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和月老互换工作后: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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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三个字。

    月舟似是微微偏了头,认认真真地听了这句对不起,却没有做出回应,好像也是真挚无比地接受了他的道歉那样。

    “自我去后,若有朝一日能寻到张玉庄弱点,今日之景,留在那玉扳指里,当做一巴掌,在揭开那个牛鼻子身份之时狠狠甩他脸上,告诉他……告诉他,他错了。”

    “我实在做不了什么,自然晓得不是每一桩愿都能实现。”围绕在他身边的灵光逐渐黯淡,渐渐地,十指惨白如霜,明明他还在,可浑身上下无一步透露着死气,“我来时,护住了青岁。”

    “这会再用涅槃之力清了天道怨气,当做谢逢野和玉兰重逢的礼物。”月舟缓缓垂下了手,笑着摇头,“如果这样他们还不能成事,那我也不怪他们。”

    司江度静静地听着,一如往昔那般内敛安静,却不难看出他在竭力压制着什么,没能问出一句想问的话,也来不及好好地念旧。

    他们重逢在自己故事的结局,只好用尽全力从容些,最好从容得像个外人,像个旁观者。

    一位已然踏上亡路的神最后一次悲悯地看向世间:“我压根不知道怎么渡化世间万般苦,但我希望世上所有生灵都能活得自私些,首先顾好自己,或者,只顾好自己。”

    “那些傻子,他们不知道,只要能心冷些,就不会有那么多怨憎会了。”最后一句话被罡风扯碎,却如千金重铁一般砸进谢逢野耳中。

    这哪是心冷,这是一只骄傲的凤凰经过昂首逆天不信命之后,在结局里含泪泣血的妥协罢了。

    这哪是心冷。

    这绝不是心冷。

    不甘心实在是太重太重,总让承受它的想强忍着冲动,硬是要装作自己不曾后悔过。

    赤金色的灵光在他身后怦然炸开,似江海奔腾般汹涌,

    因为大家都听得清楚,在金光释放的刹那,他垂眸时黯然道:“再见。”

    月舟做了一世逍遥快活的模样,天上要他做那个统领一界的神,人间敬仰他是那孤傲神秘的仙,整日间有无数祈愿落入他耳。

    似乎从未有谁在乎过他想要什么。

    谢逢野呆怔地站着,体内却奔窜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痛意,

    他藏得太深,连同他亲密相交两世的谢逢野都未能发觉——那样慵懒又自傲的老怪物,实在难以想象他是从何时开始这般的。

    不是所有誓死而为的事都能所愿达成,连神君都要失望而归。

    那燃命烧起的火,越是灿烂旺盛,熄灭时就越是晦暗枯败。

    没什么的。

    不过如同一颗寂静沉进深渊的石子,生生地用蚀骨酷寒冻掉了满身狷狂。

    至少到头来,无有不可示人之事。

    “再见。”

    金羽铺身的刹那,月舟闭上眼,颤着睫,也不知说给谁听。

    凤凰披着怒火鲜羽冲向了天道黑刺,至善至恶撞在一处,漫天华彩,撞得冥都遍地生金。

    壮丽,绚烂。

    最后一点点散进风里。

    像是从没有来过。

    司江度就这么立于原处,麻木不已地割破中指在手边虚虚画了道死符,引出体内魔气自噬仙体。

    他体内开出了染血荆棘,冷漠无比地穿过血肉,挑开筋骨,短短几息之间,已被反噬成了血雨散去。

    一字未说,没有遗言。

    爱意如火不可掌控,须臾就能变成烧天灾难。

    你看,心悦一人实在太过复杂了。

    你分明爱我,却要弃我而去。

    我也爱你,所以为你奔赴千万里长川,任由浩浩大世风霜雨雪浇头而下试图冷我骨血。

    终于瞧见了你。

    你看,心悦一人又实在太难说出口。

    我分明爱你,可做过最勇敢的一件事却是离开你。

    我把对你的爱意保存得很好,我有一颗连风霜雨雪都冻不住的心。

    它叫思念没日没夜的发烫、绕骨、扎根,最后生成一片恨意荒原。

    我听见我的心在低泣,魂魄止不住地颤抖。

    你来时不曾说想我,去事却珍重说了再见。

    自那一刻,所有问题都有了回答。

    可怜归舟失了明月渡,留此情深不寿,落纸喧嚣。

    第115章 囚北

    楔子

    天大地大, 再也凑不出一个宁恙了。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好似有一只无形大手,从他张玉庄这条命里把什么给连根拔起。

    留他残躯一幅, 苟活于冷雨之中。

    逼他看清什么叫做无可奈何,再任由孤悔泛滥成灾。

    正文

    春末寒风料峭。

    那走南闯北的风自云端离开, 誓要去看看大山大海,于是慢悠悠溜达过烟雨之地, 散尽一身温柔,再到这西北苦寒之处,熬一熬刮骨寒意。

    是夜, 城东客栈临风面几扇窗似乎难以忍受这寒风之苦,此起彼伏地撞击出声以作示威,在寂静夜里, 非要吵得院内院外都不得安宁。

    在本该捂紧被窝进入梦乡时,还要听见这类造作之声,实在是一种折磨。

    客栈掌柜经历数次深呼深吸,没能劝自己压住情绪。

    连夜不能安睡如同受刑,他大叹一口苦气,掀开被窝起身出门。

    本该气势汹汹而去, 可面上那些凶恶之态在出门后就消散于短短三四步之内。

    店里伙计顶着两眼乌黑从堂内柜台后冒出头来, 苦巴巴地喊了声“掌柜的”打过招呼, 才皱着脸哀求道:“要不您去劝劝上头那几位, 好歹给一晚上安静日子呀,哎……”

    叹气声被重重地揉进夜色里, 化为鸦叫远去。

    他耷拉着眼皮, 一句话打个两个哈欠才断断续续说完,精神气差到了极点。

    掌柜的面色并未好到哪去, 听罢这话抬头看向二层那间厢房,嘴巴张了又张,手臂抬起又放下。

    最后,还是将许多话语咽进肚里,才撤回目光,转过头来,脸上神情可用坚毅来形容。他呼着气,扯动肥圆的脸颊,说话时胡子一颤一抖的:“就你一天天的事多!人家是客人,”

    语气之责备,神态之不满,好似他自己不是因为被吵得睡不着觉才冲出房门一样。

    对于掌柜这种猝不及防的变化,伙计显然疑惑万分,毫不遮掩地铺了满脸,他皱着两根年轻的眉,再慢慢被一种叫做人情世故的东西把他的眉毛拉开。

    他瘪嘴说:“真是开了眼了,今日倒也叫我看一回什么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伙计在说这话之前早就将视线从掌柜的身上挪开,但面上的不满半分做不了假。

    那掌柜纵使有为钱低头的缘故,断也容不了被别人这么直白地戳穿,更何况,那人还是自己客栈的伙计。

    他立时扔掉早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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