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姑娘当外室以后: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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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又一笔,偏偏面上要装的好看。

    陈寻前日也拿了事过来烦他,试探未停。

    这些都是要事,却不算急。

    陆迢在书房坐了良久,回完几封信。再推开门,天已经黑了下去。

    竹阁里亮起了一盏灯,投在纸窗上纤柔的影子站了起来,渐渐走远。

    陆迢进去时,秦霁坐在案边,她听见脚步,捧着几个纱包转过来,送到他身前,笑靥甜甜,“大人,我多做了几个汤料包,你要不要选一个。”

    做给他的?

    陆迢捏住粉嫩的指端,拉近闻了闻。

    这香极淡,缕缕飘入鼻尖,是几种清凉的草木香。

    他扬唇一笑,些许戏谑,提起那几包汤料,“你喜欢这样的?”

    “嗯?”秦霁合拢掌心,愣愣看着他。

    她不懂他的意思,只知道他没生气,稍作思量,肯定地“嗯”了一声。

    陆迢将这几包汤料放在案上,“禾姑娘有心了。”

    他点点她的肩,“走吧,陪我出去一趟。”

    马车从榴园驶出,在主街慢了下来。

    夜幕垂下,越发显出金陵的热闹。四处亮着灯火,长街人流,喧嚣不止。

    马车在一家挂着华牌的酒楼前停下。

    秦霁心悬了一路,想起这几日莫名其妙的好,害怕他是要带自己去见谁。

    上楼梯时陆迢脚步一顿,侧向秦霁,“想什么呢?”

    他牵起她的手上了二楼,举目望去,此间虽处处都设有灯火,明亮如昼,却不见其他客人。

    陆迢带秦霁寻了临栏杆的一处坐下,只偏首就能看见下边高高的看台。

    很快便有穿着灰青长褂的小二过来,弯下身子,恭敬地笑着,“两位客官,你们要吃些什么?”

    陆迢点了好些,小二一一记下,又转向秦霁这边,视线稳稳停在她对座的那方桌案。

    “这位客官要点些什么?本店的螃蟹酿橙,雕花蜜煎都是招牌。”

    “不必了。”陆迢乜秦霁一眼,“把你们这最新鲜的菜叶子给她准备两道。”

    小二诧异地提起一边的耳朵,疑心是自己听错,又听到了另一边女声。

    “只要两道。”

    秦霁配合地点着头。

    陆迢勾起唇角,却不见多少笑意。

    少顷,菜都摆了上来,又在中间放上一个青玉瓜棱执壶,另有两只天青雕花的小盏,盏上的雕花生动好看,叫人不由多看两眼。

    好看的东西不止这个壶,楼下看台有一批舞娘上了场,她们身段苗条,皆穿着一样的魏红凤尾裙。

    秦霁照旧没有胃口,兴致缺缺地吃了两片菜叶。没多久,便被耳中的丝弦乐声牵引转过头,看向台下的舞娘。

    她看得入了迷,又听见一旁的声音。

    “她们跳的是绿腰。”陆迢提起执壶,倒了一盏,递至秦霁面前。

    “好看。”秦霁早已养成同他客气的习惯,杯盏刚停下,两手就端了起来。还未拿近,便已闻到盏中馥郁的香气。

    唇瓣在杯沿抵了会儿,秦霁到底不放心,又拿下来,问道:“这是什么?”

    陆迢自己倒下一盏,也不看她,“尝尝。”

    他先喝了下去,秦霁不好推拒,跟着在唇边轻抿一口。

    闻起来有股花香,舌尖却尝出樱桃的甜味。

    这味道像果酒,却没有果酒招人,只有凑近才能闻出花香里藏着的那一点酒气。

    秦霁回味一番后确认下来。

    她喜欢这个味道。

    杯盏见空,她复闻了一遍里面的花香,将其放下,仍是看着下面的舞。

    红袖招摇,莲步巧旋,几条红裙翩跹在看台转开,宛若风摇花枝,配着弦乐,很有一番雅趣。

    这群舞比上次在花茶坊的更加好看,秦霁半侧着身子,眼中全是舞娘们飘飞的红袖。

    也留了一些余光来注意陆迢,他在剥蟹,擦过手,又提着壶给自己这边倒了一盏。

    秦霁拿起来,小口喝完。她这两天吃什么都是索然无味,眼下却有些喜欢上了这果饮。

    她把已空的杯盏放回桌上,抵着杯身往陆迢那边推了推,人依旧侧身看着下面的舞。

    指尖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

    再倒一杯。

    陆迢会意,提起壶,壶嘴在那杯盏之上稍倾一瞬,便将那盏推了回去。

    这次只有半杯。

    秦霁喝完,将杯盏推得比上回更远了些。

    几回过后,那杯盏便接不到果饮了。

    秦霁歪歪头,不解地看向旁侧。

    陆迢那边的桌上已经堆起了小山高的蟹壳,蟹肉没吃,另放了个碟子,他人正慢条斯理地拿帕子擦手。

    他今日穿的是件玄色银丝暗纹直裰,平日有意收敛的矜傲,经这满身玄色一衬,又展露出来,一派世家公子的贵气。

    剥蟹这样麻烦的事,他做起来仍是斯文得体,清朗的眉目含上笑意,又带着股风流蕴藉。

    他笑什么?

    秦霁的思绪现下像一袅烟雾,风吹向哪儿,她便想到哪儿,全没有自己的主意。

    陆迢净过手后看向他的外室,耳垂已经红了起来,腮边也冒出酣醉的粉意,一双眼醺醺然地望着自己,不知在想些什么。

    醉了也这么安静。

    陆迢拿开她快碰到酒壶的手,将自己面前一碟剥好的蟹肉递了过去。

    “吃完再喝。”

    秦霁晕乎乎地点头,“这是什么?”

    “金陵游。”

    陆迢说的是那壶酒的名字。

    不是果饮,而是酒。这酒是金陵特色,入口绵柔清甜,后劲却不输陈年老酿。

    他的外室,酒量比他想的要大,酒品也还不差。

    秦霁听完鼓腮笑了一阵。

    好有趣的名字,蟹肉叫做金陵游。

    夹箸尝了一口,腹中忽然感到空空荡荡,秦霁斯文地吃完这碟蟹肉,目光在白净的盘子底又找了一回,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目光隐隐绰绰带了些不满。

    陆迢的好心有限,指了指两人中间的一碟醉蟹,“自己拆。”

    秦霁放下筷子。

    陆迢又道:“再等会儿,我叫人剥出来。”

    秦霁摇摇头,将碟子也推开。醉意已经爬上了两颊,明明不乐意,说出来的话却像在撒娇。

    “你爱干净,我才愿意吃你剥的。你不想剥,那我就不吃了”

    她有条有理地说完,睇他一眼,小声道:“我又不会在你嘴里抢。”

    她还记着那天的葡萄。

    陆迢沉默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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