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兽世的毛绒控沙雕: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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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检讨自己的本能了。

    花尾榛鸡从金溟怀里滚出去,僵硬的像个石头。金溟同样浑身僵硬地抵着树干,缓缓移动着眼睛探察花尾榛鸡的情况。

    从花尾榛鸡死不瞑目的眼神中,金溟看出一种肝胆俱裂的恐惧。

    花尾榛鸡是被活活吓死的,在他怀里?而且死去已久。

    无法想象自己昨晚睡着时弱小无助的花尾榛鸡独自经历了什么……

    金溟把眼睛再缓缓转回来——

    兔子倒是只死态安详的兔子,不确定是白兔子还是灰兔子。□□地躺在洗净铺匀的树叶上,剥皮又被洗净血水后能清清楚楚看到纹理分明的健硕肌肉。腹腔被掏空了,该剥掉的膜瓣血管也都被洗得干干净净,内脏被整齐地码在一旁。

    是个讲究的仇家。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只兔子的含义,莫非是——开膛破肚,死无全尸?

    紧挨着剥皮兔子放置着一丛已经有些蔫巴的灌木,是连根拔起的,蜷曲的根须挂着些颜色与地面不同的泥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带来的。

    这难道是要警告他——斩草除根,虽远必诛?

    绿叶里透出几点紧闭着的花骨朵,是暗沉沉的红色,像血染上去的颜色。

    一时间金溟难以判断这丛花木和那只剥皮兔子哪个表达出的恶意更恐怖。

    第95章 玫瑰

    植被稀疏的山地土壤坚硬, 金溟捡着松软的地方挖土,一不小心捅了蚂蚁窝。

    密密麻麻的工蚁蜂拥而出,没头没脑地乱了一会儿, 大度地没跟金溟计较, 开始循序重新筑蚁窝, 顺道把地上花尾榛鸡羽毛上的肉渣拖回窝里。

    花尾榛鸡是吓死的,不是毒死的。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金溟含泪给它拔了毛做了个泥土spa。

    为了防止香味飘散引来猛兽,金溟决定做只叫花鸡, 顺手把那只暗含着“开膛破肚”的兔子也裹上泥一起埋进火堆里。

    本来想直接拿那丛“铲草除根”的花木当柴火,但是因着根须被泥土包裹着, 虽然枝叶有些蔫巴,水分仍不算少。

    山区里一年四季都不缺易燃物, 金溟随便拢了点长年累月的落叶,很快就把火生了起来,便顺手把不能用的花木栽进他刚刚取土挖出的坑里。

    把火焰煨小压着,金溟看着闷起来的烟,觉得今天这顿饭按照原料的含义应该叫——硝烟弥漫、尸横遍野。

    如此血腥又如此般配。

    叫花鸡不能用大火,得小火慢慢煨。金溟把干树叶拢在手边,时不时往火堆上盖几片,抱着腿百无聊赖数蚂蚁。

    一只找到一块被金溟丢弃的鸡屁股的蚂蚁匆匆喊来同伴,黑压压的蚂蚁转眼围成一团。

    蚂蚁们忙碌地把对它们来说是巨型球体的鸡屁股就地分割, 有序搬运, 金溟看得入神。

    低头久了感觉有些晕眩,密集蠕动的蚁群像个黑色的漩涡, 几乎要把他吸进深渊。

    永不停歇的,死亡漩涡。

    **

    “小溟, 对不起……”

    研究所的金属大门缓缓阖上,穆兰松开了金溟的手。

    大厅惨白的墙壁上贴着鲜红的标语,言简意赅的三个字:“知、行、信”。穆兰抬手一一抚过,手指停留在“信”字上轻轻摩挲。

    “来的时候我答应过爸爸,替他好好照顾妈妈。”金溟隐约觉得似乎将要发生什么难以估计的事,却不知该怎样安慰穆兰,“爸爸说,妈妈走的路是孤独而艰辛的,要有家人的陪伴和支持。”

    也许和那块月饼有关。

    早晨从冰箱里把月饼拿出来时金溟发现包装有打开的痕迹。

    他在研究室耽误了许久,在门口汇合时,穆兰欲盖弥彰地问他月饼怎么了?

    一生醉心研究的人不善撒谎,忐忑的表情很难掩饰。

    复原一个手工包装对金溟来说并不费时,是一幅一家三口的简笔画花费了些时间。

    他当着负责送他离开的军官的面,用那张早晨匆匆画就的简笔画给“从未打开过”的月饼另加了一道包装。

    穆兰会想到如何应对无数道的x光检测,但难保食物不会被要求打开。任谁也不会忍心把与父亲分别许久的孩子的拳拳孝心拆开,那只是一块赤道配给的普通月饼而已。

    “什么都会支持我吗?”穆兰茫然道。

    金溟点点头,“妈妈做什么,我和爸爸都会支持的。”

    “我想,”穆兰攥紧了手,为方便工作,她从不留指甲,钝钝的甲缘在掌心压出一道厚重的痕迹,“停下来。”

    “停下来?”

    “对,停下来!”穆兰抬手按住金溟的肩膀,眼神中似乎有一丝痴狂,“行军蚁与大多数蚂蚁物种不同,它们视觉退化严重,在前进途中只能依靠跟踪领头兵蚁留下的信息素痕迹跟上队伍。一旦领头兵蚁失去方向感,蚁群就会形成一个死循环,领头的行军蚁变成跟随的行军蚁,信息素始终存在,蚁群就永不停歇。”

    “要怎么停下来?”金溟有些害怕。他感到惶惑,也许无条件的支持是建立在平等的理解之上的,他不明白穆兰想做什么。

    或许他今天不该帮穆兰把月饼中的东西送出去。

    “整个区域遍布已经死去和濒死的蚂蚁尸体,少量的幸存者围绕着一个小而且不规则的圆环迈着沉重的脚步。”穆兰抬起头,没有回答金溟,只是默念着一位蚂蚁生物学家关于行军蚁的论文中的一句话。

    穆兰最近的情绪极易陷入崩溃,此刻似乎平静下来,“所长说的不对,心无旁骛、前赴后继,可是谁又能保证领头蚁不会错。”

    但陷入死亡漩涡的行军蚁,该怎样才能停下来。

    **

    无人看管的火堆迸溅出几点火星,落在一旁的干树叶堆上。

    金溟怔怔地看着遽然蹿高的火焰,眼睛被扑面而来的灼热感熏得湿润。

    “妈妈……”金溟猛地扑上去,在火焰中急急地寻找。

    飘落的羽毛被火浪冲起来,被束缚的翅膀冲破牢笼。

    在废墟上重建的研究所简陋萧条,物资遽减的条件下再难复原辉煌,混乱中跑掉的研究样本带着学到的人类智慧再难抓获。

    翅羽有天然的阻燃结构,压在身下的火苗燃尽氧气后慢慢熄灭。

    一切归零。

    金溟趴在碎叶的灰烬上,紧闭着眼睛轻轻抽噎。

    他被烟熏了眼,是可以流泪的。

    金溟闻到一阵清新香甜的味道,一个软软的、温热的东西偎过来。

    金溟别过头,紧闭的眼角蹭过翅羽。推开身前的温暖,金溟睁开眼——“海玉卿。”

    不算太意外。

    从昨天那只花尾榛鸡从天而降时他就开始怀疑。在剥皮兔子的惊吓中冷静下来后,这种不是人干出来的事儿显而易见——只有海玉卿能干出来。

    海玉卿叼着一捆细蔓蹲在金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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