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红: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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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身,同兄长对视:“哥……”

    “想看什么洗发水?”叶洗砚容色冷峻,“随便看。”

    “不是……”叶熙京低头,掌心同时轻拍太阳穴,“我一定是喝多了。”

    哥哥仍旧罕见地没骂他。

    叶洗砚说:“等会儿让阿姨给你炖冰糖雪梨。”

    叶熙京含糊不清地应着,心中又觉有那种想法实在是不应该——他愧疚到不敢看哥哥的眼睛,就这样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挪出去。

    叶洗砚和他一同离开。

    片刻后,又拎了装千岱兰衣服的袋子回来。

    他走进浴室,没看那个浴缸,径直拉开浴缸后的浅蓝色帘子。

    铺贴着大理石的飘窗上,只穿他衬衫的千岱兰安静地蹲着,他的衬衫在她身上像一个裙子,她把膝盖和背都藏在衬衫里,像《哈利波特》中送信的小猫头鹰海德薇。

    叶洗砚注意到她凉到发红的小圆脚趾。

    “你的衣服在这儿,”叶洗砚重新拉上帘子,轻轻将袋子放下,隔着一层蓝,他说,“餐厅在一楼,二楼不会有人,你穿上衣服再出来。”

    帘子后的千岱兰小声说谢谢。

    叶洗砚转身要走,听到她叫:“哥哥。”

    叶洗砚:“嗯。”

    “熙京是同意分手了吗?”千岱兰问,“我听不太清,是这样吗?”

    叶洗砚停了一下,才说:“对。”

    他听到帘子后千岱兰长舒一口气。

    “真好,”她说,“不过还是我先提的分手,我不算输。”

    叶洗砚什么都没说,离开房间。

    浴室中,在穿衣服时,千岱兰发现了袋子里的钩针茉莉花,愣了片刻,摸摸花瓣,意识到叶洗砚早就发觉了她的谎言。

    但没关系,反正之后就没什么交际了。

    他们也很难再相遇了。

    只有一个北京城,但穷人和富人生活在它的不同交际层。

    2009年,北京常驻人口有1860万,这1860万人,至少有百万人,从生到死,在这个城市中都不会遇见。

    十五分钟后,穿着朴素运动装、扎着高马尾的千岱兰摸到了餐厅。

    仍旧是如西餐厅般的椭圆长桌,木头材质,千岱兰不认识,仔细看,那木头的纹理像是掺了金丝,金灿灿的漂亮。

    叶平西笑呵呵地说几句客套话,与昨晚判若两人,没再提什么东西,似乎真的只是想给她和叶熙京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那位才三十多岁的妻子,仍旧沉默而机械地吃着东西;没有人和她说话,她也没有不和任何人说话,像一个机械人偶,专注做眼前的事。

    千岱兰左边是叶熙京,右边是叶洗砚,这让她有种莫名的压力。

    压力更大的是,餐桌上五个人,只有她和叶洗砚选了中式早餐,小笼包,煎鸡蛋,炒素菜和南瓜粥,其余人都是毫无例外的班尼迪克蛋,烟熏三文鱼和牛奶。

    千岱兰一眼都不敢看叶洗砚。

    早餐过后,叶洗砚和叶平西有事要谈,千岱兰和叶熙京,也终于能心平气和地聊天。

    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了,酒后失态的叶熙京已经彻底暴露自己的摇摆不定、幼稚的执拗。

    清醒过来后,两个人都知道现在很难再继续下去。

    叶熙京让阿姨给千岱兰倒了手磨黑咖啡。

    千岱兰喝一口,感觉像喝了加热后的馊刷锅水,又苦又涩又怪。

    盯着热腾腾的黑咖啡,她想,这可能是叶熙京这辈子唯一吃过的苦了。

    除却这不美妙的味道外,两个人的谈话还挺顺利。

    叶熙京不再坚持,说分开后还可以继续做朋友。

    他们真的像朋友一样聊起了之前认识时的囧事,那天晚上千岱兰勇猛地暴走小混混,夏季中广州那说来就来的暴雨,说晒就晒的大太阳,聊珠江旁垂下长长气根的粗壮榕树,那好像一直都在建、建了好久都没建成的广州塔——

    “这个月就建好了,”千岱兰轻轻说,“我听到以前的朋友说,9月30号对外开放。”

    叶熙京神色一松:“我还记得说要请你去看。”

    “下次吧,”千岱兰笑,“等你学成归来。”

    两个人都为这一句话笑了,千岱兰恍惚间又想起对叶熙京彻底心动的那一刻——

    叶熙京给她买宵夜时,不小心扭伤了脚。千岱兰心里过意不去,拿攒了很久的钱,在休班时跑去市场,花了一小时买了双特别漂亮、舒服的运动鞋。

    她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Nike,也不知道自己买的是Nlke。

    拆鞋子时,叶熙京的朋友看到后笑得直不起腰,揶揄着问她花了多少钱,在听到答案时更是笑到夸张。

    只有叶熙京,笑眯眯地脱下脚上的LV老花鞋,向朋友怀里砸去。他穿上千岱兰送他的鞋子,来回走了几步。

    “真棒,”他说,“我们兰小妹眼光就是好。”

    那时候他说得那么自然。

    去年,在车上,他也是皱眉看着她一身衣服,自然地说“我给发小打个电话,让她帮你选,她眼光好”。

    眼光好坏从没变过,只是人变了而已。

    ……

    千岱兰慢慢地喝掉苦咖啡,听到叶熙京沉闷地问:“兰小妹。”

    她问:“什么?”

    “如果,”叶熙京问,“我回来后,如果那时候,你我都没有男女朋友,我还能重新追你吗?”

    千岱兰低头,手指摩挲着咖啡杯。

    “谁知道呢,”她说,“人是不断在进步的,现在的我看去年的我,就觉得去年的我很幼稚;明年的我看今年的我,可能也会觉得现在的我很傻——再过两年,我们是会长成对方喜欢的样子,还是成为对方厌恶的人,都有可能。比起来把希望放在一年后,我更想先走好现在的每一步。”

    叶熙京怔怔看着她,问:“要再来一杯吗?”

    千岱兰递过咖啡杯,说声谢谢。

    门外,终于成功刚逼叶平西签下转让协议的叶洗砚,刚好看到弟弟眼睛含泪地给千岱兰倒咖啡。

    同龄的少男少女,本来心意相通,却因为种种世俗阻碍而被迫分开。

    身为兄长的叶洗砚本该也为他们叹惋。

    微微一停,房间内的叶熙京注意到兄长,他放下咖啡杯,走过来,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哥。”

    “嗯,”叶洗砚问,“怎么?”

    “等会儿你能让杨全送岱兰回家吗?我现在……可能不太方便,”叶熙京不停用手背擦眼睛,“对了,哥,你明天就去深圳了,以后还回北京吗?要不是爸说,我都不知道你要辞职了……你现在和人去办游戏公司,能行吗?”

    叶洗砚只回答了她第一个问题:“可以送她——你们聊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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