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办?我爹太上进了!: 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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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着会元的名头,还是个无权无势毫无背景的平民小子,周二郎一时间成了京城风头浪尖上的人物。

    先是以国子监四大才子为首的众人邀约明月楼,明着是以文会友,实际上就是鸿门宴——直白说,国子监这帮天之骄子咽不下这口气。

    周二郎自然不去,爱咽不咽得下去,关他屁事。

    考中贡士其实就已经是准进士了,因为殿试一般不往下刷人,只是走一下流程,由皇帝亲赐一二三甲进士头衔,意为天子门生。

    至此,这些寒窗苦读的学子们算是苦尽甘来,正式步入了自己的仕途之路。

    是以,会试一放榜,学子们便开始了四方走动拜会,借着答谢的名义各显神通。

    因为考中进士只意味着你毕业了。

    这毕完业还有三年的实习期呢。

    毕竟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除了会读书你还会干个啥?

    书本上的那些东西只在书本上行得通,拿来办具体事儿是万万不行的。

    大乾朝的进士最低也是七品官起步,没点儿实践经验,谁敢把一个县交到你手上管理?这不瞎胡闹么。

    不过,有一种情况却是例外,那就是你进士及第,位列三甲,才华过于出众,实习三年太委屈你了,也太浪费人才了,所以可以跳过吏部考核这一步,直接由皇帝任命做官。

    所以,去到哪个单位观政学习,实际上直接决定了学子们将来在哪个部门留任。

    科举卷,官场更卷,

    还未正式踏入官场,就已经开始人挤人了。

    一个萝卜一个坑,

    你去了好地方,我就只能去你挑剩下的。

    实话说,大乾朝的读书人能走到会试这一步的,莫不是氏族子弟,最差也是薛良这种家资丰厚的。

    寒门子弟能出个秀才就已经了不得了,中举者更是凤毛麟角,所以之前周二郎虽然连中小三元,庄里人竟然没啥反应,因为他们压根儿就不懂什么小三元,□□。

    周二郎没有急着拜会任何人。

    他不似人家世家子弟,从小就见过各种世面不说,身后又有家族做支撑,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人脉亦有人脉,对权贵阶层那套规则也知道该怎么玩儿,怎么应对。

    他能倚靠的只有他自己。

    别人犯了错或许还有机会重来,他行差踏错一步,为自己招惹了祸端,可没有人为他收拾烂摊子进行善后。

    说不定还会牵连家人。

    他不能犯错,

    尤其是不能在官场上犯错。

    他深知自己走到这一步,除了天赋和自身努力,亦是时也,运也,命也。

    他就算自身再聪明,亦突破不了自身眼界和环境的限制,老师的水平就在那里,学生再超越能超越到哪里去?

    正是南州书院那一年半的学习,让他进入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名校若没有用,各地书院又何必为了一个国子监的名额争得头破血流呢。

    自己的今天如此来之不易,行走的每一步当深思熟虑。

    清晨,幽暗的房间内,周二郎起身披上外衫,行至窗前,将窗帘一把拉开,明亮的光线骤然照射进来,让他不适地微眯了眼,抬手遮挡。

    他又将窗帘拉上了一大半,清俊的脸庞一半隐匿在幽暗中,一半的轮廓上被镀上一层金光,光线中那些皮肤上若有似无的嫩绒绒很是人畜无害。

    桌案上几封烫金的邀请函害得他昨夜几乎一夜未睡,快到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眯了一小会儿,现在整个脑袋都是胀疼的。

    放榜这才刚刚过去一天,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收到了好几份分量极重的邀请,去或者不去都是个问题。

    不去得罪人,去了便要选择跟谁混。

    若不选择那也是不识抬举得罪人,另外选择了这个,就意味着得罪那个。

    看不清形势就站队容易给人当炮灰。

    不站队不识抬举死得会更快,左右都不是好选择,他思索一晚上,决定赌一把,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索性哪里都不去,干脆一把全都给得罪光!

    做官就要得罪人,怕得罪人就别进官场,回家抱孩子去不得罪人。

    反向思考,全都得罪,看似死路,其实未必没有一线生机,因为全都得罪了也是某种意义上的一视同仁,换句话说全都没有得罪死,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再者,他敢于冒险还有一个最大的依仗,那就是皇帝陛下,他就赌皇帝想要一个没有背景的自己人!

    他仔细分析过了,这两年来皇帝在各地设立免费的州府县学不说,就连各地考生进京的路费都一并给解决了,更是在驿站提供方便考生进京的会试专车,这些明显都是有利于寒门学子的。

    还有,今年的会试也非同一般,往年这主考官一职向来由礼部任命,众考生名义上皆为礼部的门生,今年皇帝竟直接越过礼部,亲自任命主考官不说,这主考的身份竟然比礼部尚书还贵重,堂堂的首辅大人都下场了,就连端王也成了监考。

    周二郎在客栈装病不出门儿,却是给几方下邀请函的人家都一一认真回了致歉信。

    只写到给礼部尚书冯明恩的回信时,他目光中闪过阴冷,一封信写了撕,撕了写,墨迹浸透厚厚的纸页,他心中的愤怒与理智撕扯不下。

    愤怒让他不想写,理智逼得他向现实低头。

    一个人有多大的野心,就能忍受多大的屈辱,字由心生,周二郎调整脸上的表情,对着铜镜反复练习,练习到自己满意时,才深吸一口气,提笔开写。

    给诸位大人的回信中,他特意选用的是赵体楷书,端正严谨的态度中却又不失圆润的亲近感。

    信中他言辞无比恳切,称自己自幼体弱,此番进京舟车劳顿,加上一路上水土不服,到京城之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勉强撑过了九天会试,如今得知自己高中会元,撑着的那口气儿散去,竟是一病不起,蒙大人如此看重厚爱,只要还有一口气儿在,亦应上门拜会致谢,只半个月后还要参加金銮殿上的殿试,不敢以病体面圣,只得遵医嘱,在客栈将养身体,他日再行上门谢罪。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虽然得罪人是迫不得以,但能得罪轻一点儿就尽量得罪轻一点儿,给别人台阶,亦是给自己留后路。

    周二郎知道,混到那种身份的人都是官场上修炼千年的老妖精,他书信上说得再诚恳,再好听,对方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明白就明白,本就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拿皇帝做挡箭牌,你若如林家那般小肚鸡肠拉拢不成就想毁掉我,我亦敢说你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你的面子比圣上的面子还要大。

    柔中带韧的书信被呈放在冯明恩的书案上,冯明恩忍不住有些恼羞成怒,枉他之前乡试时对此人如此看重,竟是如此不识抬举!

    小子如此狂傲,且看你能走多远!

    林氏进来送点心,见老爷一脸不悦,放下点心,小意温柔地绕到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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