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听话: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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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的目光从前面?熙攘的人群背影中停住,而后缓慢移开,偏头,向背后望去。

    教学楼安静地伫立在盛夏的骄阳下,绿荫爬满走廊,明亮的窗户玻璃反射出?十万个?太阳。

    教学楼好像是永远不会变的。

    数十年,甚至数百年如一,只是伫立在那里?。

    改变的总是教室里?的少年。

    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仿佛树木年轮,一圈又一圈,完成交替的使命。

    少女安静地站着,安静地回望着。

    她的背后是无数个?嬉笑着、玩闹着,奔跑向前的少年,属于青春的朝气在此?刻蓬勃到几乎难以忽略的地步。

    那时候他们好像还?不知道,十八岁之?后的人生好像被人按下了快进键。

    而后的每一段人生,都?像是一个?眨眼的瞬间。

    而叫住她的,是未来的自己。

    第34章 第 34 章

    34

    而后的人生?都?匆匆而过。

    像大多数人的人生?一样, 毕业季与朋友去周边城市旅游,几个人挤在同一张床上?嬉笑打闹,等到出分, 拿到一个中?规中?矩分数, 家里人一起?翻阅报考指南, 结合所谓当下的就业趋势,填报了一个自己从来不感兴趣的专业。

    大学?开学?, 上?课,交作业, 写论文,而后毕业, 工作。

    一切都?很普通, 很平庸。

    直到工作上?为领导背了锅,被更高的上?司当场开掉,茫然不知许久,百口莫辩, 等到会议结束出门时, 领导拍拍她的肩,说抱歉了小李,你工作很认真, 但是?公司最不缺的就是?你这种人。

    女孩儿?愣了许久, 最后垂下眼,小声说了句什么, 领导没听清, 礼节性?询问, “什么?”

    “……没事。”她摇摇头,取下工牌, 去收拾东西。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那句没被任何人听清的话是?:

    “我姓张。”

    通过毕业校招来到这家公司,迄今为止,两年了,直系领导还不知道她姓张-

    失业之后的生?活简直像被加上?了灰白色的滤镜,房东涨租,本?就趋近于?无的存款告急,无奈之下,只好收拾起?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了家。

    在大多数的普通家庭里,人生?被切割得明明白白,只有清晰的两条分水岭。

    一条是?高考,一条是?大学?毕业。

    前者将东亚学?生?埋头苦学?的寒窗时期,与所谓“上?了大学?就好了”的假性?欺骗时期划分开来,像是?给埋头奋力拉磨的驴一个小小的苹果,在四年的象牙塔里稍作喘息。

    而后者则意味着更多。

    意味着走出象牙塔,学?习工作,存款,肩负起?养活自己的职责,平衡好工作与生?活,意味着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成年人。

    而成年人的世界里,失业是?有罪的。

    不工作是?有罪的。

    想要稍微休息片刻,也是?有罪的。

    作为一个“被炒鱿鱼”的人而言,她必须每时每刻都?在关注招聘网站上?新发布的,薪资待遇与工作内容完全不符的岗位,手?机页面必须只能在简历修改、邮箱投递和与HR的聊天界面中?切换。

    否则她要面对?的就是?父母无止无休的唠叨,饭桌上?无处不在的抱怨,看似不经?意实则施加负担的话语。

    于?是?她开始花费大量的时间在面试的途中?奔波,往往这场刚结束,就要踩着高跟鞋挤上?地铁,以便能赶上?下一场面试。

    投递的简历过多,难免有浑水摸鱼的企业藏在里面。在又一次面试结束后,走出大门的回程地铁上?,她收到了面试官的微信。

    【你很不错,但是?我们要招的人已经?差不多满了,我也很遗憾。】

    她被晚高峰的人群挤得东倒西歪,艰难地伸出手?指,艰难地敲下,“好的。”

    过了两分钟之后,对?面似是?看她没有明白,又发来一句含义?更为明显的话语。

    【如果你愿意晚上?来这里吃顿饭的话,可能我会帮你想想办法?。】

    后面跟着一个地址,是?家酒店。

    与此?同时,手?机屏幕顶端显示有另一条信息进来。

    【妈】:今天给你约了你张阿姨朋友的侄子小胡吃饭,人家在外企,工作不错,只是?年纪稍微有点大。但男人年纪大点没事的,会疼人

    【妈】:把你手?机号码发给他了,你们自己联系吧

    【妈】:好好表现啊,别让我们失望

    “别让我们失望。”

    又是?这几个字。

    哦,对?。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不仅失业在家是?有罪的,连不结婚也是?会被隆重宣判,将人双手?绑上?火刑架的。

    她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甚至都?有点想笑了,才放下手?机,抬起?眼来。

    早晚高峰的地铁车厢是?灰色的,原本?明亮的灯光被形形色色的人挡住,一层又一层,最后落到人脸上?时,已经?几乎模糊不可辨,堪堪能照亮疲惫的脸。

    耳边只有轰隆隆的地铁飞驰声,一条又一条的隧道将地上?和地下的生?活分割开来,连记忆里日出和日落的光彩都?快要模糊不清。

    但她在人与人之间的缝隙中?,忽然瞥见一张熟悉的脸。

    目光在他身上?停顿片刻。

    黑色西装外套,双肩包。男生?很高,手?臂轻松地搭在挂环上?,跟旁边死死伸手?攥住扶手?的女孩形成鲜明对?比。

    说熟悉,好像也不是?特?别熟悉。

    眉眼跟从前是?一样的,只是?瞳孔里的光和神色变了许多。

    眉眼倦怠,神情疲惫。

    漠然,且疲惫。

    不同于?她记忆里那个总是开朗、瞳孔里有光闪烁的同桌。

    七八年后的他,好像别再说救助受伤的小猫,就算小猫喵喵叫着,伸爪来爬他裤腿,他也会径直走开,还要伸手掸一掸被抓皱的西装裤腿。

    相似的眉眼,不同的灵魂。

    被时间和经历打磨成圆滑世故,没有棱角,三点一线的人与灵魂。

    那一瞬间,她站在拥挤的车厢里,好像终于?意识到。

    世界是?灰色的。巨大的灰色。

    像一桶被打翻的颜料,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黏腻浓稠,却又迅速流淌,不放过人生?的每一个角落。

    唯有十六七岁时未经?人事的赤诚与天真,在人生?轨迹上?竖起?一堵难以逾越的高墙,才堪堪幸免于?难。

    又是?一次列车停靠到站,熙攘的人群中?,对?方好像也看见了她。

    对?视的那一瞬间,他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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