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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杀死那个黑莲花皇子》 17-20(第9/15页)
此后他就没有再来过,也没有再出现在宫城外。宫里的人都说,三殿下孝顺,待在柔仪殿里陪伴自己的母妃。
三皇子离开以后,慕夫人问过女儿在山里发生了什么,她却不肯回答,抿着嘴唇很不高兴的模样。
“好吃么?”停在小巷尽头时,身边的少年忽而问她。两个人都没有提回长安的事。似乎只要躲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山间,就不会被命运找到。
但是那种叫做荼蘼香的毒发作得越来越厉害了。云渺没有办法,只好同意谢止渊用龙血草的针剂止痛,尽管这样做的后果可能是第二天他陷在昏睡里无法醒过来。
冬日的清晨,窗外簌簌雪落,她额头抵在少年的胸口,听见他很轻的呼吸和心跳,像是冬眠的小动物微弱的生命迹象,脆弱得不可思议,活下去仿佛冬天里的一个奇迹。
如果他很久都醒不过来,她会轻轻地亲一亲他的眼睫和嘴唇。陷在深冬里沉睡的少年就好像故事里的睡美人,会被一个吻唤醒。他醒来的时候眸光依然困倦而迷茫,可是会下意识地仰起头回吻她。
这一天他们出去砍柴。
确切地说,是谢止渊砍柴,云渺牵着乌骓马,乌骓马背着柴。乌骓马作为一匹高傲的战马,似乎对于自己要做驴的事很不满意,经常要云渺哄着才肯干活。
云渺正在用一把新鲜的宿苜草投喂呼噜噜喷着鼻息的乌骓马,这时,“嗒”一声,披着氅衣的少年从树上落在雪地上。
谢止渊无视自己的爱马不甘心的眼神,干脆利落地把一捆干柴绑在它的马背上,拍了拍马头,而后转过身,伸出手,摊开手掌心,递到云渺面前:“要看吗?”
云渺眨了一下眼,有些惊讶:“是腐萤草吗?这种草冬天也会生长啊。”
“一年四季都在生长,只要在黑暗的地方找。”谢止渊点点头,“等太阳落山了就放出来看看。”
等到今日要砍的柴分量足够了,两个人牵着马走到山间的一处湖泊前。
太阳正在落山。雪后的山中湖静得如同一面镜子,倒映着巨大的沉落的夕阳和无数堆雪的山脉。
堆积着厚厚的雪的湖岸边,披着氅衣的少年站在湖泊前,牵着乌骓马的女孩在他的身边坐下来。
谢止渊抬起手,向天空张开掌心,无数金色的光芒从他的指缝间流淌出来,映着灿金色的夕阳的光,化作一场漫天飘舞的金色的雨。
“谢止渊。”云渺忽然说,仰着脸,灿金色的光芒映在她清澈的眼瞳里,“你知道吗?像这样漫天开花的景象,在我的家乡叫做放烟花。”
“长安城也有烟花。”谢止渊说。
“我们那里的烟花和你们的不一样。”云渺比划一下,“我们那里的烟花比你们的要大和明亮很多。炸开来的时候,整个天空都是各种各样的花。”
她大张开双手,模仿了一个烟花炸开的动作,嘴里说:“砰。”
说完,她回过头,看过去,“像这样。很大很大的烟花。”
“酪浆很好喝。胡麻饼有点辣。”她评价,摸了摸肚子,“我吃饱了。”
“吃饱了就好。”他点头,又问,“还害怕么?”
“不怕了。”她摇头。“我才没有哭。”云渺的声音闷闷的,“我只是很讨厌你。”
“我知道。”谢止渊笑了声,又问,“你都在外面造我的什么谣啊?”
“只是说你会吃小孩而已。”云渺小声回答,“所以他们看见你就被吓跑了。”
谢止渊愣了一下,气笑了:“好会说坏话啊阿渺。不愧是我的夫人。”
他伸手碰到她的头发,报复似的,揉乱了,再摘去沾在她发间的雪籽,帮她把头顶上的兜帽扯下来戴好,而后欠身把那个酒坛子提起来:“要许愿么?”
“要的。”云渺点点头。
两个人许完了愿。谢止渊弯身下去,把酒坛子放进雪洞里。云渺用大袖子捧着雪,把酒坛子埋起来。
“这样就可以了吧?”云渺蹲在雪地上看了会儿,“明年开春了我们再过来取。”
“好啊。”谢止渊懒洋洋地说。
“不要用这种随便的语气。”云渺瞪了他一眼,“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坐在雪地上的少年懒懒地答,两只手支起来撑在背后,仰起头望着天。大约是因为之前伤得太重了,再加上睡了太久的时间,他看起来又有点困倦了,打着呵欠。
“那拉钩。”云渺伸出一只手,递到他的面前,“骗人是小狗。”
谢止渊看她一会儿,轻笑了一下:“好。”
雪地上摆满了系着红绳的酒坛子,风把红绳子吹起来呼啦啦地转。他们在雪地上又拉了一次钩,勾连的小指交缠到一处,再分开的时候,也像是连上了一根细细的红绳。
雪落之后的天空晴朗,偶尔有雪团从树梢上落下来,扑簌簌地响。
两个人肩并肩坐在雪地上,过了一会儿干脆躺下来,仰着脸望着天空。躺在雪地上的时候,整个人世间都变得静谧,仿佛被雪吸收走了所有的声音,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还听得见。
“阿渺。”
“那我们去接人了。”他说,“剩下的糕点你带给冷白舟吃。”
冷白舟是上次谢止渊计划劫走的那位年幼的北丐大帮主。谢止渊之前所说的干坏事,原来就是指劫走这个小孩。
云渺立即反应过来:“所以我们刚才买那么多糕点是为了用来拐骗小孩吗!”
“也不完全是。”身边的少年歪着头看她,指出,“你也吃了很多。”
“阿渺,”他撑着下巴看她一会儿,“你似乎也很好拐骗。”
风从四面八方汩汩地涌来。
黑衣刀手们彼此无声地交换了眼神。
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很乖说话声音又软的女孩在袖子里藏了武器,她抬起头时神情冷漠如冰封的霜雪,竟然透出一种近乎逼人的气势。
而云渺的心脏砰砰直跳。他垂眸,微笑着,轻声自语,切冰碎玉的嗓音里藏着一片刀光血影,“全部杀死就好了。”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热闹的声音,伴随着人群的喝彩声。
“是什么?”云渺探头往外看。
“傩舞。”谢止渊低头看了一眼,“每年快到元日的时候就有。去年没来得及带你看。想去看吗?”
“嗯嗯!”云渺点头。
谢止渊抓过一件厚厚的氅衣,把她整个人裹起来抱进怀里,旋即往后仰翻出了窗,在半空中轻巧地折身,落在雪地上。
挤在汹涌的人潮里,两个人跟着傩舞的队伍向前走。
云渺把兔子花灯塞到谢止渊的手里,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一起拍手喝彩。谢止渊就在她的身边,抱了满怀的买给她的东西,半边视线都被挡住,却没有在看傩舞艺人的表演,而是偏过头在认真地看她。
喧嚣的人潮之中,突然有一个伶人纤细的声音在轻轻地唱:
“梦难长。一点深情,三分浅土,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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