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欺: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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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好的已?死,那药是什么?闺中常有淫邪的秘药,能迷惑丈夫心智,损害身体,将丈夫勾得服服帖帖的。

    郎灵寂对?王姮姬如此言听计从,必然是被秘药控制了心智,激起了情慾。堂堂豪门大族,竟使如此歪门邪道之物!

    王姮姬心中泰然,命桃枝去自己妆台带锁的暗格里把糖取来。

    那药没有名字,外表像糖。

    剥开,放在桌上?,“治疗寒疾的。”

    她身有沉疴经?常需要吃各种药,“糖”就是其中之一,能抑制遍体发?寒。

    许太妃面色晦暗,许昭容亦疑云大作,二人上?前反复查看。“治疗寒疾”四字轻描淡写,谁知道到底是不是治疗寒疾的,总得找大夫查验。否则空口白牙的,王姮姬明显是心虚捣鬼。

    王姮姬遂吩咐道:“请大夫来。”

    许昭容目光带刺,死死盯着,夹杂别?样的情绪,想把王姮姬看透。

    这夫妻俩藏着太多的秘密,唯有彻底解开才能将王姮姬打败。

    许太妃咄咄督促道:“别?请琅琊王氏的大夫,从外面请,倒要弄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王姮姬耸耸肩,随意,从哪里请大夫无所谓,结果殊途同归。

    当初她可是请遍了建康城的大夫,又托二哥往江州寻医,甚至亲自翻医书?,也没能查出情蛊的蛛丝马迹来,那种绝望滋味也该让许 太妃尝尝。

    如果糖就这么被许太妃破解了,设计糖的那个人才会坐不住吧?

    王姮姬朝郎灵寂瞥了下。

    郎灵寂依旧在旁闲闲观着那种可怖的冷静和当初如出一辙。

    他与?王姮姬的目光碰触,其中复杂的纠葛只有彼此明白。

    许太妃不可能破解的。

    大夫很?快就来了,五十多岁的名医,专程从外面请的。他将药丸放在鼻下嗅了嗅,反复揣摩良久,喃喃道:“各位贵人,这只是普通的雪参丸啊……”

    许太妃将此物视为?最大的证据,闻言倒抽了口气?,心防破裂,“大胆庸医,你可要查验清楚!”

    许昭容禁不住轻声提醒了句,“大夫,很?多药有迷惑性,隐秘的成份缠在药丸里,剂量可能很?小,常人难以发?觉。”

    许太妃厉声道:“是,你莫要草率敷衍,漏了药效,唯你是问!”

    大夫被吓得一跳,连忙再次仔细查看,战战兢兢说,“夫人,这确实只是寻常补药,外面的许多药石都有此效。”

    许太妃追问:“究竟是什么效果,可是淫邪之物,会蛊惑男子夺取心智的?”

    许昭容亦有此疑。

    大夫擦了擦汗,“安神保健四肢生暖,适用于有寒疾的人。怎会淫邪?”

    ——和王姮姬说的别?无二致。

    王姮姬扬扬眉。

    许太妃彻底无语了,怒而押着那大夫反复查看,怪他医术浅薄。

    王姮姬忍不住想笑,真够滑稽的,这两?人如此拼命就为?查一个莫须有的东西。

    随即,她倒希望糖里能查出什么来。当初她拼命想查清楚药丸成分,结果徒劳无功,做了笑料,被耍得团团转。

    如果不是被糖块丸药控制着,她堂堂王氏贵女岂会沦为?傀儡,整日仰人鼻息过提心吊胆的日子,她早就冲破枷锁获得自由了。

    当初她怀疑糖块里有问题,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甚至自己都怀疑自己。

    现在,许太妃和许昭容俨然扮演着她之前的角色,而她与?郎灵寂站在一块,从受人宰割者变成了主宰者。

    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文砚之临死前潜心研制出一张破解情蛊的方子,叮咛她仔细留好。后来文砚之惨死,方子被烧毁,所载草药也绝种了。

    王姮姬神思游离,如果文砚之还在,事态定然有所改观。至少她不会这般孤立无援,即便药方被销毁,她和文兄在一块也能重新研制出来。

    可惜了。

    文砚之就那样浑身是血地?死在她怀里,双目圆瞪,死不瞑目,因为?情蛊的阻隔,他想最后摸摸她的颊都没做到。

    郎灵寂在王姮姬背后,没去管吵吵闹闹的许太妃姨俩,如影随形的幽邃寒光凝视着她。

    她在想别?人。

    情蛊可以通感通情,在催动时,她的任何喜怒哀乐都能反馈给他。

    以前她心里住着谁都无所谓,现在他却有些介意,希望她坚守点?契约精神,除了身子给他之外,心也要归顺。

    毕竟精神住着第三者,和肉体的第三者没什么两?样。

    他既没有,亦希望她没有。

    他微微不悦。

    良久,那边的许太妃和大夫终于查清楚了糖仅仅是正常补药,毫无问题。

    原本握在手中的筹码一一被击溃,胜败情势已?不知不觉偏向了王姮姬。

    许太妃沮丧到极点?,惶惶无措,许昭容不甘心王姮姬这般清白,仍拼着最后的精力问,“那主母的孕事呢,怎么解释?”

    王姮姬脸色沉沉,不屑于答。

    郎灵寂代替说:“她不会有孩子的。”

    许昭容皱眉,何以如此。

    前几日王姮姬还频繁干呕,喜食酸物服用秘药,一副有孕的征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明晃晃看到了。

    “怎么会这样……”

    几枚灿然香甜的糖果,吃下去了包治百病,其中蕴含的副作用难以想象。越是香甜诱人的东西,越蕴藏着危险。

    她当然不会有孩子了。

    郎灵寂一笔带过,“主母身体孱弱。”

    王姮姬悄然捏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纹中,不愿多瞥那些糖一眼。

    那颗糖,承载她少女无数深情爱恋,陪她度过漫长病榻时光的糖——

    实际上?是制衡人的情蛊。

    人世?间最肮脏的东西。

    操纵,控制,精神压迫。

    她曾经?通过自己的努力摆脱了情蛊,却强行?被捉回?来,再度灌了下去,至今思及那日,喉咙仍如咽火炭般滚烫。

    情蛊的事还是前世?许昭容透露给她的,但今生显然许昭容没那么幸运,能窥得情蛊的奥秘。

    “还有什么可问的吗?”

    许昭容咬唇,难堪至极,许太妃哑口无言。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本以为?王姮姬千疮百孔,实则固若金汤。

    无话可说,无理可辩,证据一条条被堵死。这是一场从开始就精心准备的陷阱。

    等了良久等不到下文。

    “那么,”

    郎灵寂沉金冷玉,反客为?主,“您二位就是在攀诬主母了?”

    第058章 攀诬

    此言一出, 掷地有声。

    “攀诬”简单二字,给整件事定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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