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巴托: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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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厉的凛意。

    她裹紧风衣,快步走到病房前,“吱呀”一声,推开门来,只看到梁泽生无可恋地躺在床前,曹建德不知去了何处。她方安心地走进病房,将门反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面无表情地走到床前。

    “你又想干什么?”梁泽闭目已觉花香刺鼻,这是徐丽身上独有的味道,浓烈的脂粉气。他指着天花板一脚的摄像头,“你休想对我做什么。”

    徐丽莞尔坐下,替他掖被,“梁警官误会了,我只是来拿热水瓶,想替你打些水。”

    “哼”梁泽复又睁眼,正对上徐丽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眼底还残留着泪,像是才哭过,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这女人应该是刚在陈东实那儿表了忠心,急着来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呢。

    梁泽没好脸色地说:“肖楠死前的病房护士说,你之前曾私自拜访过她。出来后没多久,病人就情绪激动,引发了大出血。”

    “那又怎么样呢?”徐丽伸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苹果和水果刀,边削边说,“就像那通电话一样,知道了,你也没法定我的罪。不然你早就派人来抓我了,我说得对不对?”

    “我迟早会有一天揭开你的狼皮!”梁泽愤愤起身,不想幅度太大,一下扯到肚子上的伤口,他疼得不得不躺回到了枕头上。

    徐丽垂下手,笑意溶溶,“我进过病房,难道就能证明人是我杀的?哦,我忘了,楠姐的病房可不像今天这样,还有监控呀。可是就算有又怎么样?我只是去例行探望,毕竟她也曾对我多有关照,我又怎么会害她?”

    “你!”梁泽捂住伤口,才包扎好不久,就因为自己的挣扎,渗出些许血迹。

    他无力地捶打着床架,万念俱灰,“你真是心如蛇蝎!徐丽,你会遭报应的!”

    “心如蛇蝎?!”徐丽惨然一笑,停下削皮的动作,将刃尖对准男人心口,“我才不是心如蛇蝎”

    我就是蛇蝎。

    第066章 Chapter 66

    “你想做什么?”梁泽感受着腹部的坚硬, 即便隔着厚厚的棉被,他依旧能体察到这个女人在用力。

    徐丽紧握刀柄,浓艳妆容将五官渲成一朵雍容牡丹, 似能挤出一脸馥郁的花汁。

    梁泽不禁感慨:好一个徐丽, 好一个金蝶女郎。也难怪马德文爱她, 刘成林也爱她, 恐怕如今陈东实也对她青眼有加。她身上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涤荡着微妙的涟漪, 让人情不自禁地被吸引。就连自己这样不受用的人也忍不住沦陷在她的气息里, 心甘情愿地被她牵动着情绪。

    “梁警官, ”徐丽凑近一笑, 吐出一口柔雾,“不对,李警官……你放心, 我不是来害你的, 相反, 我是来帮你的。”

    女人翩翩然抬身, 在梁泽一片痴愣的目光中, 把削好的苹果递了上去。

    紧接着,她从包中抽出一本册子,直接拍到男人身上,起手点烟, “这是金蝶过去三年的实账。金蝶有两套账务, 一套是做给审计和司法单位看的,走的都是明款, 款项来源都是酒水推销、商务表演之类的合法收益。一套就是你手上看到的这本,实际的操盘手是金蝶股东大会里的, 姓冯,他跟马德文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马德文的账一直交给他在做,还匀出了近四成的股份给他这位好兄弟。”

    女人呼出一团烟气,音容缥缈,“至于这里面有什么,以你的聪明才智,恐怕不需要我说得太透,对吧?”

    梁泽随手翻了翻,心中更加不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徐丽举烟调笑,“于公,我是金蝶的二把手,于私,我是马德文的老婆,没有理由要自毁家业检举金蝶黑产。非法洗.钱,偷税漏税,走私贩毒,杀人越货,这桩桩件件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可以让金蝶立马倒台,这难道不是自寻死路吗?”

    梁泽屏气不语。徐丽所言,句句在理,竟一股脑把自己想问的全都说了出来。

    “没关系,谁让我是守法公民?”女人掸去烟灰,将烟蒂摁在床单上,任由烟头烫出一个焦黄的洞。

    看着梁泽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她骤而弯腰,俯在他耳畔,盈盈笑道:“我只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一旦警方真的介入调查,千万千万,千万千万……”

    “——不要放过马德文。”

    梁泽愈加迷惑地瞧向这个女人,只见她徐徐抬眸,再定睛时,俨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温良嘴脸。

    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举报金蝶对她有什么好处?马德文垮台,她又怎能独善其身。徐丽这看似“引火自焚”的一步,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目的?

    还有她又是从哪儿搞来的这本账簿?难道仅凭马德文对她的信任,就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托付给徐丽了吗?要知道这本账簿的份量,远超过那一栋看上去金碧辉煌、不胜璀璨的金蝶永乐宫。要么是马德文在徐丽这儿真的交了心,要么就是徐丽用了些他不知道的手段搞来了账簿。而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验证了这个女人的城府与心机。

    梁泽越想越觉得后怕,待徐丽走后,他飞快地翻阅着那本账册。果然一切如徐丽所言,账上详细记录了金蝶近年所有的财报数据,当中更有大量牵连到国内犯罪组织的资金流水,而涉.毒涉.黑,仅仅只是马德文庞大黑产帝国中的冰山一角。虽然梁泽早知马德文绝非善类,可望着一笔笔密密麻麻的黑款数字,他还是不免地感到一阵恶寒。

    太可怕了,梁泽不禁生叹,可怕到这一切都显得不太真实。他甚至可以想象到,仅凭这一本账簿就能坐死马德文,就算坐不死,也至少能搞垮金蝶。

    只是话说回来,狡兔死、走狗烹,这一切对徐丽又有何益处?为什么她要叮嘱自己,一定不要放过马德文?难道这两人之间,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恩怨吗?

    梁泽百思不得其解,才松泛些的脑袋,不知不觉又疼了起来。他找护士要了些止疼药,含水服下,账簿被他揣到了枕头底,回想着徐丽刚刚那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迷迷糊糊间,他又睡了过去

    陈东实是天亮了以后才来的。

    他在外头守了一夜,待曹建德回去换洗时,才蹭进了病房。进来时梁泽还在睡,手上挂着消炎针,陈东实就这么坐在床边,呆呆地守着,直到日上三竿时梁泽才醒过来。

    “你醒了?”陈东实立马精神了过来,凑上前去,好生关切,“渴不?饿不饿?要不要我去打点饭,我看餐车刚走……”

    “不用。”梁泽精神状态远比陈东实想象得要好,诚然如曹建德说得那样,刀子刺得不深,没伤到重要器官,只要别碰到伤口也就没什么大事。

    陈东实红了眼眶,万般自责道:“都怪我……没保护好你,我真是他妈的没用,连一个小屁孩都制止不了。实在不行你打我吧,或者骂我两句,要不然我这心里跟油煎了一样……”

    梁泽听着男人吚吚呜呜的声响,还想着徐丽的事,略有些烦乱,克制道:“消停会吧,祖宗。我看曹队不让你进来看我是对的,一进来就哭哭啼啼的,吵死了。”

    陈东实瞬时没了声音。

    “去你大爷的,老子好心关心你。”陈东实不出所料黑了脸,“狗咬吕洞宾,也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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