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偏执丞相和离后: 2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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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知意看见沈浮泛着灰白的脸,他薄薄的唇抿紧了,一言不发。他是问心有愧的,然而他说的没错,他的妻,他的子,他要如何便如何,黄静盈奈何不得他,天下人都奈何不得他。

    “是不是我也是外人,也不能管?”林凝面沉如水,“我女儿只是嫁人,不是卖给了你,我不答应,今天你休想逼她喝落子汤!”

    沈浮并不与她争辩,唤道:“王琚。”

    王琚很快跑进来,低着头一个字也不敢说,听见沈浮吩咐:“请侯夫人回府。”

    林凝大吃一惊:“你敢!”

    沈浮一言不发,他敢,他从来都敢。

    卫队蜂拥上前,林凝怒极:“退下!”

    姜知意看见母亲含着怒气薄红的脸,她鬓角有散乱的碎发,她是得了小善的传信,来不及梳妆妥当便赶过来的,尊贵精致的母亲,这么多年来从不曾在人前失过丝毫风度的母亲,如今为了她,竟要受沈浮的折辱。

    姜知意起身,穿过人丛,提起药罐:“我喝。”

    灰扑扑一个陶罐,并不是府里的物件,他真是迫不及待,居然在外面煎好了药,带回来逼着她吃。

    屋里有片刻寂静,沈浮低眼,对上姜知意平静的脸。

    柔软的轮廓,琥珀色的眼眸,花一样的唇。脱出了周遭一切的喧嚣,孤零零地站在他面前。她取了碗,满满倒足:“让卫队退下。”

    她的手很稳,药汁像一条线,轻轻落进碗里,沈浮看着她。

    她太平静了,比起那时候的愤怒尖锐,眼下的她,像火焰燃尽,留下的一堆灰烬,沈浮突然有点怕。

    挥手命卫队退下,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头皮开始发麻发疼,像针扎着,铁箍箍着,沈浮预感到有些事情,他不乐于看到的事,正不受控制地发生。

    姜知意端起了碗,抬眼,看向沈浮:“沈浮。”

    沈浮失了焦距的双眼看她,嘴唇动了动,发不出声音。

    “我可以喝,”姜知意慢慢说道,“但,喝完之后,你我和离。”

    头皮上那种紧绷发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沈浮毫无意义地重复着:“和离?”

    她怎么可能和离。那些晚归时给他留的灯火,早起时为他备的饭食,那些在她身边安眠的每一个夜,她怎么可能和离。

    “和离。”她端着落子汤,她的手很稳,不曾有丝毫抖动,“我喝落子汤,你我和离,无论这孩子是死是活,从此都与你再没有半点关系,他死了,我一个人葬他,他活着,我一个人养他。”

    哪有什么活?只能是个死,这落子汤是宫里的方子,虽然不伤身体,落子却是万无一失。哪有什么活?只要她喝下去,这个不受欢迎的孩子,绝不可能来到人世。

    沈浮想跟她说明白,动了动嘴,却发不出声音。他明明听见了她说的每一个字,明明听懂了每一个字,可眼下脑子里乱的很,又好像没听懂。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只是不要这个孩子,他并没有想过和离。

    若是早知道只有和离她才肯喝落子汤,他会想个更合适的法子,他其实没必要与她走到和离这一步。

    “如何?”姜知意久久等不到他的回答,手腕有些酸了,放下药碗,扶着桌子站着。

    沈浮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要扶她,到底又缩回了手,想说点什么,一开口时,却是莫名其妙一句话:“你姐姐临去时,要我好好照顾你。”

    他看见她眸中有刹那的温柔:“我知道。”

    她眉眼微弯,越过眼前的人和事,看向虚无的所在,她在想什么?

    姜知意想到的,是满屋苦涩的药味,长姐惯用的茉莉香夹在其中,弱的几乎闻不到,长姐的声音也是如此:“我死后,请你好好照顾意意,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我很舍不得她。”

    她躲在帷幕后面,眼泪掉得又急又快,衣服打湿了一大片,她不敢哭出声,也不敢去看,听见沈浮毫无生气的回答:“好。”

    阿姐,那么好的阿姐,从不抱怨命运不公,从来都是温柔笑着对她的阿姐。姜知意咽下满腔的苦涩:“我不需要你照顾。”

    她不需要他的照顾,从前如此,今后更是如此。她嫁他,只因为爱他,如今她不爱了,这段孽缘,就让她亲手斩断。

    沈浮哑口无言。想想其实是可笑的,他对她哪有什么照顾?从来都是她照顾他。抬眼:“你,想好了?”

    他其实并不需要她的回答,她不可能没想好,她既然开了口,必定是想得透彻了。没想好的那个,是他自己。

    “想好了。”姜知意没有一丝犹豫。

    沈浮沉默。许久,长长吐一口气。

    好字还没出口,又被人打断:“不行!”

    是林凝,她站起身,快步往姜知意跟前去:“不能和离!”

    沈浮没阻拦,他甚至还向后退了一步,让出地方,林凝走得很快,她沉着脸皱着眉,神情肃然,沈浮无端觉得一阵轻松。

    林凝很快来到姜知意面前:“堂堂清平侯府,从无和离归家之女,落子汤不能喝,你与沈浮,也决不能和离!”

    姜知意看见她鬓边散落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塞进了发髻里,无论多么糟糕的境地,母亲总能维持住完美的妆容,她眉尖轻蹙面容清冷,她快走的时候依旧是风姿优雅的步子,她是那么得体,那么尊贵。

    她又成了她记忆中,遥不可及的母亲。姜知意在早有的预料之中,生出深沉的悲怆:“阿娘,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是不能和离吗?”

    “不能。”林凝声音不高,却是不容转圜的强硬,“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关系着侯府的体面,你父亲兄长的体面,你不要任性。”

    体面,体面。母亲从来,都是看重体面的。在今夜的忙乱不堪中补好梳妆是体面,无论沈浮如何过分都不口出恶言是体面,没有和离归家的女儿,也是体面。

    桌子滑得很,姜知意用了很大力气才能抓牢靠住,用力到骨节屈起,隐隐发着白:“我不是任性,我想得很清楚,我要和离。”

    “夫妻之间有个磕绊就要和离,不是任性是什么?听话……”

    姜知意再也忍不住,打断了她:“沈浮逼我喝落子汤,他要杀死我的孩子,这也只是夫妻间的磕绊吗?”

    林凝哑口无言,片刻后,抬起了头:“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喝落子汤,你也休要再提什么和离的话,你不仅仅只是你自己,你还有父亲兄长,还有清平侯府,姜家几辈子的体面,不能由着你一时任性全都丢掉!”

    所以,是她任性吗?喉咙堵住了,姜知意呼吸发着颤,看见黄静盈紧咬着嘴唇含着泪光,看见陈妈妈在抹眼泪,看见轻罗低着头,小善攥着拳,先前她与沈浮争时,她们会站出来帮她支持她,可眼下是母亲,眼下是她要和离,便是亲近如她们,也不能说什么。

    和离,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侯府的体面,父亲和哥哥的体面,母亲的体面。体面。呵。

    姜知意喃喃的,问出了声:“阿娘,体面,难道比我还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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