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迹云形成的理由: 第40章 序号NO.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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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眼宛如暗处走出来的猎狼,但没有杀意,是那只懒散中透着柔软的,干脆的目的性。

    “不用。”骆杭松开手,歪歪头:“陪我坐会儿?”

    云迹点点头,“好。”

    走到他旁边坐下,沙发柔软的表面陷入了两人的重量,大晚上的云迹也不敢烧热水,生怕把他们吵醒,就倒了桶里的凉矿泉水到杯子里。

    她对于今天傍晚发生的事一直有些好奇,其实说白了,是想了解他更多。

    她见过骆杭对生母浑身立刺的模样,所以拿不准自己能不能问。

    虽然骆杭短暂解释了,但她还是问了一遍:“你小时候…的事,方便说说吗?”

    “要是不方便说,不想说就算了。我们换个话题。”

    “没什么不想说,”骆杭把她杯子里的凉水倒进自己杯子里,然后给她倒了半杯壶里的水,示意她尝尝。

    云迹捧起来,发现竟然是热水。

    他在她出来之前,就烧了一壶热水。

    “只要你想知道,我都愿意说。”他说。

    云迹心里一扭,又酸又甜。

    这人自从说开要追她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怎么这么会说腻歪的话。

    骆杭与她并肩坐着,他望向落地窗外的青白月光。

    “男人是个赌徒,女人是个酒鬼。两人挣钱的行当都不太正经,我的生父母大概就是那样的人。”

    “她刚怀了孕男的就跑了,我半岁的时候她养不起,也觉得是拖累,就索性把我扔在福利院门口。”

    云迹听着,捧着杯子的手一点点抠紧。

    “后来七岁遇到我的养父母。”骆杭回忆起那段日子,眉眼都柔和了些,“他们给了我家,让我能上最好的学校。”

    云迹明白了,所以骆杭实际是晚一年入学,他比她和季之恒都要大上一岁。

    “我父亲经商,母亲是物理学博士,早些年在学校任教。”

    骆杭的养母刘萱,因为体质没有生育能力,结婚后多次流产,身体越来越差。

    于她而言,真正的悲惨绝不是从未见证过美好,而是眼睁睁地看着美好被毁于一旦。

    刘萱在领养骆杭之前,一度因为不能生育产生了心理问题。

    而骆杭的养父骆家成是个非常爱护妻子的人,对他而言,他或许根本不需要孩子,但他需要他的妻子,于是他同意领养。

    一开始,骆家成对骆杭的感情,也不过是因为刘萱对他的爱,才愿意奉献的。

    这些感情关系,七八岁的骆杭看得明明白白。

    一个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是非常会看人脸色的,于是在来到这个家以后,他能一下子就感觉到养母是将自己丧子之痛的遗憾弥补在他身上所以爱他,养父是为了养母爱屋及乌才爱他。

    但这些又如何呢?

    他们给了他家,给了他家人之间的爱,即便是“别有用心”的爱,骆杭都甘之如饴。

    七岁的他在一个午后向他的养父承诺:我会像您爱妈妈那样爱她。

    自那以后,养父对他的态度就变了,他们逐渐成为了真正心心联系的一家人。

    七岁到十五岁,这八年是骆杭迄今为止人生中最幸福的时间。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明明前一天晚上还告诉他,已经在国外给他买了非常棒的礼物的父母亲,会丧命在那架载他们回家的飞机上。

    “我中考完那个夏天,他们遇难了。”骆杭说到这儿,在不经意间夹了夹眉,但始终保持着冷静的语气。

    这个世界上唯一会给他爱和关照的人不在了。

    他的父母对于当时的他来说,就是生命,生活的全部。

    当时的骆杭一度不能接受,遭受了巨大的精神刺激。

    人生的方向被这一场空难模糊掉,他的世界再次坠入深渊。

    云迹有些喘不过气,她不自觉地凑近了他坐,“……然后呢?”

    然后?

    骆杭偏头看向她。

    半晌,他继续把后面的事简单介绍给她:“后来我一个人回户口所在地南城上高中,我养父那边,就是我爷爷家。”

    骆杭父母留给他的遗产必须等他成年才可以继承,之前一直在骆杭爷爷手里攥着。

    “他们对我一直有些成见,所以…我在南城独自生活的那三年,过得有些拮据。”

    他已经尽量削弱了现实残酷的力度,生怕她听了难受。

    实际上,拮据都无法准确形容。

    最难的是什么时候呢,大概是,如果他选择吃饭,就交不起学杂。

    如果选择交学杂费,就吃不饱饭。

    骆杭住在南城最杂乱的地段,躲着查童工的城管到处干零活儿。

    偶尔会遇到难缠的人,受点侮辱委屈,也都咬牙过。

    刚上高中的男生,几乎干遍了所有能干的,出入市井的零用工。

    就为了能吃饱。

    他过过那种吃不饱饭的日子,在最该无忧无虑挥洒少年幼稚的年纪。

    所以即便现在已经不会再有那样的时候,但他依旧选择利用全部时间挣钱,考所有能考的执业证书傍身。

    哪怕有一天自己所热爱的专业不能支撑他生活,他也不至于饿死。

    “高考考回来以后就好了。”在她面前,骆杭将那些一笔带过,“我父母的房子和财产都在我手里,但我习惯打工了,也舍不得花他们留下的钱。”

    “所以。”

    他转了话题,就着她偏头一直看着自己这个姿势,倏地凑近,与她在咫尺间对视。

    骆杭轻佻眼尾,把轻描淡写的笑传递给她:“我是真有钱,请得起你吃饭。”

    他竟然还记得上次她可怜他没钱的事,还拿着个来活跃气氛。

    这人总是这样,总是揣着一兜子的苦,还自以为是的逗她,装轻松。

    云迹早就被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弄的心里七上八下,酸苦一片。

    她起伏着胸口,咽下喉咙泛上来的泪苦“你…怎么老这样。”

    她眼角压抑着的泪光刺穿了他这些年早就习惯了故作麻木而坚韧的心。

    骆杭再近一步,单手撑在她身侧,与她交织气息,嗓音低哑,含笑:“我老怎么,嗯?”

    她感受着他已经跨过红线的接近,云迹的心跳陡然增快,眼睫一直颤着。

    她不敢看他的眼,于是降低视线,盯着他的下巴和喉结。

    两人坐在沙发上,他俯身,单臂撑在她身侧,几乎把她半揽进自己怀里的领域。

    只要此刻有人出屋,就会一眼看见他们暧昧的姿势。

    “在想什么?”骆杭继续问,压低的声几近气音。

    云迹下抿唇珠,她生怕自己正常说话的动作都会让嘴唇擦到他的脸颊上,于是小心翼翼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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