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不飞: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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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准确一点说,应该是诅咒。”

    周悬见裴迁瘫在地上半天也没起来, 心里还过意不去,“那个……地上凉,要不我先扶你起来, 咱们先上床, 从长计议怎么样?”

    说完他又觉得这话不对劲, 表情扭曲地看着裴迁。

    裴迁的神色没有波动, 像是这话里隐约透出的那点暧昧意思被他自动忽略了。

    “我起不来。”他淡淡道。

    周悬心里咯噔一下,生怕把人给打坏了,帮着那人翻了个身, 仔细一看, 那人刚刚被他掼在地上,嘴边磕了一块青, 下半身都不敢动弹,看这情况,怕是肋骨断了。

    周悬懊悔不已,一拍额头,半抱着把裴迁从地上扶到床边坐下,紧张兮兮地给人套上衣服,“我送你去县医院处理一下,现在就走。”

    作为受害人的裴迁接受了周悬的好意,只是遗憾自己伤的不是时候,现在他可不能倒下。

    为了确保自己的行动能力,他很配合周悬,在那人帮他套上外套的时候,他发现周悬的手背在往下滴血。

    那人的伤口也裂开了。

    “你也得处理一下。”

    两人连夜赶去县医院挂了急诊,该包扎的包扎,该缝针的缝针。

    医院见周悬身上有枪伤差点报警,他不得不拿出警察证自证身份,光是解释就耽误了不少时间。

    一番折腾下来,等他们都处理好身上的伤,再次回到住处的时候天都亮了。

    周悬在路上带了几份早餐,两人就在客厅的桌上默不作声地吃完了餐食。

    本来打算休息却被这档子事打断的裴迁顶着黑眼圈,幽怨地盯着害他平添伤痛的罪魁祸首。

    但这事确实不能算周悬全责,要怪就怪他刚刚那一瞬没控制住自己的反应,只希望不要有更麻烦的后果才好……

    裴迁叹了口气:“先睡觉吧,我知道你担心孙濯,情绪难免有些激动,有市局调查他的行踪,你不用太担心,退一步说,我们也倒下了就真的没人能救他了。”

    周悬默认了他的说法,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渡鸦硬币的事,现在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闭上嘴,补足精力。

    “那个……”周悬有些难以启齿,“你睡在里面吧,伤处靠着墙,我不会不小心碰到。”

    这话真是又暧昧,又大胆。

    连裴迁都觉得他们之间可能真的有点什么了……

    可能是这一夜耗费了不少精力和体力,两人的伤都急需修复,所以睡得格外安稳。

    周悬醒来的时候接近傍晚,窗外的天还是黑的,给他一种分不清今夕何夕的错觉。

    裴迁已经醒了,披着外套坐在书桌前,用手机的灯光照着信封仔细观察上面的细节,注意到他的呼吸频率有了变化便知道他醒了,浅浅看了他一眼。

    “饿了吗?我用焖烧杯做了点八宝粥,放在床头了。”

    周悬想起睡觉前发生了什么,心里对那人还有愧疚,总想弥补一下,“老裴,我……”

    “粥里没放糖,觉得没味道可以去拿包糖粉,在我背包夹层的袋子里。”

    周悬走到那人身边,看着那人嘴唇上的淤血就心虚,支支吾吾地问:“你……怎么样了?”

    “这觉睡得不冷,我现在还挺有精神的。”

    “伤呢?”

    “不动就不疼。”

    周悬打开房间的灯,小口喝着粥,像只犯错的狼狗一样围着裴迁转圈。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

    “信封里的硬币跟我那枚是一样的。”

    裴迁主动提起这事让纠结该不该提问的周悬松了口气,“这东西是哪儿来的,你们怎么都有?”

    那人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应该是江寻留下的吧,信封上有拆封过的痕迹,江住很可能知道东西在这里,但他没有带走,反而是留了下来。”

    裴迁转过头来看着周悬,“留给了你。”

    周悬接过硬币看了看,没觉着哪里特别,裴迁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人从抽屉里拿出铅笔,用铅芯侧面在信封上浅浅打了层铅痕,奇迹般地让隐藏的字迹浮现了出来。

    “有人留了句话在上面,是隔着几层纸写下的,信封上留下了笔迹的浅印,你来看吧。”

    大概是觉得之前从周悬手里抢了硬币和打算攻击对方伤处的举动不太尊重人,现在裴迁把这个了解真相的机会先让给了那人,算是对那件事的道歉。

    周悬有些迟疑,老实说,他还没做好接近真相的准备。

    他深吸一口气,抬眼看着信封上的文字。

    【阿悬,父亲的遗物就交给你了,请帮我照顾好他们,感激不尽!】

    “是阿住。”

    周悬有些哽咽,轻轻用指尖触碰着那熟悉的字体,蹭了一手的铅痕。

    裴迁没有打断他与故人远隔岁月的无声交流,待他情绪好些了才问:“遗物指的是硬币吗?上面为什么会写‘他们’?”

    “父亲的遗物,指的还有江倦,阿住走之前拜托过我的,当时他就一直强调‘他们’,我当时还不明白他在暗示什么,问过除了江倦还有谁,他就只是笑,也不回答……原来是这个。”

    事隔多年才知道故人遗言的真正含义,周悬倍感惆怅。

    他问裴迁:“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和江寻会拿着同样的东西,可以告诉我吗?”

    “是灰姑娘的鞋子。”

    “哈?”

    “一种信物。”

    “跟渡鸦有关吗?”

    “渡鸦是个代号,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长相,关于他的传言很多,但你所能接触到的基本都是假的。看看这枚硬币吧。”

    裴迁把硬币递给周悬,让那人仔细查看。

    灯光下,他清楚地看到硬币上凌乱的划痕和留在上面像是血一样的深色污渍。

    这东西就像经历过硝烟的洗礼,如今沉寂在这被岁月遗忘的角落里,静待时间的流逝。

    “按照传统,应该有六枚渡鸦硬币存世,每一枚都分散在不同的人手里,当它们被聚集起来,掌握在同一个人的手里,就是集权的时候。”

    “什么传统?还有,为什么是六枚?”

    “说来话长,其实渡鸦并不是一个人。”

    裴迁这话的重音咬在了“一个”上,周悬领悟到了他的深意,“他是六个人?怪不得总是干些立场不定的奇葩事。”

    “你的理解不是特别准确,在固定的时间里,渡鸦的确是一个人,但放眼几十年间,他却是很多个不同的人。”

    裴迁换了种通俗易懂的说法:“你可以把渡鸦理解成一个职位,多年来更换了很多人继承这个名号与事业,而每只渡鸦都有着不同的立场和目的,所以才会表现出违和和怪异。”

    “按你的说法,同一时间只能有一个渡鸦存在,那为什么你会提到六个人和六枚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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