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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珠颈斑鸠筑巢指南》 50-60(第13/14页)
应该是鸟岛之行遇见那一家三口给朱云深带来了太大的心理阴影,他自知像他这样的鸟没有办法教育好自己的孩子,没有办法让孩子成为情绪稳定、听话懂事、富有鸟性的雏鸟,因此对于此次的繁衍之旅产生了怀疑和担忧。
然后他又在心中暗暗地下决定,如果这一次没有办法获得雌隼的青睐,那明年就暂时歇息,不要再寻找伴侣了。
一定是这样的!
安澄半张着喙,发出轻蔑一笑。
呵,雄隼,被他堂堂安大师给看透了吧?
不过看破不说破,既然朱云深有了自知之明他也没必要做那种让鸟下不来树的坏鸟,因此迎合着朱云深的话说:“没事儿,我不怎么累,不过明年你要是不想来的话,那就不来了,用这个时间去其他的地方逛逛。”
“你想去其他的地方逛逛?”朱云深揪着关键词的就问。
安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的主语从红隼变成了他这只斑鸠,但还是回答道:“肯定是想的,毕竟这个世界这么大呢,如果永远只在一个地方守着,那多可惜啊。”
还是人的时候他不自由,做了鸟没了其他的负担,就还是希望生活更精彩一些。
朱云深听了他的话,沉思了几秒,随后郑重其事地应了一声“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鸟生计划朱云深要这么积极、这么迎合、这么郑重,但安澄向来就是一只心大的鸟,想不通就不想了,开始美美地考虑今天的午餐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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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相交的时节,天气就总是容易发生改变,明明上午还是艳阳天,不过吃了一个午餐,这座山脉就忽然下起了大雨来。
起初他们还只是躲在树上避雨,然而这场没有征兆的雨莫名地越下越大,别无他法,一行鸟只好开始另寻其他的避雨地。
朱海已经飞过了一遍迁徙之路,对于这一片似乎也有所了解,略微思考之后就开始带着他们往某个方向飞。
“山里面有个人类,我们可以去他的巢穴附近避雨。”一边飞行,朱海一边跟他们强调重点事宜。“但是不要过度地打扰他。”
等真正到了地方之后,安澄才明白这句“不要过度打扰他”的真实含义——房屋的主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他的身形干瘦、皮肤枯黄,布满沟壑的双手上镶嵌着旷日长久不干净的泥土,唯有一双眼睛,没有半分时光磨损后的浑浊,仍然清澈透亮。
而这间房屋与老人一样有了年岁,老化的墙面上爬满了青苔和藤蔓,雨水与露水于经年累月之间留下深重的痕迹,但即使一年又一年的山中岁月过去,角落裸露的完整砖块却昭示这间房屋仍然还是坚韧的。
安澄跟着朱海他们飞到宽大的屋檐下,发现那里用木头架了好些个不必要的横梁,刚好可供他们这些鸟站立,而除他们之外,早已经有不少的鸟选择来到这里避雨了。
“哎呀,又来了一些呀。”老人走出房门,手中拿上了一个竹篾子,里面盛着一些谷物。“都是红隼呢,那我再去弄一些肉来。”
即使没有人回应老人也还是乐乐呵呵的,他拖了一个凳子过来将手中的竹篾子放在檐下,对着檐下的众鸟挥挥手。“快点来吃吧。”而后又脚步敏捷地回到了房屋里。
安澄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没有应对经验,左看看右看看去观察别的鸟态度如何,却发现他们像是早习惯了这些般,非常自如地扑扇着翅膀往下去啄食竹篾子当中的谷物。
鸟中也有热心肠的,眼见着安澄还在发呆,有一鸟赶忙扯着鸣管催促道:“别愣着了,赶紧地下去吃啊,你在这再发一会儿呆,这些瘪犊子能把那点东西给吃没不可。”
“哦哦,好好。”安澄被这么一口子大碴子音说得迷迷糊糊的,听到这话无知无觉地也跟着往下飞,等停在竹篾子旁边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不过来都来了,如果不顺喙吃一口岂不是有点亏?
于是他非常自如地混入到了众鸟行列中,开始啄食竹篾子当中铺放好的谷物。
别的不说,这谷物虽然卖相并不似外面专卖的那些好,但味道却有些超乎寻常,一旦吞食入喙,植物的清爽、食物的醇香、曝晒久存之后的深厚一齐迸发,不过一会儿,这几种的味道又开始混合,最后再发酵出更为复杂的感受,让鸟回味无穷。
安澄吃过不少的食物,但还是头一次有这么奇特的感受,一时之间控制不住自己的喙,由心地放纵啄食起来。
吃到一半,老人又端着一个不锈钢的碗盆从房里出了来,碗盆里装着的是刚切的碎肉,看成色和模样,似乎放了有一段时间了,但还没坏。
“来了来了,不过我这里也没剩多少肉了,要是能等到下次我女儿给我送吃的来,就多给你们切一些。”
他走了过来,凑在竹篾子附近的鸟也没有被惊扰到散去,仍旧兀自吃着,仿佛已经将老人当做了这自然环境当中的一部分,因此半点担忧也没有。
老人拖了另外一张椅子到檐下,将手中的碗盘给放了上去,随后对着朱云深朱海等隼招招手。“快来吃吧,红隼,来来来,不要怕。”
一众红隼的反应要比安澄淡定得多,他们互相对视几眼后从横梁上飞下,错落有序地停在凳子周围,依次凑进碗盘里去吃老人准备的肉块。
老人看着这场景哈哈地笑了几声,接着又从房中拉出了一条矮竹椅和一把蒲扇,最后坐在了离鸟不远不近的地方。
“不知道这场雨要下多久,不过下久点也没事,这山现在牢固得很嘞。”老人慢悠悠地摇着蒲扇,看着檐下的雨喃喃自语。“一场雨过去,应该又会长出很多新的树苗吧。”
这座小小的山中小屋仿佛格外受动物的喜欢,不过一会儿,不远处的野草堆后面就突然钻出了一个土黄色的身影,那身影谨慎地露出半个脑袋,十分警惕地巡视着周围,而当眼睛锁定了房檐下的老人后,他的戒备不再,优哉游哉地走了出来。
是一只狍子。
“哟,来了?”老人看见他之后也没有讶异也没有躲避,反而对着他熟络地晃了晃手中的蒲扇。“我就说今天下这么大的雨,你肯定是要来的。”
这狍子骄矜得很,低哼一声抬着脑袋,走进宽大的屋檐下漫不经心地转了几圈,而后十分刻意地撅着蹄子轻轻地踹了一下放竹篾子的椅子,在惹得众鸟不满地叽喳叫唤后,他才心满意足地跪坐在了老人的旁边。
老人抬着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狍子的脑袋,“你怎么总是爱去逗他们?小心哪天把他们惹急了,把你的毛给啄光。”
狍子晃动脑袋,从自己的鼻子当中喷出两口气,随后用刚长出没多久的新角去轻顶老人的腿,嘴中还在不满地哼哼。“小小人类,竟然敢摸本大爷的脑袋,实在是太大胆了,本大爷命令你快点给本大爷梳毛!!!”
老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被这行为逗得呵呵笑。
不过阴差阳错之下,他也还是顺了狍子的意,侧着身子在口袋中摸了几下,掏出了一把被摸到包了浆的木梳子。
他拉远着距离定睛看了几眼,惊叹道:“哎哟不是,拿错了,不是这把。”说着,他又换了一边口袋掏,最后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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