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宿敌黑化时(重生):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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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罢。”

    殷灵栖紧蹙的眉尖被抚平,缓缓展开。

    “这么轻易便招认了?”天策帝望她。

    “横竖父皇已经看出来了,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殷灵栖睁开眼,爬起来坐正。

    天策帝何许人也,这代年轻人玩的手段多是他早年玩过的,根本瞒不过。

    “你呀你,”天策帝无奈扶额一笑,“为什么和承恪起冲突?”

    殷灵栖拽了拽天策帝的龙袍,诚实道:“我不喜欢他。”

    “这也算理由。”天策帝被她气笑了。

    “当然算。我不喜欢皇兄,皇兄也讨厌我,他想杀我,我便给他这个机会,可事实上,即便机会递到手边,他也杀不了我,这样的人,只会工于心计,流于表面不堪重用。”

    即便天策帝未能如她预料的那般及时赶到,殷承恪也杀不成她。

    天策帝微微颔首:“你看人的眼光倒是很准。”

    “关于今日之事,父皇会责备我吗?”殷灵栖望着他。

    “挑衅兄长,当然要责备你。”天策帝话锋一转。

    “不管设什么陷阱,任何情况下,自身的安危都是最重要的,哪有你这样拿自己的生死当诱饵的?太冒失了!”

    原是在怪罪她这一点。

    这般温柔耐心的口吻,根本算不得责备。

    “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诱饵足够诱人,引得猎物上钩的可能性才会更大,不是吗?”小公主直言不讳,眨着眼睛望他。

    她愈发放肆了。

    天策帝神色一凝,而后放声朗笑。

    “好好好,同你母后一样,胆魄过人。”

    他抚摸着女儿的眉眼,目光中流露出满意。

    “你很好,父皇从未想过,你能有这样的见解与胆识。”

    他对这个小女儿有了新的认识。

    ***

    年关一过,转眼便到了举办“大朝会”的日子。

    万国使团居住的驿馆就建在殷珩王府的对面,汝阳王近水楼台,领命跟进接待使节。

    夜晚,忙活了数日连轴转的殷珩终于能歇上一歇,他爬上了屋檐顶去看月亮。

    别枝寒在这等着他。

    “我生于苗疆,最初只是看着师傅行医,后来看多了疾苦,便也想用自己的手救人。”

    医者,仁也。

    月光洒在别枝寒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圣洁的光。

    殷珩以手托腮静静听着她说话,不觉看痴了。

    夜风拂过,别枝寒撩开被风微微吹散的发,转头望向殷珩,问:“你呢,放着好好的富贵王爷不做,怎么想起来干仵作的行当?”

    殷珩冷不丁被她一问,才察觉自己失态,收回目光干咳两声缓解尴尬。

    “我嘛……”他挠了挠头,“你真的想听我的事?”

    “王爷若觉得为难,那便算了。”

    别枝寒抬头望了眼月亮的位置,估计时辰约已过了子时,便撩开脚边裙摆准备起身回去。

    “别别别,你别走,”殷珩站起身,“我不是故意瞒你,只是……姑娘也知道的,我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怕姑娘嫌弃。”

    他看着别枝寒重新坐下,这才放下心,娓娓道来:“我的处境其实挺尴尬,那时皇室旷了十年,十年间不曾有皇嗣降生,谁知父皇人到暮年意外老蚌生珠,前朝那帮人抓住机会趁机溜须拍马,从皇帝老来得子福泽绵长上升到天降祥瑞于大晟的宏大层面鼓吹,父皇大喜,便将我视作祥瑞,自然格外上心。”

    殷珩摸了摸头,自嘲一笑:“可父皇毕竟年纪大了,没几年就驾崩了,人再长寿也多活不了几载嘛,这可不是祥瑞能改变的。”

    “和那些野心勃勃的皇兄们不同,我从小就是金银堆里宠出来的,没吃过一丁半点的苦,实打实的富贵王爷、饭桶废物一个。皇兄们羡慕我,也最看不起我,谁会把一个混吃等死的漂亮废物放在眼里呢?

    他们争啊斗啊,打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终于,皇兄,也就是昭懿的父皇在腥风血雨中登基。”

    “我就是命好,登基的皇兄虽然夺嫡时对待手足是狠了些,但他一向待我很好,从不嫌我是个怂包,有皇兄撑腰,我便又做回从前那个无忧无虑混吃等死的富贵王爷。”

    “我没什么追求,成日里到处游乐,期间结识了授我一手仵作技艺的师傅。我喜欢异于常人的新鲜事物,便拜了师,跟他学艺。起初只是贪图新鲜,觉得好玩,可是学着学着,师傅夸我很聪明,说我于此道有天赋。”

    他仰起头,望向那轮明亮的月,眼底闪烁着光:“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得到真正的肯定,你知道吗,师傅的夸奖和那些仰仗我王爷的身份溜须拍马的话都不同,他是真的在肯定我这个人。”

    “大家都觉得汝阳王脑子有问题,放着滋润富贵的日子不过,去干仵作这种晦气的活。可是,我不想再混吃等死,也不想再做窝囊废,我会验尸,师傅说过,我有一手很好的技艺,能为逝者圆生时未尽之愿,平生前不白之冤,这便是我存活于世的意义。”

    “好,说得好,想不到皇叔竟有此志。”

    静谧的月夜下,蓦地响起一阵鼓掌声,殷珩一愣。

    “昭懿?!深更半夜你自己一个人爬这么高的地方做什么?”

    “谁说我一个人的?”

    “不是吧还有人……”他涨红了脸,一想到方才的话都被人听了去,顿感无地自容。

    殷珩一抬头,便看到远处房梁上立着一道黑影。

    萧云铮的身影隐匿在夜色里,双手抱臂淡淡打量一瞬,眨眼之间便轻飘飘掠过屋檐,闪身跃至他们面前。

    “深更半夜的,你和别枝姐姐爬这么高的地做什么?”殷灵栖在别枝寒身旁坐下。

    “做什么你看不出来吗。”殷珩展开折扇,开始装风度翩翩。

    “哦,明白了。”殷灵栖笑了笑。

    “不是,那你们两个半夜三更的也跑屋檐上待着做什么,乘凉?赏月?不会也是……”

    殷珩隐约猜到什么,恍然大悟:“不会也是来谈情……”

    “不是。”

    “不可能!”

    萧云铮与她在同一时间异口同声回绝。

    尴尬……

    场面陷入长久的寂静。

    四个人聚在一起,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默契地看着远处的夜空。

    漆黑的夜里突然闪现一点火光,慢慢越来越亮,殷灵栖最先发觉蹊跷,意识到情况不对。

    “走水了!万国使馆走水了!”

    “来人!快来人!走水了!”

    “救命啊……”

    ……

    呼喊声,哭喊声,尖叫声混杂一片,驿馆陷入混乱。

    第49章 雄竞(修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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