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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红僧衫》 24-30(第2/10页)
魇境之人不可扰,想必这水下定是发生了什么故事。谢临风收起动静,妥帖避开,不料晏病睢骤然抓过他的手腕,默然地盯向他。
谢临风心说:坏了!我行事高调,果真介入了他人的魇境吗?
但不过须臾,谢临风便忧心起另一件事。面前的晏病睢非但瞧见他,还能很恨地瞧见他,谢临风眼神闪躲,又心道:我和他此时素昧蒙面,他便恨上我了,莫非我们之间果真命中犯冲,是天敌吗?
此时,晏病睢传来道声音,冷冷道:“你只会说这些吗?”
谢临风明了他这是和当日的鲛人族一样,能听见心声,于是开口便在心中一万个“对不住”:我是外来客,无意跌进这谁人的魇境中。堂主揪着我不放,是找错了人还是怕我逃走?
晏病睢非但不放手,反拉着他就向上游,途中他道:“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谢临风暗自腹诽:杜撰!定是杜撰!且不说我和他从未见过,小菩萨是只落水猫,怕水得要命,哪容许自己这样安然戏水的?
晏病睢冷笑,说:“随你怎么想。”
——嗯,这句话倒是挺合他性子的。
谢临风沉思片刻,担忧扰乱魇境,害得小菩萨坠入惘海,解释说:你是不顾后果抓走我了,而后又如何呢?你请我一介外来客入魇,这样悖天而行,可想过后果?你舍不得我,可来日你我总归是要相逢的。
晏病睢道:“我以自身为祭,开坛自焚,入水起火,须你来告知我后果吗?”
入水起火……
谢临风一怔,仿若那日傩祭之音仍近在耳畔——
“满身罪业,入水起火……”
“头成祭台座,身化驱疫火……”
“使禁术复生……召来疫鬼……做成千秋万代的活死人……”
“扰乱阴阳,插手生死,崩坏秩序,同法则博弈,千年前便有人做过!”
谢临风如轰雷掣电,一时心惊肉跳:你便是千年前那个逆天改命之人!
晏病睢拉人出了水,却当头淋了一盆大雨,打在他脸上,叫人一时分不清这是海水,是雨水,还是泪水。
晏病睢将人拖上岸,不由得趴在地上干呕起来。他面色惨白,浑身战栗,不是冷的,是吓的。
他几下都吐的海水,想来入海时应是被吓来呛了水。但此刻这些对晏病睢来说都不紧要了,他心里刻着谢临风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恨极了,恨得满眼发红。
“来日是几时?重逢是多久?”晏病睢仿佛要攥得谢临风铭心刻骨,至死不休似的,“当日信了这句话,我便等了你一千年。”
“我早就长大了,再不会受你骗。”
第25章 南柯
谢临风惊骇:这故事怎么越扯越荒唐了?!
还千年?小堂主瞧着眉清目秀, 稚嫩得很,怎么忽然高我这么多辈分了!
他被晏病睢攥在手里,想必一时半刻跑不了, 只得等两位傩仙儿替他修好脉络后, 方能让荧鸓带他离开此处。
正想着,晏病睢忽地回过身,很是惶然:“我,我为何摸不出你的脉象?”
谢临风道:“脉象事小, 你摸到我就好了。”
菩萨默然片刻, 独独说了个“嗯”。他虽只答了一个字, 却仿佛还有千言万语似的。
谢临风等着他的后话,闲着打量四周。此处为终南海不错, 却环岛众多,眼下的时间该是在沉岛之前,还没有人触及到姣子的八十一层阵法。
先前谢临风半推半猜, 认为若是夏清风早些年便练习邪术, 那么他极有可能是召集邪师去终南海底开姣子冰棺的主人。但如此一来, 时间就相悖了,早在夏清风驶入终南海之前, 姣子封印就已经松动,致使化骨鬼出逃, 才有了它手下疫邪刺杀夏、萧二人一事。
思及此, 谢临风侧身追问:“此处你常来?”
晏病睢浑身水淋淋的, 道:“凑巧路过。”
谢临风说:“哪能这么巧, 你分明是奔我而来。”
这可神奇, 谢临风一个外来客,自然不受魇境限制, 便是降落在姣子的棺材里也不稀奇。可这位“晏病睢”却大不同,他原本就是魇中人,当下时空中的咒语和阵法都该对他有效才是,姣子那样神通广大,一个咒语就风云变色,一层阵法便万岛沉没,晏病睢道他献祭而来,那该是祭了多大的代价?
可他分明来去自由,倒像是大凶法阵独独对他心慈手软似的。
晏病睢不愿辩解,只蹲身在谢临风后背上徒手化了几笔,随即摁在谢临风的伤口上,只一瞬,晏病睢便惊愕失色——
因为他送入的法力根本无法到达谢临风身体,而是是穿体而过,径直消散了。
谢临风笑说:“无端端的,怎么又发起抖来?想来我这疑难杂症确实非凡,须得牵着手治。”
若是魇境外的小菩萨,听了这句话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可眼下这位不同,非但没松手,反倒牵得更紧了。
谢临风有过瞬间的错愕,问:“你又要将我带去何处?”
晏病睢说:“回精怪洞。”
谢临风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洞?”
待他一路被拉来,才发现这并非什么妖魔鬼怪的盘据地,而是一座隐匿在竹林深处的石窟。
说来也巧,这竹林很是眼熟,像是夏睿识头七那日他们乱入的林子,谢临风对此虽不确定,但对这石窟却是相当熟悉,他先前两次坠入白芍魇境,都和这个石窟脱不了干系。
谢临风心下思忖:杂遝堂布置得清风雅静的,不料小堂主从前竟喜欢这样的环境?
谢临风进入石窟,发现其中别有洞天。
虽名字古怪,但入眼却是一座别致小楼,墙身粉白,藤萝掩映,华丽又不失古朴,尤其那门栏窗槅雕琢得精致,挂有丁香铃,见人就摇晃轻响,像是有风吹过似的,听着倒是很清爽。
只是这般典雅清幽之境,楼前却种了两棵火红的枫树。
谢临风走进一瞧:“这片叶子枯萎了。”
晏病睢听闻,用指腹摩擦了一下,那片叶子瞬间便活回来了。
谢临风得空被松开手,不免讶异:“这两棵死树种在跟前,单靠你法力虚假活着,何不让它们落叶归根,再种新的?”
晏病睢说:“新的就很好吗?它们会怪我薄情吧。”
枯树哪来的“怪”字一说,这话像是在点谢临风,怪谢临风薄情一样。
苍天可见,手都不是他自个儿松的,他可还什么都没做呢!
正当这时,跟前的门开了,迎面跑出来个小姑娘,头顶青茬,不是白芍是谁!
谢临风顿时醒悟过来,暗自心惊:白芍一直在此处,莫非这魇境真是小堂主的不成?如此一来,从前见的竟不是杜撰了?晏堂主小小年纪,还真有一女!
谢临风不免倒退两步,越想越骇然:此处名唤“精怪洞”,绝非空穴来风!先有守候千年,后有白芍成亲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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