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僧衫: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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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冰内封锁的尸首却猝然爆开!

    鲜血蓦然泼满冰面,霜灵子的身体四分五裂,被炸成了血淋淋的肉块,那仅剩的残翼也被撕烂!

    晏病睢念出血咒,剑已出鞘,寒光从他屋内飞出,晏病睢寒声说:“杀了他!”

    怎料长剑破风刺过,却在接近遇归时变得寸步难行,仿佛其中正有一股强悍的无形之力正与它对抗。

    “好凛冽的剑风!”遇归不躲不闪,轻飘飘看了眼对准祂胸口的刃尖,“哦?你将你老师的做派学得有模有样,你若是恨我,我很欢迎。可是小殿下,夏小公子做错了什么,他也对不起你吗?”

    祂每说一句,就朝那滞在半空的长剑靠近一寸:“……你要将他也一并杀了吗?”

    晏病睢五指反攥,将自己的掌心挖出血肉。他原本身子清癯,病也没好,此刻脸色更是比纸还白。

    他看向遇归的眸中冷芒毕露,轻声道:“你去死吧。”

    隔得太远,遇归没有听清,祂问:“什么?”

    晏病睢撑着旁边的门框,骨节突出,手指用力到泛白,他一字一句地说:“你,还有你,都是去死吧。”

    ——话音刚落,他却猛然吐出一口黑血来!

    谢临风揽住人,指间念咒,果断将那柄黑剑推了过去。黑剑隐没进遇归的皮肉,刺穿祂的肩膀。

    谢临风语气森然:“他不杀,我可以。”

    晏病睢维持着弓腰的姿势,浑身僵滞,目光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他额间的红痣隐隐作痛,仿佛有根针钉穿了他的额头。

    血滴落下来,晏病睢却直愣愣地盯着地面,还有些迷茫。

    霜灵子和他命脉相连,倘若他没事,霜灵子的命脉就还能靠他续着。然而就在刚刚,晏病睢脑中一痛,他听到了纽带崩断的巨响!

    他浑身钻心蚀骨般疼痛,好像被人抽走了脊髓。

    这种感觉如噩梦,也像溺水。晏病睢在窒息的错觉里,回想起灭国的那几日,他浑身的脉络被一根一根挑断。

    殿宇坍塌,焚火沿阶而上,窜烧至城楼,众生被疫鬼脔割分食,他握着一柄被浓稠黑血拥裹的残剑,一路走一路杀。

    每杀一人,他的筋就断一根

    每杀一人,他的骨就碎一块。

    因为这里的人人,都是靠他的命脉养起来的。

    但是没关系,可以活……都可以活!

    他的命数是无穷无尽的,眼下霜灵子死了,还能有下一任的霜灵子,只要他献祭命数,再将霜灵子的残魂养一千年——

    晏病睢刚抬手,就被谢临风摁住。

    谢临风道:“你做什么?!”

    晏病睢怔然地说:“只要我——”

    谢临风沉默,须臾后他道:“……祂消散了。”

    死就是死,死了还能靠魂魄存活。可消散不同,神祇的消散代表彻底陨落,其魂灵没有遗留的可能。

    遇归受了谢临风一剑,不怒反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化鹤,这就是你教的东西吗?怪不得我寻遍阴阳南北,都找不到那三滴瞳石……”祂说到这儿,脸色变得阴鸷,“原来竟被你这样糟蹋!”

    遇归周身一震,那柄剑就这么插在祂身上断成几截,那碎钢片落在身体里祂也不觉得疼。

    谢临风半分没理,他挡开碎剑,捧高晏病睢的脸:“看着我,我在这儿?你想做什么?”

    晏病睢有些失神,仿佛正沉浸在一场久违的梦中,他望向谢临风的目光都迷蒙,只说:“我要杀了他们。我……”

    ——他的头又痛起来。

    “不错,杀了他们!”

    “殿下,杀了他们,我们就能活!”

    “这是解救我们的惟一方式!”

    “殿下,求求你!我好饿!你杀了他们!杀!杀光他们!让我解脱吧!!!”

    遇归道:“小太子,你吸食了那么多子民的魂魄,如今数十万的野鬼在你体内躁动,一定很痛吧?”

    “啪!”

    天下鞭鞭身的咒文和结界上的法咒相冲,撞开一层猛烈的气浪,不仅波及石窟落下了沙砾,连带石窟外的竹林都被拦腰折断了一片。

    结界没破,却碎了道狰狞的口子。遇归在里面巍然不动,道:“你不是我对手。”

    谢临风迅如闪电,他再扬鞭而下,结界骤然爆裂,天下鞭落在遇归方才站立的地方,将地面打出燃着星火的焦痕。

    “我不是,那谁是?”谢临风咒力源源不断,天下鞭霎时张开大口,成了一条燃着火的黑蟒。

    黑蟒长吐信子,粗硕的火舌疯卷向遇归!

    谢临风召起地上的碎剑,紧随其后。遇归空手化刃,劈开火信子,当面迎接谢临风的断刃。

    刃口没入遇归的胸口,却让夏睿识全然崩溃:“谢兄!谢兄!!!!”

    “轰——”

    万钟倏然长鸣,那血色的天穹被震荡出波纹,无烬与终南的结界如同一层燃火的宣纸,被点燃,被焚毁,海上顷刻间余烬纷飞。

    长年无法抵达天水池的狂风在这一刻爆发式涌入,“哗啦啦”穿透终南的海岸。

    遇归反握住谢临风的手,狞笑道:“化鹤,我说得很清楚,我今日是来求你的,你将我镇压千年,如今也该让我出来透透气了吧!”

    “透气,你现在不正在透气?”谢临风目光倨傲,“求我,你便是这个态度?”

    遇归道:“我是在帮你。”

    谢临风并起双指,学着遇归先前的模样朝祂眼前一划。遇归不防他也来这样一招,当即仰身退开。

    二人一分即离。

    蓝鹰同傀丝缠斗许久,它那湖泊般的水晶眸中倒映出夏睿识的脸。夏睿识目光示意,在地上偷偷画了几道图腾。

    谢临风说:“不需要。”

    他掌心一摊,羽扇瞬时被召唤进手里。

    遇归目光咄咄,他召出傀线,专攻谢临风心口。遇归与他擦身而过,那傀线上发出“桀桀”笑声,原来这并非什么丝线,而是死人的头发。

    发中生了鬼,自然能发笑。

    遇归道:“你没了缚心锁,便能破除诅咒,重新成为万灵之主。化鹤,心死的滋味不好受,力量在你手中,你拿回来,我们一起——”

    祂话没说完,谢临风忽然给了祂一掌。

    “什么负心?”谢临风落在楼檐上,“打架就打架,怎么坏人名声呢?”谢临风一偏头,耳语般道,“杀了。”

    “轰——”

    那震荡又古老的钟鸣再次回荡在天地,而每响一次,遇归的力量就会大大恢复。

    终南海底,万鬼哜嘈,七千封印咒文同时闪烁,八十一道大阵蠢蠢欲动。

    遇归道:“你既然做得了疫鬼的主人,怕什么?化鹤,你不做姣子,不做神祇,就得做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傻子。你看看下面,你连你最心爱的学生都忘了,他受的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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