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恩不负: 8、我字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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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士兵到了近前,下马打了照面,侯跃急冲冲地问道:“小郎君果真找着大夫了?”

    卫听澜麻木地“嗯”了一声。

    侯跃大喜过望:“老天庇佑!大夫在哪儿呢?”他眼睛往人群中一扫,略过那些五大三粗的带刀护卫,最像大夫的就是当中那个温润如玉的年轻郎君了。

    好俊的大夫!

    侯跃眼前一亮,上前几步问道:“先生贵姓?我们将军中了箭毒,先生若能施以援手,你要我干什么都行!我们朔西汉子,向来有恩必报,言出必行!”

    护卫们面面相觑,祝予怀心道果然,笑说:“先生二字不敢当,在下姓祝,只是略知医理,不敢误人。几位稍安勿躁,大夫我已着人去请了。”

    易鸣在一旁听得急了:“公子,这些人来历不明,您真要让方大夫跟他们走?”

    “哎,小兄弟话可要说清楚!”侯跃瞪起眼睛,“怎么就来历不明了?你不认得我不打紧,朔西突骑的环首刀总该听说过吧?你瞅瞅我这刀是不是货真价实!”

    他将佩刀往地上重重一拄,易鸣瞟了一眼,也不惧他:“这不得问你们自己么?走货的行商配环首刀做什么?”

    “行商?什么行商?”侯跃嚷起来,“你听哪个胡说八道老子是行商?”

    祝予怀默默望天,有些不忍心去看卫听澜此刻的神情。侯跃还欲上前再辩,于思训拦了几下没拦住,咬着牙叫:“猴子!”

    “训哥你老扒拉我干甚?”

    “你快别说了!”于思训头皮发麻,“这情况不大对劲。”

    “猴子,别回头。”焦奕在后头幽幽地说,“哥替你看了,小郎君那脸就像块从雪里刨出来的碑,眼看着就要掉冰碴子了……”

    侯跃瞬间如芒在背,哆嗦地收回了刀,嗫嚅道:“咋回事啊,我啥也没说啊……”

    祝予怀瞧他噤若寒蝉的模样,眼睛微微弯了起来,又不好意思当着他们的面笑。

    他装作咳嗽抬袖遮了遮扬起的嘴角,余光朝卫听澜悄悄一瞥。谁知那一眼正撞上卫听澜幽深的目光,那目光凉凉地刮在他身上,比北地的风还要冻人。

    这何止是掉冰碴子,他整个人就是个大冰碴子吧!

    祝予怀赶紧低头,欲盖弥彰地又咳了两声。

    “公子咳得厉害,可是外头太冷了?”易鸣担忧地扶着他,“要不我在这儿看着,您先上车里去?”

    “没、没事。”祝予怀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不知为何,他觉得卫听澜的脸好像更黑了。

    所幸方未艾终于跟着护卫赶了过来。祝予怀如释重负,赶紧迎上去道明了情况,方未艾听闻是朔西的将士前来求援,立马就应允了下来,收拾药箱要与他们同去。

    祝予怀看他们的战马都受了伤,卫听澜的那匹伤得尤其严重,便叫人挑了几匹壮马给他们换乘,又吩咐几个能干的护卫与方未艾一同去西北脉帮忙。

    几个将士千恩万谢地接受了,卫听澜看了看追影身上深可见骨的刀伤,沉默半晌便也点了头。

    一行人手忙脚乱地整顿着药材和马匹,卫听澜一声不吭地站在边缘,手掌一刻不歇地捋着追影的鬃毛,忽然转头看了祝予怀一眼。

    一句“你为何如此消瘦”险些就要脱口而出,可一对上祝予怀的眼睛,这话在他舌尖打了个转,被他硬生生地咽回了肚里。

    祝予怀不解其意。

    他瞧了眼不知哪天可能要被卫听澜摸秃的黑马,猜测像他们这样征战沙场的人,大约对与自己出生入死的战马十分有感情,便安慰道:“卫小将军放心,我会让人好好为这些战马疗伤,等到了澧京,便叫人把它们送还你府上。”

    卫听澜的唇抿成了一条线,道:“我还没有军职,称不得将军。”

    很好,《卫小将军孤身闯敌营》连题目都是乱写的。

    出于照顾年轻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祝予怀好脾气地改口道:“那,卫小郎君?”

    卫听澜不说话。

    “卫贤弟?”祝予怀试探道。

    卫听澜看起来不大高兴。

    祝予怀轻咳一声,机智地转移了话题:“这匹马,它可有名字?”

    “追影。”

    说话间,方未艾等人已收拾妥当,几个士兵也上马准备返程。

    卫听澜不欲再多耽搁,走到祝予怀借给他的马前,利索地翻身而上,看起来像是受够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

    毕竟是脸皮薄的少年人啊。祝予怀心里一笑,也不计较,抬起脸来想要道声别,却听卫听澜闷闷地说了句:“……濯青。”

    “什么?”

    “别叫什么郎君贤弟,难听。”卫听澜说,“祝兄有字么?”

    这话问得十分突兀无礼,他又坐在马上,不经意间带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惹得易鸣拧眉瞪了他一眼。祝予怀倒是神色自如,按了按易鸣的手腕,浅笑道:“在下表字九隅。”

    卫听澜略一点头,控着绳缰掉转马头,绕过他身侧时,忽地倾身过来,骤然缩短的距离让祝予怀心下一惊,毫无防备地直对上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易鸣眼明手快地抬手一拦,警惕道:“你做什么?”

    “向你家公子道声谢罢了。”卫听澜嘴上答着话,眼睛却只紧盯着祝予怀看。

    虽被人这样唐突放肆地打量着,祝予怀面上仍一片坦荡,只那双明霞流转的眼睛因为疑惑而微微睁大,不卑不亢地回望着他。

    这人的眼睛委实是个祸害。

    卫听澜不动声色地看了半晌,面无表情地直起身:“九隅兄今日之恩,我记着了。”

    祝予怀见他浑身莫名的正气凛然,迟疑道:“呃,不用谢?”

    “我字濯青。”卫听澜不再看他,驱马上前汇入返程的队伍中,唯有同他那人一样桀骜沉郁的声音在空中荡开,“来日再见,九隅兄可别唤错了。”

    “濯、青。”祝予怀立在原地,目送着他策马踏雪远去,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字倒是和人一般耿介。”

    卫听澜带人行出没多远的路,雪愈发大了。即便有了祝予怀借给他们的蓑衣,那雪也打着旋覆面而来,几乎迷了人的眼睛。

    雪天路面情况难以辨别,不能纵马快行,焦躁也是无用。方未艾同几个护卫不是常年征战的人,又带了药材拴在马背上,冒雪前行难免有些慢。卫听澜看了又看,停马将那些药材解了下来交给士兵们扛,自己也揽了方未艾的药箱,掂了一掂,忍不住问道:“方先生,为何你们出门在外,要备这么多的药物?”

    这个问题他其实憋了好一会儿了。

    一个护卫随口接了话:“公子身子不好,雁安往澧京一路舟车劳顿,咱们多备一些总是有备无患。”

    这个答案卫听澜猜到了。他们拾掇药材的时候,他便瞥见那车药装得满满当当,可究竟什么样的病,值得这么严阵以待?

    卫听澜有点不自在地问:“他患的什么病?很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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