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兽世的毛绒控沙雕: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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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能让没有火种的漫漫寒夜过得舒服点的地方。

    呼出的气在水里形成一串晶莹的泡泡,金溟睁着眼睛, 看那串泡泡争先恐后地挤上水面,在接近水面的瞬间又消失无踪。

    “让你洗把脸, 泡舒服了?”

    金溟被猛地摁进水里,在即将呛水前又被捞起来。

    一个很有分寸的玩笑,但这样的玩笑也只有十分亲近的人做来才不至被揣度恶意。

    额间发梢的水滴顺着五官的纹路流进眼里,金溟静静看着眼前这个五官与自己极为相似的人,心里在想,这算是一个十分亲近的人吗?

    记得以前和这个人说话时自己总要努力地仰起脸,现在只需要抬抬眼,就可以和他平视了。是他佝偻了还是自己长高了?也许都有吧。

    似乎彼此都错过了对方的一部分人生,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队长, 放在这儿?”一个摘了防护面罩但仍穿着防护服人举着一支标枪似的东西远远喊道。

    金队长回身朝他打了个手势, 那人便搓了搓手,把标枪扦进冻得坚硬的地面。

    一排百米间隔的标枪散发出淡淡的蓝光, 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罩,将刚刚经过一场战斗的军士们保护在其中, 抵御着来自空气和阳光的伤害。

    一条速干毛巾按在金溟脸上,粗鲁地揉了揉,一点也不上心。金溟一声不吭地忍着,但那只手故意捉弄他似的,隔着毛巾捏他的鼻子。

    肺里的氧气很快耗尽,鼻子被捏住,喉咙里直发痒,金溟只好偏头吐出含在嘴里的那口水。

    不耐地抬手挥开毛巾,毫不意外地对上一双促狭的眼睛。

    “这里的水有害物质浓度比赤道低,洗洗手还可以,但没有过滤的还是不能喝。”

    这话听上去像是在嘱咐三岁小孩不要乱捡地上的垃圾吃。

    “不用你说,”金溟往旁边迈了一步,不想离他太近似的,“我知道。”

    “小孩儿。”那人丝毫不自觉,笑嘻嘻地揪着金溟的耳朵把他拽回来。

    说得好像是他大人大量不计较似的,让人窝火。

    在金溟即将发作前,他忽然又收起嬉皮笑脸,“马上有一场暴风雪,基地现在无法来接我们。别想偷懒,来帮忙把营地扎好。”

    本来金溟已经在看哪里需要帮手了,他偏又加了一句,“不干活一会儿没饭吃。”

    不吃就不吃。

    金溟想把手揣起来,但无奈防护服的袖口扎得太紧,不好揣,他只好抱着双臂。

    偏偏那人该说话时又没话了,就那么把他撂下走开了。可见他转头扎进忙碌的工事里,又不好说他是故意晾着自己。

    站在匆忙来去的人群里,抱着手臂的金溟显得格格不入。

    损伤不太严重的军用飞机超员载着伤患飞往北方基地,如果自愿选择让出位置的军人们能够挺过即将到来的暴风雪,以及隐藏在暗处随时会死灰复燃的攻击,就会等到基地的援救。

    “放轻松,队长选的地方,肯定没问题。”那个扦标枪的人经过金溟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雪过了咱们就回家。”

    金溟感觉自己得了解救,放下胳膊,默默跟上这人去帮忙扎帐篷。

    **

    气泡在水面消失,就像一场难以抓住的镜花水月。

    金溟猛然从水中抬起头,翻过身来大口喘气。

    夜空像是被泼了浓墨,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夜色浓郁得可怕。水滴顺着羽毛滑进耳朵里,随着呼吸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一种吞噬万物的声音。

    **

    耳朵被轻轻捂着,席卷而来的暴风雪吞噬了天地间所有的光。在一双手带来的宁静中,金溟感觉蹭到脸颊的羽毛很暖。

    “你能飞多远?”金溟问。

    “嗯?”

    “你能飞回基地?”金溟晃了晃头,甩开捂在耳朵上的那双手,风雪狂暴的声音瞬间冲进耳中,“在暴风雪来之前。”

    “嗯。”

    漫不经心的语气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让人窝火。

    “那你怎么不走。”

    呼啸声在耳中肆虐地震动,冲得人头疼。和这样的人说话,金溟觉得自己理所当然该发怒。

    “小孩遇到这么大的风暴,吓得哭鼻子怎么办?”

    那人又把双手拢过来,金溟顿时感觉耳朵轻松了许多。

    “不怎么办,”鼓膜通过震动听到的声音有些奇怪,连自己都难以分辨那是怎样的语气,“反正也没人管。”

    就像在无理取闹。这种认知让金溟更加窝火,呼吸声也急促起来。

    偏那人又不说话了。

    漆黑的沉默中,一双暖烘烘的翅膀默默围过来,将风暴的狂啸和严寒隔绝在外。

    **

    翅膀内侧的羽毛很柔软,金雕的双翼足够大,可以把自己完全包裹在其中。

    金溟睁开眼时,天色依旧是昏昏沉沉的。他恍惚了好一阵儿,才想起自己在哪儿。

    天空很低,没有云,他只有自己。

    太阳的轨迹已经到了十点钟的位置,灰蒙蒙的天气里直视太阳也不会感到刺眼。

    金溟仰躺着,盯着头顶的太阳看了许久。

    太阳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细细的灰,但又不是风暴来临的迹象,说不上是哪里异常,但带着一种危险的气味。

    耳朵贴在地上,通过地面传导来的脚步声比在空气中听到的更清晰。一步、一步,显得沉重,不像平时那般轻盈。

    金溟侧过头,一团软趴趴的东西“啪嗒”落在眼前,几点鲜红的血珠跟着溅起,粘了他一脸。

    造成这种事故的海玉卿却根本没看见,它一头扎进温泉里,咕咚咕咚喝了好大一气儿水。

    直到金溟自己擦干净脸上的血,它才意犹未尽地坐起来,水淋淋地看着金溟,无辜而清白。

    看着满头冒热气的海玉卿,金溟有点走神儿。

    他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甩掉了海玉卿。

    它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抓到一只柳雷鸟。”许是温泉水有些热,平时喝惯凉水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海玉卿一如平常那样贴过来,没有丝毫隔阂,软绵绵地靠着金溟,“还有两只旅鼠。”

    雪白的羽毛上点缀着栗棕黄色横斑,往四季积雪的冻原上一趴,就像是几片深埋雪中的干枯树叶。

    柳雷鸟是冻原地带的植食鸟类,没有什么攻击能力。为了躲避天敌更好的存活下来,柳雷鸟的体羽四季都在变化,这只正是典型的春羽配色。

    如此适应环境的羽色都没能逃过海玉卿的眼睛,果然是走到哪儿都不用担心海玉卿饿着自己,它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好难抓,飞了好久,只找到一只。”海玉卿的声音依旧沙哑,偎在金溟脖颈,吐出的气也有些灼热,撒娇似的抱怨,“旅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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