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恩不负: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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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听到车夫和失控的马车一起坠崖时,祝予怀格外留意了一下。

    “一个手无寸铁的车夫,驾着马车去撞一群全副武装的将士,失败后跳崖自尽……”祝予怀神情微凝,“这听起来有些过于惨烈了。在常人眼中,这举动不像是受人指使的刺杀,更像是弱势者孤注一掷的复仇。”

    是专门报复朔西,还是借此挑衅朝廷?

    又或者那车夫的身份有什么蹊跷,幕后之人想再次祸水东引?

    卫听澜微讽地咧了下嘴角:“说起来,他套了个车夫的身份,对圣上来说倒是个好消息。马车失控完全可以解释为一场意外,京中有关图南山刺客的流言便可定性为以讹传讹,从而不攻自破。”

    “除却这车夫,皇城营显然也有问题。”祝予怀思忖道,“皇城营中多是勋贵子弟,若营中也有瓦丹的内应,那便说明,大烨朝堂上极可能有地位不低的人在与瓦丹勾结。至于目的……如果先前那封假密信真的是冲着寿宁侯府去的,莫非是有人想要扳倒谢家?或者更进一步,扳倒太子?”

    顺着这个猜测想下去……那可就是关乎东宫之位的大事了。

    卫听澜略微颔首:“有这个可能。圣上共有五位皇子,除去太子,除去尚在襁褓中的五皇子,剩下的三位,可都有点儿意思。”

    祝予怀并不了解诸位皇嗣,略显茫然地眨了下眼。

    卫听澜向他逐一解释道:“大皇子虽是长子,但因生母身份卑微,素来不受看重,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二皇子么,身份最为特殊,他是睿王遗孤,定远伯的亲外甥,不过在朝野传言中,是个游手好闲的窝囊废。而四皇子,与太子同岁,母妃受宠,母家显赫。更重要的是,他是圣上最宠爱的儿子。”

    这三个人里,无论哪一个起了剑指东宫的心思,卫听澜都不觉得奇怪。

    祝予怀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得这般清楚?”

    自然是因为前世在芝兰台时跟他们打过交道。

    卫听澜冲他微妙地眨了眨眼:“一点小手段。”

    夺嫡这种事,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谈。祝予怀隐有不安,不由得压低了声:“那车夫的尸体现下在何处?”

    “左骁卫带走了。”卫听澜叹气,“高邈此行低调,大军并未随他一道折返,因此那人的尸体和马车的残骸,在他启程返京前就全都移交给左骁卫了。不过在那之前,高邈命人仔细搜查过,尸体上除了那梅枝观音像,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卫听澜说着,将收在怀里的观音像抽出来递给了他。

    祝予怀细细看了几遍:“确实和我书房中那张织毯有些相像,这纸上画的,倒是更显生动些。”

    “可惜涉及后宫,没法查。”卫听澜想了想,忽然不怀好意地一笑,“倒是可以问问那个临阵倒戈的刺客。唉,说起来,那倒霉催的叛徒兄弟,现在还被关在柴房里饿肚子。”

    祝予怀欲言又止地看着他——那你倒是把人提出来问啊。

    卫听澜看懂了他的眼神,笑得更纯良:“我这也是出于好意。多晾他几日,他才会着急,到时候都不用我动刑审讯,他就自己求着来交待了。饿几天肚子,就能免受一顿皮肉之苦,多赚啊。”

    祝予怀:……

    赚在哪儿了?

    他默默叹了口气,不是很理解将门虎子这种搞人心态的恶趣味。

    第056章 绝学

    “行刺高邈的那名车夫, 祖籍湍城?”

    明安帝翻阅着左骁卫递上的密折,眼中晦暗不明。

    “回圣上,正是。”沈阔立于下首, 沉声回禀道,“七年前……湍城那场动乱后, 幸存的百姓多逃亡他处。此人大约在四年前携妻儿入京谋生, 住处在城郊西民窑。据籍册登记的信息, 他和妻子的祖籍都是湍城, 两人家中父母亲眷,皆已在湍城之乱时亡故。”

    明安帝疑虑更甚,紧皱着眉头看完了密折,目光停留在最后几行。

    这车夫的妻儿多日前就已不见踪影。且他们失踪的时间,正好是此人随朔西众将离京动身的那一天。

    “一个平头百姓,竟有这么大的胆子, 豁出命也要去行刺朔西的军将?”

    明安帝摔下密折, 手指点着龙椅, 难掩烦躁, “这车夫背后必定有人指使。要么是被人收买, 要么是家人被扣留威胁,总该有个缘由。去查,仔仔细细查!袖箭的事没个动静,一个庶民难道还查不明白了?”

    沈阔面露难色。

    这些日子京中异状频出, 流言四起,刺杀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明安帝的脾气也一日比一日更差, 每次动怒骂人,他都首当其冲。

    偏偏明安帝放着右统领齐瓒不肯用, 这么多没头绪的案子,左骁卫上下查得心力交瘁,他总感觉自己离被罢职不远了。

    沈阔默默叹了口气,正准备叩首应下,明安帝又忽然问道:“卫府那头怎么样了?”

    “回圣上,卫小郎君受了伤,又染了风寒,近日一直在卧床养病。高将军……”沈阔斟酌了一下措辞,为难道,“太医接连替他看诊过几回,都束手无策。高将军的眼睛,怕是难好了。”

    “嗯……”明安帝头疼地沉吟许久,“罢了,多赐些好药吧。”

    图南山与京城隔了段距离,但偏偏那车夫行刺的同时,京中立刻兴起了有关刺杀的流言,可见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

    明安帝原本疑心过这是朔西在设计演戏,煽动民心。

    不过现下再看,卫听澜和高邈两人,一个险些葬身火海,一个瞎了眼再也上不得战场,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如果不是卫家做的……那就是有人存了挑拨离间的心思,故意多次行刺,并放出流言加以引导,想要激起民愤,激起卫家对朝廷的不满。

    卫听澜毕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吃了这种苦头,没准就被流言所惑,对自己这个皇帝怀恨在心了。

    明安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吩咐沈阔道:“你得空多去卫府看看,就说是朕的意思。他们修缮屋舍若是缺人缺银两,让听澜只管向宫里开口,莫要在心里憋了委屈。”

    又得了跑腿差事的沈阔心中哀叹,应声退下了。

    他走之后,守在殿外的福公公进来奉茶,小心瞄了一眼,果然见龙椅上的皇帝脸色极差,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不敢多话触了霉头,只轻手轻脚地搁下茶盏,屏息退到一旁。

    明安帝看着案几上堆起来的奏折,深感疲惫。

    对卫家的安抚事宜都还算好办。

    至少接连几回派人试探,卫听澜都没表现出半分怨恨的意思。甚至这次他遭了无妄之灾,还硬扛着伤痛主动向沈阔提供线索,可见得是个还算乖觉温驯的孩子。

    让明安帝担忧的,是背后策划这场局的人。

    先前图南山中的刺杀,刺客故意用了缁铁袖箭,还仿造了飞虎营的旧式军械,怎么看都像报复挑衅;而那名以卵击石的车夫,身份是湍城之乱中幸存的百姓。

    此外,据卫听澜所说,前往卫府刺杀的那批刺客会说瓦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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