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婚(重生):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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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双目,修长的手指覆上琴弦,一连串流水般的音符便从?指腹下滑出。

    没有?琴谱,谈不上节奏,随性而弹。

    双指如?飞,从?西?角一路滑至东南,速度越来越快,琴音恍若一片刀光剑影从?当空划过,渐而又顺着东南往上回拨,这下似珠玉落地般,每一下铿锵明锐,抑扬顿挫,如?此来回大约十来次,到最后右手尾指往下一滑,尾音戛然而收。

    这片天地都静了。

    汗顺着额尖密密麻麻往下落,程明昱双手撑琴深深呼吸。

    她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您辛苦了”

    事后她匆忙追过来,葱玉纤细的手指扶着一盏茶,送至他跟前,昏朦的光影在她白皙的手背落下一层绒光,那里还有?未退的细汗。

    他甚至没去瞧她生得什么?模样,余光倒出她身影,她细喘吁吁,像是被雨打湿的娇花,颤巍难支。

    这种事,她跟他说辛苦了?

    接过茶盏一饮而尽,他头也不回离开。

    睁开眼,窗外细雪霏霏,梅枝婆娑,一晃十八年过去了,梵界视十八年为一轮回,那么?此时?的林中雪亦是那年雪,如?此,也算共白头。

    怔惘间,身后甬道末端的门口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老?仆沧桑的嗓音传来,

    “家主,三小姐亲自?给您做了夜宵送来。”

    老?仆推开门,入目的是一条极深的甬道,程亦安拎着食盒抬起眼,看到那道修长的身影陷在黑暗尽头。

    第39章 第 39 章 一声爹爹,什么都能应她……

    他一袭白衫, 仿佛坐在时与?光的边界,仿佛被遗落在世界尽头,他猝不及防回眸, 眼底那一抹苍茫像是深冬的幽寒拂掠不尽。

    程亦安心猛揪了下, “父亲”

    这样的程明昱让她觉得很?陌生, 可冥冥中又觉得这才是真实的他。

    老?仆递给程亦安一盏风灯, 随后将身后的门掩好,程亦安提灯缓步往前?。

    她并不知抱厦后还有这样一条甬道, 外头被葳蕤草木掩盖,里?头却别有洞天。

    慢慢的离得他更近, 那张脸也变得更清晰, 真是看不出一丝老?态。

    这不过?是一间木质的琴房, 两丈见方,摆设也并不起眼,唯独北面有一四方琉璃窗, 窗外雪若鹅绒漫天飞舞,衬着木屋像是一方遗世独立的小天地, 不受万物纷扰。

    程亦安收回视线, 将风灯搁在桌案, 食盒也放上,望着程明昱讪笑,

    “这么晚打搅您真是罪过?。”

    这段时日?程明昱太?忙, 白日?压根会不到他。

    此?时的程明昱已恢复一贯神色,想是方才抚琴过?于尽兴,眼下他眉目仿歇着煦晖,端坐在墙下一把木凳,有一抹朗月清风般的气质。

    “苹苹坐。”

    其实这里?没有第二个席位, 程明昱所坐不过?一把搁放衣物的木凳,程亦安要坐,只能将他琴案旁的锦凳挪来。

    除了老?仆每日?进来清扫,这间琴房素来无人踏入,这是程明昱的禁地,哪怕其他几个孩子?,也从无人进来。

    但程亦安可以。

    如果说他这一生都在循规蹈矩,那么程亦安的存在算是他唯一的放纵,是他克谨圭臬的一生里?开的唯一一扇天窗。

    在他这里?,小女儿没有禁区。

    程亦安双手交叠在腹前?,坐的规规矩矩的,悄悄打量这间琴房,原始的木屋,不做任何装饰,在旁人家里?便称得上寒碜,有了程明昱在,就被衬出几分返璞归真的意蕴。

    “您常在这里?抚琴?”程亦安好奇问他,水杏眼幽澈明亮,遮掩不住少女的天真。

    “是。”

    程亦安面朝他而坐,身侧不远处就是那一张焦尾琴。

    这是一把古琴,琴弦有包浆,可见时常弹抚,程亦安也爱琴,前?世她在益州偶然得了一把极好的绿绮,虽是仿制,用的却是上好的木料和琴弦,音质很?不错。

    程明昱见程亦安蠢蠢欲动,鼓励她,“你试试?”

    “我可以吗?”

    程明昱朗声一笑,“在爹爹这里?,你没有什么不可以”

    程亦安知他素来宠女儿,咧嘴一笑,然后调整坐姿,开始试琴。

    少女身姿纤细优长,在程明昱眼里?便如早春的朝花,生机勃勃又略显稚嫩,连抚出的琴音也是轻快明媚的,恰同她这个人。

    抚了一段,大?约是觉得不大?适应,又重新来,这回双手拨得越快,与?他方才运琴的姿势一般,程明昱微微纳罕,这难不成?是父女的默契只可惜比他的娴熟还是差远了,在他看来是毫无章法?,一团孩子?气。

    程亦安过?了一把瘾,冲他回眸一笑,“好琴。”

    程明昱心里?摇头,面上却道,“弹得好。”

    忽然想起第一次在琴房看到程亦安。

    那一年她五岁,刚上族学不久,学堂里?有琴房,专给程家的小辈习练。

    她那一日?不知怎么就钻到琴房,摸到最近的一张琴,随手拨了下琴弦,一串音符跳出来把她自己都给吓了一跳,紧接着好奇,她忍不住又拨,就像方才那般,乱弹一气。

    管家瞧见了,迎他时兴致勃勃告诉他,他当时刚从衙门出来,准备去一趟都督府,听了这话,愣是扔下公务快马回府,赶到琴房,就看到小丫头在那捣乱,这把琴试一试,那一把摸一摸,她好像在寻自己最喜欢的音质,更可爱的是她还能跟那些琴说话呢。

    程明昱便把她叫到身边,亲自教她弹琴。

    她那时胆儿小,瘾却大?。

    苹苹的启蒙恩师,其实从来都是他这位亲生父亲。

    程亦安不急着表明来意,程明昱也不急,她现在在他面前?还没那么放肆,说话还要起个兴头,程明昱给她倒茶。

    程亦安忙拦住,“我给您做了夜宵呢,您等着。”

    于是

    赶忙将食盒盖掀开,先?取出第一层食盒里?的燕窝粥。

    “我什么都没加,就加了一味去心火的百合,想您日?日?忙于朝务,喝了平心静气有助睡眠。”

    燕窝用一只乳白底烧制红梅花纹的瓷盏所盛,百合夹在雪白的燕肉中,三两颗鲜红的枸杞点缀,与?碗口的红梅相得益彰。

    燕窝并不稠密,很?是清淡。

    可见她是打听了他的口味而来。

    程明昱静静看了一眼那瓷盏,并未动,反而含笑问程亦安,

    “苹苹府上的家务都安排妥当了?能在家里?住多久?”

    程亦安心想她哪有心思在程家住啊,若是事成?恨不得待会就要回去,但这话显然说不得,她轻轻一笑,“安排得大?差不差,三五日是能住的。”

    言罢又殷勤地将瓷盏往他胳膊肘旁推了推,黑白分明的大?眼眸水汪汪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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