,“温教授的叛逆不同寻常。”

    温淮亭上身往后,手臂搭在桌沿,是很放松的姿势,“后知后觉的反骨,后来就被家里找到了。”

    不知为何,云徽从他话里品出几分孤独的意味,但对上他那双带笑的眼,仿佛刚刚的只是幻觉。

    许清屿在宋园待了一天,确切的说是在顶楼坐了一整天,坐着坐着扛不住困意睡了过去,期间骆昀打了好几次打电话来,将他叫醒,提醒他晚上有个饭局。

    许清屿抬腕看了眼时间,睡了三个小时,但已然足够他缓过来,下楼洗澡,换了套衣服出来,让经理把初晴阁重新锁上,弯腰坐进车里。

    宿醉的陈子昂在微信里说着许清屿不是人,好兄弟陪他喝酒,他居然不声不响的就走了,连件衣服都没给他盖,许清屿扯了扯唇,还没回陈子昂又转了一笔钱过来。

    “云徽转给我的,让你去打狂犬疫苗。”

    “什么意思啊?你别狗给咬了?”

    “她什么时候养狗了?”

    许清屿垂眼看手背,奶球抓他的时候用了力,像是生怕他不够疼似的。

    他笑了下。

    陈子昂还在絮叨:“不是我说你兄弟,你真的很亏。”

    “白白被咬了一下不说,现在云徽正在跟你的情敌吃饭,就是上次那个教授,是不是叫温淮亭来着。”

    许清屿指尖稍顿。

    今天云徽搬家,他原本安排的搬家公司没派上用场,温淮亭帮她搬了。

    这事他知道。

    也仅限知道。

    “温淮亭现在在曲京任教,最年轻的教授,人长得帅家世也好,别说,跟云徽站在一起还挺般配,一个古典舞首席,一个哲学教授,强强联合。”

    陈子昂疯狂往他伤口上撒盐,许清屿眼眸微沉,眸色晦暗不明,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像要将手机生生捏碎。

    “去宁桦小区。”

    司机愣了下:“好。”

    云徽和温淮亭吃完饭出来,看了会儿外面的露天街演,经过一家奶茶店时,温淮亭提出请她喝奶茶。

    “礼尚往来。”他说。

    云徽笑了下,没拒绝,点了杯加冰的珍珠奶茶,到小区门口时,正要跟温淮亭道别,余光瞧见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人。

    大概是记忆太多深刻,黑暗完全笼罩了他的脸,但云徽还是一眼认出来是许清屿。

    他看着两人,不动也没说话,只是看着。

    云徽没想到许清屿会出现在这里,温淮亭倒是早就预料到,下巴微点,跟云徽告别。

    白色的车子远去,云徽手里的奶茶还没喝完,她不急不慢的过去,从许清屿面前经过,仿若没看见他一般,从包里拿出门禁,刷卡。

    磁片还没挨到,手腕忽地被人攥住。他没用力,也不敢用力,狭长黢黑的眼倒映着她的模样。

    云徽看他,淡淡的问,“有事吗?”

    全然不见适才的笑脸盈盈,只有淡然,冷漠和疏离,好像他们就是陌生人,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她对待陌生人还会礼貌的笑着。

    尤其是她对着温淮亭笑,笑得眉眼弯弯,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她跟温淮亭聊得很开心。

    她坐过温淮亭的副驾,被温淮亭握过手,素来不喜欢麻烦人的她让温淮亭帮她搬家,这意味着什么?

    她在依赖温淮亭。

    像以前依赖他一样。

    这个认知让许清屿心脏骤地一缩,喉咙才压下去的痛又重新涌了上来。陈子昂说他们般配,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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