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穿到兽世的毛绒控沙雕》 90-100(第17/23页)
员。官方对此讳莫如深,在冷灰吹尽之后,那个陨落火中的科学家随着没入深海的土地渐渐被所有人遗忘,成为末世生活里数不清的变故中最不起眼的一点涟漪。
金溟透过车窗望着辽旷的冰原出神,绿得发黑的苔藓断断续续融进刺眼的地平线里,后面一辆装甲车落在视野的最远处,模糊成移动在白色幕布上的小黑点。间或有无人机露出一角,一晃而过又消失不见。
在无人机从空中采集到的景象里,拉长的车队大概就像一条行进的蚁群,被不知对错的信息素牵引着,没头没脑不知疲倦地前行。
金溟猛然抬手拉下挡板,紧紧地按压着,像是要把什么可怕的东西隔绝在窗外。
北极不会有蚂蚁。
极地气候并不适合蚂蚁生存。
“拉挡板干什么,这才几点就要睡觉?”黎青推门进来,塞给金溟一个热腾腾的饭盒,“队长问我这几天总看不着你,是不是病了哪儿不舒服。”
冒着热气的豆子饭上铺着厚厚一层罐头牛肉和复过水的各色蔬菜干。金溟打开饭盒看了一眼,又重新盖上,随手放在桌边。
黎青倚在上下铺的梯子上,双手插兜看着金溟,忽然“啪”地拍了一下手。
金溟一时被惊得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他。
黎青猛地伸出一只手,像每一个拙劣魔术的开场白那样在金溟眼前晃了一圈,永远活力四射,“看好了,什么都没有,别眨眼——”
金溟不由自主眨了一下眼,而后一只小小的青苹果就出现在了满是厚茧的手心上。
那是长年累月的训练留下的痕迹,黎青做什么都马马虎虎毫不在意,但拿起武器时的姿势永远标准得分毫不差。
黎青掂了掂青苹果,递到鼻子前煞有介事地闻了闻,“嗯~你猜这个是酸的还是甜的。”
金溟轻轻抽了抽鼻子,“酸的。”
“咦~”黎青露出一个夸张的嫌弃表情,把青苹果放在金溟的饭盒上,“我最讨厌吃酸的,这个给你,帮我解决掉。”
他从兜里捏出一块透明彩纸的糖果,略带憧憬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吃到热带水果,现在连糖都不好搞了。”
塑料糖纸被黎青摩挲得沙沙作响,糖纸折角的地方已经被磨掉了亮粉,显得斑驳陈旧。
黎青仔细拧了拧糖纸的收口,又小心翼翼放回口袋。
基地分配的食物严格执行人体所需的营养标准,也仅此而已。
由于北极圈温度过低和缺少可种植土壤,北方基地的食物供应一直是难以解决的问题。以往食物大部分倚赖于和赤道基地的交换,而新鲜果蔬的运输和保存成本又是另一难题。
随着竖向空间培植技术的成熟,现在北方基地的土豆、豆芽之类的蔬菜基本已能自给自足,然而很多树生水果所需的种植空间和成长周期问题仍难以降低成本。
不论从前还是现在,水果在北方基地一直算是件奢侈品,尤其此刻还是在野外。
苹果现在是给伤员的配给,也并不是每天都有。
金溟把苹果推回去,“你吃,对身体好。”
“那些专家不是说了嘛,科学配方的食物营养和维生素片已经够人体所需了,不需要水果。”黎青阴阳怪气地模仿着哪个科普栏目或者养生栏目的专家,“水果不是人体必需品。”
金溟配合地笑。
黎青可怜他,他并不需要,但心怀感激。
黎青弯腰用手关节有节奏地敲窗舷,像是在弹一首欢快的钢琴曲。挡板“哗啦”一声滑了上去,于是他就像舞台上得了掌声的表演者那样优雅地躬身谢礼。
黎青似乎总是能在一些不起眼的小事上找到一点奇特的趣味,并孜孜不倦地向金溟展示,企图把金溟拉进他那光怪陆离的世界中。
被雪地乍然反射进来的光线炫目刺眼,金溟不由眯起眼。
黎青趴在床上窸窸窣窣打枕头翻被子,最后从贴墙的夹缝里摸出一个边角翻卷的笔记本,吹了吹灰随意揣进兜里,转头嘱咐他,“趁热吃,这豆子凉了发腥,难吃得要死。我去开个会。”
“开什么会?”一向对外务唯恐躲避不及的金溟这几日格外有好奇心,站起来追问道。
“漫无目的地跑了好几天,基地派出去的无人机搜索范围也已经扩大了一倍,一根毛都没找到。”黎青微扣三指,敲着露出半截的笔记本,神色略显严肃,“不管那些东西是已经进化得更加善于隐藏了还是学会了如何躲避搜寻探测,对我们都不是一个好消息。但食物已经到了回程的下限,还抓不到这次就只能算了。”
“要回去了?”金溟的语气谈不上振奋,但有些迫切。
走到门口的黎青又倒着退回来,扭着脖子打量金溟。
极昼的日光将狭窄的休息间照得纤尘毕现,在无处可躲的冷白中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无助感。
金溟不自在地微微侧身,抬手拉高衣领,似乎想挡住什么,但抬高的袖口因此露出一截肤色突兀的蜷曲皮肤,他又慌张地把手背在身后。
烧伤的痕迹已经在漫长的时间中逐渐淡化,但留在心里的印记依旧无法坦然接受窥视。
黎青察觉到自己的冒失,立刻把眼神瞟向别处,打岔似的,“前几天听说要回去,就看你一脸不乐意,怎么一点也不想回家?不想见研究所的那些人,还是不知道怎么跟以前的那些朋友相处?”
“研究所?”金溟讶然道,“什么人?”
“我没说。”黎青看到金溟的反应,立刻做了一个拉紧嘴巴的动作。
一秒钟后,他又充满仪式感地把嘴上那条并不存在的拉链给拉开,开口道:“听说陈博士一直想见你,但被队长拒绝了。队长的态度很坚决,上面出面也没用,我以为你知道……”
“我不知道。”金溟愣住。
原来回到北方基地后不被打扰的安宁生活,是因为有人默默替他撑着一把伞。
“队长不说应该是不想你烦心这些,”黎青拍了拍金溟的肩膀,趁机替自己的队长说好话,还要拿捏着对金溟的体谅,“哪个当爸爸的不想尽己所能爱护自己的孩子,虽然以前他也是没办法,不过你怨他也是应该的……”
“我没有。”金溟否认得太快。
人类是一种独特的社会性动物,善于给同类制造规则。一个人自形成生命的那一刻开始,便会被赋予各种各样的角色意义以及必须遵守的社会契约。而一个身负许多意义的成年人,一言一行更会被添上许多隐形的解读。
但理解是一回事,感情是另一回事。
拿个人和集体利益相比较,似乎过于自私和不理智,这本就是一个两难困境。
但当自己是被放弃的那个个体时,心里总难免失落。而身在集体社会的契约中,金溟也不免带着世俗的枷锁,为此怨恨似乎不够高尚,而且难以启齿。
金溟挫着手指,局促地为自己别扭的情绪找说辞,“我只是,觉得有些陌生了。”
他的确在回避这种情绪,但难以面对父亲的原因却不止于此。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