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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我家徒儿总想弑师》 40-50(第7/15页)
林苍一句话还没说完,胡万就不耐烦地打断,“拿不出来东西,你知道后果。”
林苍神情如常,沈长清却捕捉到其颈后滑落的冷汗。
这后果想必十分可怕。
有人三三两两把东西抬上来,并不多。
一来南边被太平教占领,谢三财好人名声传的远,也确实没有为难过行脚商和路人。
二来益州大患,本来就少有人经过,虽然这里有捷径,可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还要承受被打劫的可能往这边走呢?
胡万脾气暴躁,络腮胡子下藏着的肥唇不干不净地骂着脏话,大手一挥就要往林苍脸上招呼。
林苍偏头躲过,在胡万下一掌到来前,拉了拉缰绳。
马儿走到两人中间,林苍音调微颤,“大哥,这可是个无价之宝……”
胡万扫了沈长清一眼,破口大骂,“去你娘的蛋!弄个婆娘糊弄老子也就算了,谁叫你劫个男人上来了!”
胡万看着林苍的眼神非常冷,林苍一个哆嗦,连忙解释,“这是秦家的公子,咱绑了他做票子,秦时钟那小子就得把咱当太上皇供着,要啥给啥!”
谁知胡万闻言更加愤怒,目眦欲裂,“蠢货!谁都知道酒塘四大富商就是沈长清养的四条狗,那个老不死的据说已经下山了!你此时触他的霉头,是想叫他亲自出手把我牛驼山一锅端吗!”
沈长清约莫是生平第一次听见有人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老不死”。
但他并未生气,而是在想,胡万为什么对他敌意如此之大。
这并不正常。
只他才想了一半,胡万就抓住他的胳膊,把他猛得拉下了马,他摔在地上,牵扯了背上的伤,一时脱力起不来,胡万就一脚踩在他左肩上,抬了抬右手。
旁边有人递刀,胡万擦了擦刀刃,寒光闪过,胡万的眼睛淬了层狠毒。
“小子,你害我牛驼山不浅,你说老子是把你抽筋剥皮好呢?还是挫骨扬灰好?
“我看不如都做一遍,就先从凌迟开始——”说话的是一个瘦高瘦高的人,那人一手拎着盏落满灰的油灯,一手用两根手指捏着还在滴血的匕首,脸上露出变态而兴奋的笑容,“把他给我,这么美丽的面皮,我要完完整整揭下来,贴在自己脸上,每天对着镜子欣赏……”
“这没你说话的份!”胡万冷睨他一眼,“见不得人的死老鼠,滚回你的地下臭水沟!”
那人就满眼遗憾,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走前那人阴恻恻一笑,道,“牢里那些臭虫我已经玩腻了,二哥什么时候能进批新货,记得知会一声。”
这牛驼山三大当家里,看上去唯一正常点的就是这个林苍了。
林苍眼中露出一抹嫌恶,压低了声音道,“滚”。
那人耸耸肩就真滚了,沈长清安静看完了这一出戏,左肩一歪,胡万的脚就猛得落了地。
这刚买的衣裳就泡了泥水,可惜了。
沈长清站起来,拍拍肩上的靴底灰,轻笑,“折磨死我对您又有什么好处呢?胡大当家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怎样将利益最大化。”
林苍错愕抬眸,盯着沈长清的背影。
不愧是酒塘出来的人,这么点年纪就懂得抓人弱点,给予致命一击。
胡万这个人,他要权力,他要利益。
“秦某可以往家里去封信,家主看到信后,大概会主动送钱给您,这买卖可只赚不赔,不比秦某的那三斤血,二两肉,七寸筋卖的多?”
“而且”,沈长清笑,“想来除了三当家,也没人愿意收这些东西……”
“哎——”已经走远的三当家回头反驳,“三当家的也不收!我要活的!自己动手才有意思!”
“您考虑一下吧”
沈长清朝三当家笑了笑,继续道,“是想引火烧身,还是想多我秦家一个供奉。”
胡万听到这里,哪还管其他的,喝道,“去把仓库里去年抢的笔墨纸砚拿来。”
胡万挥手示意,立刻有人搬来椅子,他坐在铺了兽皮的宽凳上,翘起二郎腿,“老子看着你写,别想耍什么花招!”
东西很快取来,沈长清却还没写几个字就被叫停。
“一边写,一边念,老子不识字!”
胡万把交叠的腿放下来,身体前倾去看,尽管他一个都不认识。
好像他这样,就真能从中看出什么破绽似的。
不过沈长清本来就没打算在信上作假,他从容落笔。
“音问久疏,垂念已深:
“家中可好?偶感秋意,问叔父安。”
“停!”胡万又打岔道,“秦时钟是你九叔?!老子怎么不知道他有这么多兄弟!”
“是久别的久,疏忽的疏”,沈长清叹了口气,搁笔,轻声,“我念白文行吗?”
见胡万点头,他便念,“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收到您的消息了,我对您的思念非常深刻。”
“家里一切都还好吗?我偶然间感到一丝凉意,知道是秋天来了,便向叔父问安。”
他重新执笔,写,侄身在外,不能亲见尊容,不能亲侍左右,愿叔父谅解。
他念,“侄儿如今在外办事,不能亲自见一见叔父,不能亲自侍奉在左右两侧,愿您能原谅我的不孝。”
旬初,余曾听人言,牛驼山一带有良种,本欲带回与叔父观之,然,益州水患,商队不能通行,故歇于山下北面林中。
“这个月月初的时候,我曾经听人说,牛驼山有叔父一直想要的果木种子,本来想要带回去给叔父确认,然而益州突发洪水,商队没办法通过,只能暂时歇在山下北面林子里。”
“慢着!”胡万手指粗鲁地点着纸张,“不对数,你念的怎么与写的不同?!”
沈长清一时有些无语,但还是耐着性子道,“那我照着念,您不懂的再问我行吗?”
沈长清指节分明,泛着阴白,他握着那只炸毛的笔,在砚台边缘细细梳理,只胡子对它着实不怎样好,翘起的笔毛怎么也顺不平。
沈长清就用这笔,继续写他那些飘飘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的字。
那字太飘逸了,每一笔都像要飞出纸外,不知道会在哪里停顿,偏偏沈长清把这龙飞凤舞却又好好地关在了该在的地方,每一个字都不会占据其它字的版块。
他用这字,写过很多信,有战报,有密信,有家书。
“侄虽不敏,亦知牛驼山有主,当先行拜访,方不负叔父教诲。侄与众人相谈甚欢,胡兄虽为匪寇,却未与小侄为难。
“某以为此商机不可错过,来回多有费事,不若与胡兄合作,胡兄带人种植,叔父派人收购交接,于山下屠家村旧址搭建酒坊。
“西北之地俨然已成我四族之西北,中原销路虽广,然运输成本过高。何不借此造势,借酒塘声名,一路向京收购土地工坊,形成字号,再创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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