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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六州歌头》 200-210(第10/37页)
马背,策马回到营地内部。
马匪们的马都圈在营地侧边,没有雀蒙眼的精锐都跑往那边去骑马。剩下一群半瞎子和被西北军缠上跑不掉的,骤然看到、听到一支训练有素蹄声齐整的马队,犹如神兵天降,都恐惧起来,不敢接近他们,只惶惶乱蹿。
顾横之没有理会这群乌合之众,到主帐前面,让人把帐篷里的匪首提出来。
贺平见他去而复返,还带回一支骑兵,立刻明白了:“你们是南方军的人?”
“瞧你们这狼狈样。”游击将军慢悠悠地骑马走到他前面,“爷爷们是南方边防军第七军第三旅第五骑兵营,是来救你们的,可记住了!”
“呸!”贺平心下感激他们来得及时,但对面这厮狗嘴不吐人言,他也不说好话,朝对方啐了一口。
但到底形势比人强,他憋着没多说,吹号叫自己人回防。他们百来号人,此时能占上风,只因马匪措手不及;待对方反应过来,双拳难敌四手,若散得太开,容易被围攻。
百余名西北军缩回聚拢。贺平用观军法点了人头,虽有人挂彩,但都是轻伤,他略略放心,号令大家摆方阵,墙面。
顾横之却打马上来,说:“不必防守。”
贺平被打断得有些懊恼,但想到他刚刚和自家小主子一起来的,便耐着性子问:“这位小将军是?”
“蒙阴顾横之,前来接马。”顾横之说,看着不远处的火光大盛。精锐的马匪们在头领指挥下,已经安定下来,骑马整队,应当很快就能反推到这里。
“顾家的人?”贺平听个地名就没甚好感,但不得不承认,顾氏以族成军,敢冠以族地名号的都是有实力的人。能领兵在外,想必更是不差。
前者还在琢磨身份,顾横之已经环顾一圈,接着道:“暂且请听我指挥,刀盾分两乘,列于我部左右两翼,长枪手殿后,弓箭手在前。若无余箭,可与我方骑兵交换箭囊。”
他瞥到山坳里躁动的马群,顿了顿,“另外,请派人安抚马匹。”
“……行。”贺平噎了噎,便举臂重打信号,将他的指令传达下去。
他们的人已经疲累不堪,确实更合适打援,真与马匪正面对上,还得仰仗这帮南方兵。
军士们迅速铺开,顾横之在周遭闹烘烘的跑动中,再次驱马向前。他端直的脊背几乎没有动过,显出一种旁人有些怪异但又觉合该如此的安宁。
重整旗鼓、汹汹而来的马匪们看到他,也狐疑地停住了脚步,无形中被断了一回气势。
他勒住马,单手挽了个枪花,将枪头换到面前,卸掉了细长锐利的锥尖。
步战用的长枪杆子不如他平常用的枪杆长,也不够韧,在他卸掉枪尖后,和一只普通的长棍几乎没有区别。
但他会走路那时,刚开始抱着训练的也是一根没有枪头的短棍。枪与棍之于他,区别只在于面对的敌人不同。
“一炷香,丢掉武器,下马投降。”顾横之没有用力嘶吼,但他的声音就像风一样在这片草场上传开。
马匪那边,几个头领先是吓得一愣,然后左右后头看了看,确认自己的人马绝对比对方多上几番。正欲嬉笑,就见对面又上来两名军士,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扔到阵前。定睛一看,不正是他们一直不见踪影的牧大王么!
几人的脸色立时古怪起来。
游击将军跟上来说:“二公子,人提出来了。想跑,就多绑了一层。”
顾横之分了一瞥余光到脚下,“劝降。”
牧野镰口中塞的布条被扯去,正好也瞟到这一眼,心底咯噔一下,骂了声晦气。难道是出师的黄历没算对,就劫一趟马,怎么老让他碰到硬点子?
他在心里叫苦,在游击将军眼里却是不听命令负隅顽抗,登时甩马鞭抽上去。
“没听到我们二公子的话?也不怕告诉你,衷州卫就在来的路上。我们边军不愿对自己人下杀手,但卫军可就不一定了啊。你既是他们的头儿,为你的部下着想,让他们投降自首争取从宽处理才是上策!”
“哎哟!”牧野镰大叫一声,借着这一鞭跳起来,因为手脚被绑在一起不便活动,为了立住身体而疯狂耸动,像一条狂涌的大甲虫。
他心中却在想,老子为什么能被你们偷袭成功,就是平时怕做大梦的时候被兄弟们割了脖子砍了头,才一个人住。看那几个衰人样子,怕是巴不得老子死了才好,劝个毛毛球!
顾横之微微皱眉,忽地正眼看向他。
看得他一个激灵,人站直了,腿也不抖了,忙咧开嘴说:“您别急,兄弟这就劝。”
他摆好表情,拿出最真挚的笑容,轻咳两声,吼道:“那边的几个兄弟们!”
中气十足的吼声惊得露珠滚下草叶,天上厚厚的云层都散了些,透出隐晦的天光。
贺今行一路策马狂奔,鬓发乱舞,一身汗水被反复吹干好几回。终于有惊无险地出了草甸,便将那群野物放归。
耳边忽然响起咳嗽,他放缓速度,侧头叫道:“大哥?”
好一会儿,身后才传来虚弱的回声:“……怎么在这儿?”
贺今行心中一痛,说:“我带大哥去衷州找大夫。”
贺长期的眼睛只睁开了一会儿又无意识地闭上,几乎是呓语一般说:“贺平他们人呢?”
“横之带着南方军在那儿,且已向衷州卫求援,不会出事。你放心。”贺今行怕吵到他,放轻声音。眼看着踏上官道,他绷紧许久的精神稍稍放松,立刻想起自己还有一颗灵药。
他左手抓着他大哥的手臂,便松开握缰绳的右手,翻出藏在衣襟下的项链。他脖子上不止挂着那条绿松石项链,还有一条坠着个琉璃珠子,打开机关,就能倒出那颗药。
马匹停下,他回头试图喂药,但难以转身,只得竭力伸长手臂把药递到贺长期眼前,叫道:“大哥,吃药。”
他庆幸自己随身带着灵药,“此时没有水,只能让你干吞。我知道你嗓子肯定难受,但只要吃下去,你的伤势定然能缓解许多。”
“什么药,这么神。”贺长期微微撩起眼皮,眼前只有模糊的样子。他试图动了动身体,不止右手,左手也变得僵麻,便干脆放弃,全身都靠上对方的肩背。
他小时候想要个妹妹,但后来只有弟弟,他别扭了一阵也欣然接受。弟弟也很好啊,就像此时此刻,可以放心地依靠。
他脑子里滑过许多有的没的,随口问:“贺冬做的?”
贺今行不想骗他,回道:“不是,我有位教我武功的师父,他配的。”
师父,师如父。贺长期默念,又问:“还有没有?”
贺今行没有即刻回答,他便明白了,断断续续地说:“贺冬给你把过几次脉,你不说,大哥也知道肯定是你身体有恙,只是一直没问。”毕竟他不懂医术,也没认识个什么神医。
他微微移动脑袋,用脸颊把那只手推回去,“自己留着,你大哥死不了,不吃。”
既是师父配的,而不是贺冬做的,那贺冬大概是做不出来,可见珍贵。保不齐就是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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