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我家徒儿总想弑师》 70-80(第4/14页)
“粮食、农具,还有……”陈渊海眼睛一亮,“巴蜀之人。”
秦时钟把胡子上的绿豆渣捻干净,呵呵笑道,“来之前就料到了,老夫活了半辈子,这点意识还是有的。”
陈渊海默默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既然这样,咱们可以着手由奢入简了。”
秦时钟点点头,“神仙米的名声已经打响,接下来老夫会让泾川郡守帮忙发布告示,就说我酒塘四大家族准备请人大量种植此米,酿造传说中的神仙酒——琼浆玉液!”
“行”,陈渊海起身,“我去吩咐许祎那小子,以牛驼山的名义揭下你的告示,然后集中整个三河的现银,你让你的人大张旗鼓抬到牛驼山上。”
“不错,这两步缺一不可”,秦时钟道,“老夫已经以巴蜀商队的名义,假装不知道这神仙米的价值,在中原各地以极低的价格出售粮种。”
“还可以再降价”,陈渊海目光深沉,“所有损失,我余字号一力承担。”
“小娃娃,你这话说的……”秦时钟也起身,拄着拐杖走到陈渊海面前,拍拍他肩膀,“老夫不否认自己贪财,但也始终记得长清君的教诲——没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
“我们多散点财出去,可能就多救一家人的命”,秦时钟皮肤有些松弛,条条皱纹加上和蔼的笑容,让他的面貌看起来其实是很慈祥的,“我怎么能让先祖的错误,延续至今呢?就当我酒塘在为当年的错事,赎罪吧……”
“等到新粮的种子在中原的大地上泛滥,来年,神仙米就不再是天上物了……等到人人桌上都能顿顿吃白米,中原变得富硕,老夫就可以安心闭眼,九泉之下遇见先祖,还能告诉他一声:你安心投胎做人吧,晚辈已经弥补过了……”
陈渊海不知道是何原因,明明与他无关,可秦时钟的这些话却听得他隐隐有些难过。
——酒塘……是否千年来,一直活在愧疚与自责之中
——是否三千年了都无法忘怀,那个人是如何用他广阔的胸襟,原谅他们的背叛
——是否一次次在噩梦中醒来,被良心诘问:他对你们仁至义尽,你呢,你为他做过什么?
——你什么也没为他做过,因为他从来不找你要什么,所以你只有顺承他的意愿,尽量为国为民,好像这样,才能安你的心。
陈渊海轻轻拍了拍秦时钟的手背,抚开他老态龙钟的手,“走了,再晚点天黑了,路都看不清。”
“去吧”,秦时钟目送陈渊海离开,“再晚点,天太黑了,我啊,老眼昏花,也要看不清字了……”
陈渊海隐约听出来他话里别的意思,垂眸,不作停顿,径自离去。
秦时钟都那么那么老了,陈渊海想,他比自己的祖父还要大两岁,从西方酒塘一路折腾到泾川,这把老骨头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也就是他年轻的时候经常带领商队走南闯北、翻山出海,身体硬朗,不然很大可能死在路上。
秦时钟能亲自远道而来,便已是表明决心。
自己还有什么可多疑的呢?陈渊海大步离去,与酒塘的合作,要进一步加深才好。
他在心里做了决定,去马厩里牵马,往牛驼山去了。
书桌前,老人握着一支毛笔,衰老的手不住颤抖,他便用左手托着右手腕。
小道上,中年人坐在马背上,马蹄声很急,一路从午时走到黄昏。
枯藤缠绕在老树上,黄昏的光照着几只老鸦,古道上西风吹着马儿的鬃毛,陈渊海衣袖鼓风,衣带飘扬。
发丝被撩起,两缕青丝从额头垂下来飘在脸侧,仔细看的话,能看到陈渊海鬓角悄悄长了两根白发。
马背上颠簸,入冬了,迎面呼啸而来的晚风有些刺骨。
“吁——”
长长的打哨声伴着马儿的响鼻,消散在夜色里。
许祎不在山下,陈渊海直接骑马上山,牵马入院,把马拴在树上,这树已掉光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主干。
不远处,一点寒梅暗香。
已经很晚了,门还半掩着,沈长清好像料到他要来,于是给他留了门。
窗户关得很严实,缝隙被纸好好糊住,却还是有丝丝缕缕的风灌进去。
门里很暗,听许祎说,自打沈长清卧床以来,不知道为什么总不愿意见光。
屋里点了蜡烛,放在很远的桌案角落,沈长清藏在阴影里,模糊了面容。
许祎就坐在那张桌子前,手里拿着草纸,正看着什么东西。
陈渊海凑过去看,上面是一些简单的字,还配了图。
再仔细辨认,就知道是些常用字,认得这些了,看个账本就没问题。
沈长清轻声道,“看够了就过来吧,把门关好,屋里生了炉火。”
陈渊海跨一步带上门,再转身,往沈长清床前走。
及到近前来,才看见他在昏暗里,还在仔细绘制地图。
笔握得很稳,背挺得很直。
哪怕都这个样子了,给人的感觉也永远是可靠的。
“北边战事频繁,朝里没有半点消息,京中暗线说看见圣旨连下十三道往益州去了,颜平莫不是想征用唐梨酒的私兵?”
陈渊海没有答话,唐梨酒来过信,太子殿下要唐家那小子保密,唐梨酒却是个大嘴巴,不经意间就让他瞧出了破绽。
那些圣旨冲着国师来的,太子殿下拦下圣旨,就是不想让国师回去那虎狼之地。
然……陈渊海很清楚一件事情,他是国师的人,不是太子的人。
更清楚的是,国师究竟是怎样的性格。
他其实也不想让沈长清去犯险,最起码……让他多恢复两天。
所以他没有主动提起,可如今沈长清过问了,他就不能再隐瞒。
他知分寸,明事理,不意气用事,私情都压在心底,所以他成为三河的总管。
“圣旨上只有一件事,让您尽快回京。”
沈长清手顿了一下,脸埋在暗处,看不清神情。
“是吗”,沈长清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悦,“颜华池是真的出息了。”
“我让唐梨酒带着太平教去益州帮忙,他就这般帮颜华池胡闹?”
“是”,陈渊海暗道,国师生气了,都直呼其名了,唐家那小子要倒大霉了。
沈长清却没再说什么,神色也没什么变化,“这边的事交给你我放心,我明日就下山,后续我不再过问,有什么情况你们自己拿主意。”
“嗯”,陈渊海很快应了,这些手段其实对商人来说,都是比较常用的,他早已得心应手。
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沈长清的身体,但他并不劝。
陈渊海很清楚,沈长清柔软温和的性情下,深藏的是怎样的说一不二。
他的退让,仅仅是觉得没必要计较,不是什么大事,容忍一下也没什么。
但他一旦做了什么决定,就很少有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