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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金枝藏骄》 50-60(第17/21页)
一个卑劣的赝品,在面对着一个坦然光明的真迹。
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公子?”许是见他久未回应,司礼轻声唤了一声。
慕迟看着跪在眼前的二人:“起来吧。”
待二人站起,闻叙白腰侧的香囊再次垂落,微微晃了晃,晃得慕迟的喉咙一紧,他垂下眼帘,明知故问:“孤不过身子乏累,来歇息片刻,二位怎么来了?”
秦贺率先上前拱手道:“殿下,下官有事相求。”
“嗯?”
秦贺道:“摩兰而今禁止黎人入学入仕,两国如今相处如冰,不少黎商、门生投靠别国,朝堂动荡,商户难行,单单是九原城,库银便比往年少了五十万两……”
慕迟听着秦贺的话,神色不见丝毫意外,只有些烦躁地凝眉,手指轻轻敲着椅侧,良久目光不觉落在对面的房门上。
他知道,乔绾就在门外,可却忍不住想,乔绾可曾吃了那些点心吗?
曾经她眉眼飞扬地对他说了一大堆点心的名字,最后对他恣意一笑,理所当然地道:“慕迟,我爱吃这些,你可都要记住了。”
那时,他明明心中对她的事烦躁得紧,却从未想到,竟会记了下来。
“……还请殿下能在君主面前说上一二。”秦贺说了一大通,终于说完了。
慕迟收回目光,看向秦贺,徐徐道:“此事是摩兰内政,孤来插手,恐有不妥。”
“没有不妥,没有不妥,”秦贺忙道,“我朝君主向来视大齐为友邦上国,此番也是因念着与大齐的旧情,才有此举动,殿下若开口,君主定能重视。”
慕迟低低笑了一声,反问:“如此说来,摩兰如此,还要怪大齐、怪孤了?”
“下官不敢,”秦贺忙俯首行礼,“只怪黎国竟欺瞒天下人,虚报昭阳公主的命格,又不守承诺,让长乐公主代嫁,置大齐颜面于不顾,这才惹恼了殿下。”
慕迟唇角的笑在听见“代嫁”二字时僵硬了片刻,他莫名想到那夜在雁鸣山上,分外豪华的马车直直冲下悬崖的画面。
慕迟攥着椅侧的手骤然一紧,指尖因着用力而泛白,半晌才勉强平静下来:“既然秦知州都知晓大齐与黎国的过节,竟还要孤给黎国人说情?”
秦贺闻言,飞快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闻叙白,只觉自己这位一贯清雅得体的学生,自打在筵宴上便有些恍惚,几次走神。
无奈之下,他只得继续道:“听闻殿下一直在遍寻那代嫁的长乐公主的下落,下官便想着为殿下分忧,一直着人于九原城内密查。”
“嗯?”慕迟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反问道,“长乐公主?”
“是,”秦贺点头,“那位长乐公主便是……”
“大人。”闻叙白蓦地作声,打断了秦贺余下的话。
秦贺不解地转头,便望见闻叙白垂眸立在那儿,总噙着笑的唇角紧抿着,久久未发一一言。
“秦知州若是不想说,便不用说了,”慕迟倦懒地垂眸,掩去眼底的森冷,“司礼,送……”客。
最后一字还未说出,秦贺一咬牙转过头来,高声道:“长乐公主,便是金银斋的乔氏宛娘。”
厅中随着秦贺的这一声话语一片死寂。
良久,慕迟徐徐打破了沉默:“是她?”
他看向闻叙白:“孤怎么记得,她是闻公子的……”说到此,慕迟停顿了下,余下三字自齿间挤出,一字一顿,“未、婚、妻。”
秦贺:“她并非叙白的……”
“她是。”秦贺的声音再次被打断了,闻叙白安静地站在那里,腰身笔挺如松如竹,又道了一遍,“我二人已换了庚帖,她是在下的未婚妻。”
慕迟的指尖细微地颤抖了下,一股嗜血的杀意涌了上来,他竭力压抑住那股冲动,沉静道:“秦知州方才说,她是长乐公主。”
闻叙白沉默了下来,许久道:“我知道。”
很早,早在看见告示上的画像时,便猜到了。
今日在看见香囊上的笔迹与慕迟手背的字迹如此相像时,便彻底确定了。
慕迟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闻公子早便知道了?”
闻叙白垂眸,没有否认。
慕迟偏偏再次逼问:“是在闻公子与长乐公主的定亲之前?”
闻叙白手紧攥着,未曾言语。
慕迟这一次径自看向房门处,再一次开口,无比清晰地问道:“那闻公子与长乐公主定亲一事,也是因为知晓她的身份,才委曲求全地应下?只为在孤来九原时,以她为筹马化解大齐与黎国嫌隙,让摩兰君主收回成命,让黎国子民得以入学入仕?”
闻叙白蓦然抬眸,直直迎上慕迟的视线,可终究,他的眼神晦暗下来:“最初,确是这个原因……”
房门后,外间。
乔绾缓缓后退了几步,而后安静地站住了,望着眼前紧闭的房门,神情分外平静。
余下的话听与不听似乎都没什么必要了。
她终于知道之前分明对成亲一事无兴致的闻叙白,为何会突然便同意了下来。
也终于明白慕迟今日为何叫她来此处了。
他一句一句逼问着闻叙白,不过是希望闻叙白说出这番话罢了。
他要她亲眼看着自己以为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其实从一开始便是在隐瞒自己。
他要她亲耳听着这些血淋淋的真相。
他本就恶劣至极,他不高兴了,便要将她拥有的都毁了。
许是他记恨她那日说他的仇,也许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放过她,即便如今二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孤修书一封,劳烦闻公子给馆驿送去。”厅中,慕迟的声音传来。
乔绾回过神来,听见朝房门走来的脚步声,心中蓦地一慌,却没等她避开,房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道白色的人影出现在门口,手中拿着一纸书信,身姿仍颀长文雅,只是那温和的脸庞在看见她时,多了几分错愕与苍白,好一会儿他才轻声道:“宛娘……”
乔绾望着僵在门口的闻叙白,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宫变那日的情形,那时和此刻真像,她和景阑也险些成亲。
可是如今,她即便听见了闻叙白方才那些话,心中也并无多少责备,更不似当年般不安惶恐,好像心底再难起波澜,只是觉得荒谬。
主座上,慕迟望向门口处的两道人影,早便知晓乔绾在那儿,可当看清她时,手还是不觉紧攥起来。
乔绾换了白衣,她鲜少穿白衣,此刻却穿了,与闻叙白面对面站在一起,如此相称。
如此刺眼。
也越发衬的他今日的衣裳有多好笑。
“闻公子还是快些去为好。”慕迟忍不住作声,嗓音阴沉。
乔绾看向闻叙白手中的书信,良久笑了一声,让开身侧的位子:“你还有事,便先去忙吧。”
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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