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家父汉武帝: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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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能合成一块。

    “女儿这才恍然明白,他或许对女儿有些旖旎心思。女儿既有所感,便开口问他。他当即承认,还说只需女儿点头,便请修成君面圣求父皇赐婚。

    “但女儿知道自己的婚事父皇早有决议,遂如实告诉他,断了他的念头。他当时情绪很激动,问为何是王充耳不能是他。说他待我真心实意,为了我,他什么都肯做。

    “女儿见他神态不对劲,想要脱身,不愿多呆,只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自然都听父皇的。一句话打发他便离开了。

    “女儿曾耳闻过广仲的一些传言,他对女子起倾慕之心也不是头一回。往往过阵子就淡了。女儿以为这回也一样。

    “因此王充耳出事后,女儿并没往他身上想。觉得他没这个胆子,且两人是舅甥,不至于下此毒手。

    “直到听闻张廷尉抓捕了广仲,女儿才惊觉,心底开始怀疑会否与此有关。”

    所说合情合理,若只是如此,倒也无过。

    刘彻看向张汤。张汤点头。这便是说鄂邑所言与审讯的结果一致。

    但刘彻的面色却不见好转,冷冷道:“醉马草呢?”

    鄂邑愣住,不明所以:“醉马草?父皇是说王充耳疯马所食醉马草?”

    刘彻示意张汤,张汤将审问调查得来的信息又说了一遍。

    鄂邑惊骇不定,转身跪下来:“父皇容禀,女儿确实知道醉马草。五年前,大将军反击匈奴大捷,一举收复河南地①,俘获牲畜达百万之多。其中马匹三万余。

    “父皇大喜,见这些多为战马,除大部分用于军中外,也挑了些强壮有力的赐予朝臣后宫。长姐三妹均有,女儿也得了一匹,欣喜若狂,时常亲自照料,爱若珍宝。

    “因怕自己照顾不当,女儿特意向养马寺的人请教过养马之事。彼时他们同女儿说,有些东西马匹碰不到,一定要防止其食用。其中就有醉马草。

    “今春马球赛听闻有马匹病倒,疑似醉马草沉睡之态,便担心是此物所致,告知对方。当时与女儿闲聊者皆是女郎。女儿哪里知道广仲在旁边。

    “而且那女郎的马匹最后证实并非醉马草。此事在场之人皆可作证。请父皇明察!”

    声声恳切,句句真诚。

    看似纯属巧合,也确实只能算巧合。

    但刘彻没有开口,甚至没让她起身,神色晦暗不明。

    气氛就这般诡异地僵持着。

    张汤默不作声,仍旧耳观鼻,鼻观心。

    刘据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见下方鄂邑额头已经渗出细密汗珠,脸色有些白,虽然心中疑虑丛生,到底有些不忍,张了张嘴:“父皇!”

    世间之事总讲究个亲疏远近。毕竟是他阿姐,事情尚未定论,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可刚开口被刘彻一个眼神呵斥回来。

    好凶的。

    刘据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坐回去。

    刘彻转向鄂邑:“朕知道了。你出去吧。这几日便呆在自己殿中,不必出门了。”

    这话与软禁无异。

    鄂邑心头一紧,面色又白了两分,抿着唇想再争取争取,到底明白这不是好时机,唯有安分应下,乖巧告退。

    她离开后,刘彻再问张汤:“目前所查就是这些?”

    “是。”

    刘彻眼眸深沉:“没有别的隐情?”

    张汤自然明白他所指为何,躬身道:“暂未发现其他隐情。”

    “再查!”

    “臣领命。”

    刘彻挥退张汤,心中思量。

    照目前来看,不管鄂邑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似乎都是“小事”,不涉据儿。他们应该也没那个胆子针对据儿。

    若是如此,自然最好。

    刘彻看着刘据,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刘据:???

    昨天才揍了我,刚刚又吓唬我,老凶老凶了。

    现在这是干嘛?怎么突然变这么温柔,啊啊啊,不对劲,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救命!

    刘据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小屁屁。

    刘彻:……笑容消失。

    第 48 章

    太子殿。

    卫长与诸邑进来时, 刘据正半趴在窗台,托腮做思考状,也不知想些什么十分入迷, 卫长叫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阿姐怎么来了?”

    “今日一直不见你,过来瞧瞧。可是伤处还痛, 不便出门?”

    刘据摇头:“已经好了大半, 不太疼了。阿姐别担心, 我无事。”

    卫长与诸邑讶异:“那怎么这副模样?”

    刘据蹙眉将鄂邑的事情说出来, 言道:“我想跟自己说,这些只是巧合,二姐不过说了几句话,同她不相干。可是……”

    刘据欲言又止。

    卫长心领神会:“可是你无法说服自己?”

    刘据点头:“我当初察觉采芹有问题,父皇问我如何发现的。我说了许多点, 其中有一点便是:

    “如果在连续多处地方发现同一个人的身影, 那么不管TA是谁,不管TA的言辞举止多么寻常,多么巧合, 也必然与事件有关, 甚至可能是事件的核心关键。

    “这点对采芹适用, 对其他人也一样适用。二姐……二姐看似只是说了几句话。可一次让广仲得知醉马草, 一次让广仲得知她与王充耳婚事已定。

    “这两个信息点都十分重要,是导致广仲痛下杀手的关键。”

    刘据神色复杂,从理智上来说,他知道鄂邑的做法不对, 但情感上来说, 终究是他姐姐,他仍旧会有几分担心。

    “父皇让张汤再查, 若是查出的结果对二姐不利,会如何?”

    卫长看着他:“你倒还惦着她。”

    神情复杂,语气意味不明。刘据一头雾水:“她就算做错事,也还是我姐姐,我当然惦着她。”

    卫长顿住,摸摸他的头,轻叹一声,在刘据越发迷糊时开口道:“父皇令张汤再查的重点可不在你以为的这些疑点。”

    刘据愣住:“啊?”

    见他呆呆地,卫长失笑:“你真不知道?”

    刘据满脸问号:“我应该知道?”

    卫长:……

    她但觉无奈:“旁的事情上这般聪慧,怎于此事上便不知深思细思几分呢?”

    刘据歪头:深思什么?

    这模样,卫长只能开口点明:“父皇是怕此乃局中局。表面谋害王充耳,实则借谋害王充耳来算计你。

    “你想想,那日疯马横冲直撞,直直朝你而来。若余穗盛谷反应不及,疯马将你撞飞,或将你踩在马蹄之下,你会如何?”

    会如何?今日躺在床上的便不会唯有王充耳,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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